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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床，见张寅北还没完全清醒，紧皱着眉头用被子蒙住脑袋。
他加快脚步去开门。
“谁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开门锁。
唰的一下，大门被人向外狠狠拉开。
苏宇诧异地抬起眼，然后和小程导那张冷漠又精致的脸对上视线。
“几点了还没起啊？”
程湃开口语气不善，扬着下巴走进来，像主人似的环视一圈，问道：“我哥呢？”
苏宇愣愣地指了下身后，“还在睡。”
程湃没再理会他，步履匆匆直奔主卧。
擦肩而过时，还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苏宇肩膀。
大清早被弄得措手不及，苏宇还没醒神，满脸茫然地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然后跟进卧室。
一抬眼，便看到程湃直接从地铺上踩过去，然后扑到张寅北床边，神色焦急又殷切地叫道：“哥！你怎么样了啊，还难不难受？我听说你生病了，连忙翘掉早课就过来了！”
说完去扒张寅北的被子，嘴里喋喋不休道：“哥你别闷着了，测个体温，要是还发烧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在家又没人能好好照顾你，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可我担心啊！”
在家好好照顾张寅北一整晚的苏宇：“？”
程湃成功拉下被子，立马捂住额头试体温，张寅北慢慢睁开眼，一张脸上烦不胜烦，写满了“老子现在想杀人”的凛冽寒意。
苏宇抱臂靠在墙上，看戏似的地默不作声。
只听张寅北嗓音低沉地开口：“你给我滚一边去。”
程湃露出受伤表情，扁着嘴收回手，白皙小脸委屈得要命。
张寅北视若无睹，拧眉下逐客令道：“赶紧滚回学校，我好着呢，死不了。”
程湃双手合十往前凑了凑，水润眼睛忽闪忽闪的，“哥，其实是我爸去学校堵我了，现在估计人正在气头上，你就让我在你这儿躲一上午，好不好？”
张寅北沉着脸不说话。
“求你啦，哥，”程湃可怜巴巴地说：“之前我帮你把那群狐朋狗友都打发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收留我一下嘛。”
张寅北面无表情：“要是查到你在我这里怎么算，你知道我不会再跟张家有什么牵扯。”
程湃举起三根手指头说：“我发誓，没人知道我来找你，有定位器的手机都被我扔在学校了。”
他坐姿端正，恭恭敬敬像个小学生。
张寅北盯着他看了半晌，别开脸道：“十二点就滚蛋。”
“好的！”程湃双眼骤亮，欣喜雀跃地站起身，“那我去给你做早饭！”
“等一下，”张寅北气压低沉地开口，“你可以呆在这儿，但这几个小时内，什么事都别做，什么话也不准说，能做到吗？”
程湃讪讪地点头，在嘴唇中间比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张寅北说完，看向门边的苏宇，“不用管他，你今天要去工作吗？”
苏宇：“……”
顶着张寅北眼巴巴的目光，半晌没能说出话。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苏宇在心里腹诽，嘴上问走不走，眼里可全是‘别走别离开留下来陪我’。
让人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神色不自然地低咳一声，“我等会儿去趟超市，回来给你煮点粥喝。”
言外之意便是休息一天。
张寅北点点头，勾起嘴角，“好。”
程湃旁观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突然开口：“不用啊，有事就让他去忙呗，反正有我留在这儿照顾你。”
说着拿起床头水杯，“哥你渴不渴啊，来，我喂你喝水。”
张寅北一个冰冷的眼刀扫过去，“我刚才和你说的话都忘了？”
程湃缩缩脖子，语气粘乎地撒娇道：“哎呀我知道了，你别老瞪我了。”
张寅北干脆躺回去假寐，眼不见心不烦。
苏宇也悄声离开房间，穿好外套拿上钱包出门。
只是走在路上，心里始终有点不舒服。
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程湃对张寅北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但一个男生对着自己的表哥，露出那种亲呢骄纵姿态，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
潜意识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太久，苏宇简单挑选了几样食材就打道回府。
进门后，公寓里很安静，苏宇放下购物袋，屏息走向张寅北卧室。
面前房门半掩，苏宇凑近，从寸许宽的门缝中窥探里面光景：
张寅北大概是吃过了感冒药，已经沉沉睡下，而程湃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脸，一动不动地呆呆望像张寅北。
那眼神里盛满热烈肆意的爱恋，让苏宇缓缓皱紧眉头。
……
午饭是清粥小菜，苏宇没做太多，都准备好后，他去把张寅北叫醒。
这次大概是睡足了，整个人看上去明显精神很多。
张寅北睁开眼，见程湃还在房间里，于是不客气道：“都十二点半了，你怎么还没走。”
程湃揉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哥，我饿了，留我吃顿饭嘛。”
“那是苏宇给我做的，”张寅北冷下脸，“而且你之前背后说人家坏话，现在正好，当面道歉。”
“凭什么？”程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现在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我？”
张寅北站起身，目光锋利地看着他，“首先，苏宇不是外人，他是我正在追的人。”
“其次，就凭你做错了，难道不该道歉？”
程湃背脊僵硬，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如果我偏不呢？”他梗着脖子开口。
闻言张寅北眯起眼，面色愈发冷厉。
卧室内气氛变得紧绷且窒息。
苏宇夹在中间，忍了好久还是站出来道：“好了，你们别互瞪了，张寅北你去吃病号餐，我和他再叫份外卖。”
“用不着你装好人。”程湃瞬间调转矛头朝向他，“像你这种穷逼，和我哥在一起不就是图他的钱吗？但是你以为还能图多久？”
程湃一步步朝苏宇走近，眼神轻蔑、敌意满满地说：“我见过那么多人，比你身材好的有世界名模，比你学历高的有大学教授、比你年轻、比你帅气、比你更体贴知性、更懂得照顾人的……数不胜数。”
“但是都不出两周，我哥就操腻了，”程湃站到苏宇面前，咬牙低声说，“没有一个例外。”
下一秒，程湃被张寅北拽起后领，“砰”的一声摔在墙上。
张寅北抵住程湃脖颈，死盯着他，喉音低沉得吓人，“你他妈给我闭嘴。”
程湃迎上张寅北视线，两眼目光伤痛又讽刺。
他斜斜地勾起唇，故作轻快地说：“哥，别再装得像个正常人了，你演得好假啊。”
张寅北额角青筋绷紧：“如果我没有演呢。”
程湃听完笑起来，渐渐笑得越发猖狂。
他两肩止不住颤抖，五官扭曲大笑着说：“那就想想那间地下室吧，还有你肚子上的那块疤！”
说完伸手抚上张寅北侧脸，眸光怜惜又残忍。
“回来吧，”他说，“这烂泥一样的人生，你早就逃不掉了。”
……
之后闹得不欢而散。
苏宇和张寅北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饭。
气氛沉默，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