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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冷冽味道扑面而来,正是被谢然找得焦头烂额还不见人的谢青寄。

“你怎么不接电话!”

谢然抓着弟弟的胳膊站稳,难得发火。

谢青寄眼眸垂下,摸了摸空荡荡的裤兜,随口道:“手机忘宿舍了。”

他穿着居家服,手上提着袋垃圾,穿着拖鞋正要往楼下走。谢然恼火地看着害他急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满脸淡定,心跳正逐渐归位,拿着车钥匙的手往兜里一踹,懊恼地瞪了谢青寄一眼:“你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以后把手机拿着。”

谢青寄没吭声,谢然正要回屋,手腕却再一次被人拽住。

他放在裤子里的手被人顺势抓了出来牢牢握住,因受到惊吓而冰凉的指头在这一刻被对方带着热意的掌心紧贴着。

“正好你回来了,带我去超市买点菜。”

谢青寄五个指头顺着指缝把谢然的手掌摊开,又换成十指相扣的动作,牵着谢然往楼下走

谢然惊讶地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这不是在家里,不是在车上,更不是在都是自己人的公司,而是在可能随时都有人路过的公共楼道里,并且现在谢青寄还有带着他去外面招摇过市的意思,他握住的力道和满不在乎的神情让谢然更加确定这一点。

谢青寄带着谢然,一步步走出昏暗的楼道,在下午六七点小区里人最多的时候,目不斜视地从旁人惊诧微妙的打量中走向谢然停车的地方。陌生人盯梢的目光比落日的余晖还要刺眼,谢然几乎是条件反射性要把手抽出,谢青寄的手掌却像一个爱的铁笼,压根不让他退却分毫。

“……不怕被人看见?”谢然低声问道:“这可不是在公司,公司里的都是自己人想干什么都可以,这里的人我可管不住。”

走在前面的谢青寄脚步一停,差点让谢然撞上,他回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就这一次也不行吗?”

谢然不吭声了,他听不懂谢青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不是滋味。

谢青寄又拉着他往前走,这回谢然没再挣扎。在接下来去超市购物的时候,谢青寄一改谨慎的态度,全程都没有松开谢然的手,甚至结账的时候,还往旁边一站,示意谢然结账。

谢然神情恍惚地掏出钱包,心想谢青寄居然也有主动让他掏钱的一天,真是疯了。

二人开车回家,谢青寄对谢然说今晚他来做饭。

谢然:“……”

他还从没见过谢青寄进厨房。

倒不是他弟君子远庖厨,而是实在没有发挥的机会。

家里的厨房控制权一直在王雪新手里,偶尔也就谢然跟她抢一抢,谢婵和谢青寄就更没机会,也就是他上辈子出去避风头那七个月里,谢青寄才勉强学会做饭,估计也就是把自己喂饱的水平。

屋门一开,谢然只恍惚一眼,双眼就被谢青寄用一个从背后搂抱的姿势捂住,带着他来到卧室后,眼睛上盖着的手拿开。谢然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谢青寄,正要问他卖什么关子,谁知这人就直接微微侧头吻在谢然干燥的嘴唇上,谢然瞬间就忘了自己还存着兴师问罪的心思。

谢青寄让他不许出来,在卧室里坐着。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谢然开始害怕。

谢青寄说等下就知道了,他刚要往外走,又被谢然一把拽回。

谢然欺身而上,贴着谢青寄的身体抱了过去,手贴住他裤缝两侧摸了摸,果然没有手机。谢然扑了个空还不死心,眉头一挑,当着谢青寄的面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他,数秒过后,从里面传来有节奏的嘟声,谢然拿开手机仔细去听,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谢青寄是真把手机落在宿舍,不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谢青寄镇定地看着谢然,任他折腾,最后出卧室前还把门给反锁住。

过去一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都透露着令人坐立不安的诡异,今天的谢青寄简直性情大变,谢然找不到变化的根源,觉得自己最近狐狸尾巴藏得挺好,哪里有惹谢青寄不痛快?他想了想,拨通给谢婵,问谢青寄最近找过她没有。

“找过啊,妈在家包的饺子让他给我送过来,怎么了?”

“我给你银行卡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谢婵回答得十分肯定:“没有。”

谢然将信将疑,再问不出什么,又怕说多了露馅,只好挂断电话,自己一个人待在卧室,提心吊胆地听着从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摔打声,他高声问谢青寄要不要帮忙,谢青寄没吭声。

一个小时后,谢青寄终于进来,把围裙一摘,手冲谢然招了招,一脸平静道:“过来,手给我。”

不等谢然有所反应,就把人轻轻拉过去,一只手故技重施地盖住谢然的眼睛,领着他往外走。

“这么神秘?”谢然笑着调侃。

指缝里隐约透出点光来,不像白色的灯泡,光是澄黄色的,倒像是蜡烛,其余地方则一片黑暗。谢然隐约猜到了谢青寄要做什么,被一路拉着来到客厅,二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他手伸着向前摸,指间刚触及到一片热意,还来不及感到烧灼,就被牵到一边去。

“小心。”

谢青寄把手拿开,示意谢然往前看。

谢然眨着眼睛适应,只见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的数字蜡烛是三十三。

三十三这个数字另谢然捉摸不透。

“今天给谁过生日?”谢然惊讶道。

“你。”谢青寄语气一顿,又低声补充:“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单独过过生日,每次都是和妈妈,姐姐一起。”

生日于他们来说像是诅咒一般,特别是谢青寄的,每次生日前后非得发生点什么事情搅和得鸡飞狗跳。谢然的生日就更不用说了,向来都是和谢婵一起过,后来谢婵一死,他也就没了过生日的习惯。

在谢然对命运束手就擒,安排部署好记挂的一切,平静接受任何未知可能时,谢青寄居然要为他补过一次生日。

二人对视着,谢然最先笑了一下,努力忍下眼中的热意与不舍,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做这些?”

“怕我以后没机会。”

谢然立刻不笑了,他诧异地盯着谢青寄:“……什,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没有机会?”

屋子里恰好吹过一阵穿堂风,两个数字蜡烛灭了一个,谢青寄拿着打火机重新点亮,余光瞥见谢然不安的神情,过了片刻才解释道:“万一哪天在妈面前露馅,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谢然松了口气,按下心中不住冒头的焦虑感,不再多虑谢青寄那句似是而非的回答,转而调侃道:“你还怕露馅?看你这几天的架势,我都要以为你要跑到爸妈面前出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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