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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张寅北转过身，倒退着看向苏宇：“我想听爱情提示。”
“肉不肉麻，”苏宇撇嘴道，“我可说不出口。”
张寅北低头笑了笑，忽然停下脚步。
苏宇没刹住车，“咚”的一声撞入他怀里。
头顶传来张寅北得逞的笑声，他敞开外套，把苏宇整个包裹住，然后俯在耳边低声说：“怎么办哥哥，比起给你外套，我更想抱住你。”
苏宇鼻尖微红，抵着张寅北温热的胸膛眨了眨眼。
天地寂静，只有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挨在一起，显得越发清晰。
苏宇躲在他宽大的外套里，转过身，被张寅北从背后拥住。
两人像连体婴儿似的紧紧贴着，一步一步缓慢向前走。口唇间呼出的白色哈气渐渐汇成一团。
最后，在一个巨大的立方体前面站定。
这个奇怪的建筑就坐落在岸边，背靠一片凝固的冰瀑布。
“这是什么？”
苏宇仰头用眼睛粗略丈量，目测大概有四五层楼高，通体漆黑，金属制外壳在月色下闪着银冷光辉。
张寅北说：“这就是我们忙了半个多月的项目。”
“一个铁盒子？”苏宇新奇地用手敲敲坚硬外壁，“用来干嘛的？”
“用来摆着。”
苏宇：“……”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艺术家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其实算是个大型艺术装置，过几天会开放展览。”张寅北说着话绕到建筑背面。
苏宇这才发现，光滑的外墙表面，居然有个非常隐蔽的入口。
张寅北走过去，扫描虹膜，按下指纹。
随后响起轻微的“咔哒”一声。
苏宇跟上，心里有点小激动地问：“所以我这是靠着关系，有幸提前参观了？”
张寅北回头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不是，这就是为你造的。”说完他拉开门。
苏宇心跳加速地探头迈进去，结果失望地耷拉下眉毛。
“什么啊……”他环顾四周，声音空旷带着回响，“怎么这里面也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张寅北关上门走到他身边，说：“还没到时间。”
苏宇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眼，“这都快六点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没等看清具体数字，张寅北一下子拿走他的手机，熄灭屏幕在一片黑暗中说：“没收了。”
“啊？为什么？”苏宇踮脚伸出胳膊，作势要抢回来。
却被张寅北灵活地蹲下身躲过，然后他拦腰抱住苏宇，轻轻松松把人举起来。
苏宇“啊”了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连忙撑住张寅北两侧肩膀。
“因为在这里，禁止出现其他光源。”张寅北仰头直直望着他。
苏宇垂下手，凑近张寅北的脸，脑门顶着脑门发问：“这位同学，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啊？”
张寅北笑着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苏宇不解：“又不是什么节日，为什么要给我准备礼物。”
张寅北放下他，掸去衣摆褶皱，挺直脊背。
他站在苏宇面前，一本正经地开口：“因为我要向你告白。”
苏宇：“……”
外面呼啸的风声仿佛瞬间静止，这幢金属建筑内，虽然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却奇异地令人感到不再寒冷。
苏宇觉得心尖微微震颤起来，他轻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张寅北表情也没好到哪去，英气五官难得挂着一层近乎于紧张的情绪。
他垂在腿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沉默片刻后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
“睡觉时、起床后、去工作的路上，在店里、在家里……”
苏宇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干嘛，跟踪狂啊你？”
张寅北摇摇头，“我在确认，当一段关系不再依靠肉体欲望来维系时，我还想那么努力地向你靠近，是因为什么。”
听完苏宇沉默下来，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张寅北说：“我在反复审视自己情感的来源，也就是你，但是最后发现，我根本已经丧失了理性。”
“学做菜、帮你改车、做外套、刻铭牌……我被心血来潮的念头支配行动，放任感情与日俱增，观察着、享受着、迷惑着、也不安着。”
“渐渐我变得做事不再单纯以自己为出发点，而是想要看到另一个人开心，跟着获得更大的满足。”
张寅北两手交握放在身前，嘴唇微抿，有一刻像个明明没什么勇气，却还在坚持坦白的孩子。
他垂下眼睛说：“所以这段日子，我在观察你，在观察‘爱情’，同时也感受因你而带来的各种全新体验。”
“那你观察出什么结果了吗。”苏宇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嗯，”张寅北指指头顶整个建筑，“这就是我的结项报告。”
苏宇没说话，目光中流露出茫然。
张寅北走到他身后，轻轻捂住苏宇双眼。
“既然是你带给我的灵感，那就由你来当第一个观众吧。”
说完，半晌没有动作。
苏宇心头惴惴地问：“你在等什么。”
“等天亮。”
张寅北贴在耳边的声音淡去，夜色沉静，万籁俱寂。
直到遥远天际有一道沉闷的、如滚雷般的轰鸣声响起，挡在眼前的手终于移开——
苏宇抬头，在略微模糊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一条裂缝。
那缝隙开在立方体的顶部，有明亮的橘红色晨曦漏下来。
窄窄的一束光，瞬间把整个金属建筑内部统统照亮。
苏宇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原来内部墙壁都是用透明玻璃制成的。
那束光经过折射再折射，最后汇聚在正中央的空地上。
那里有一截枯木，枝头却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霞光刚好打在花苞上。
把白色的花骨朵，照出如梦似幻的颜色。
“苏宇，春天来了。”
耳边响起张寅北低沉迷人的声音同时，还有更深远、更浩大的响动，从外部涌来。
苏宇侧耳倾听，辨认出那是冰河解冻的声音。
开裂的冰块撞击着河床，沉寂一整个冬天的清澈活水奔流激荡，把凝固的冰河如同血管一样，冲开千里万里。
自此万物复苏。
张寅北拉起苏宇的手，两眼如天空破晓般熠熠生辉，他勾起嘴角问：“怎么样，礼物还喜欢吗。”
苏宇还处在那一刻震惊的情绪中没缓过神，怔愣地点点头：“嗯，喜欢，很喜欢……谢谢。”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张寅北双手捧起苏宇的脸，固定住目光直直盯着他，“虽然打赌我输了，但是你愿意吗？”
苏宇抬眼和他对视，透过双眸，仿佛看到缩在里面的那个小小的、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张寅北。
而现在，他敢于主动走出这一步、敢于率先开口问出这一句。
比起当时选择做了逃兵的自己，已经要勇敢太多太多。
苏宇双手环上他的腰，笑着，重重点了下头。
张寅北也慢慢弯起嘴角，低头凑近。
他用鼻尖擦碰苏宇，似吻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