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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幕上不停闪烁。
苏宇心脏不由自主加速跳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接起。
“喂?到哪儿了。”年轻男人的声线拖曳出懒洋洋的尾音。
苏宇只觉耳朵发痒,缩了缩脖子,“在去超市路上,干嘛?”
“要准备年夜饭的材料?”
“对,你有什么事?”
张寅北不答反问:“晚上打算吃什么?”
苏宇简要地报了下菜谱,然后道:“行了吧,没事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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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张寅北慢悠悠开口,“除了你列的那些,我还想吃龙虾、牛扒、多宝鱼、糖醋排骨、鸽子汤……”
苏宇差点气笑,瞪着眼说:“想吃那么多,自己滚过来买。”
张寅北在那边低低笑了声:“哥哥——”
他像骤然压近手机,吐息声清晰可闻。
苏宇听见他用沙哑玩味的语气说:“你这个保姆,当得好辣啊。”
“……”
“啪嗒”,苏宇直接挂了电话。
耳廓又麻又烫,且热度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他进了超市一头扎进冷柜区,挑拣东西的同时也想冻冻自己的血管。
免得活性太高,总让不该充血的地方充血。
大约半小时后,张寅北施施然赶到。
这个骚包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黑色大衣配羊皮手套,肩宽腿长,身形挺括,简简单单往那儿一杵就是个人型眼动仪。
各种视线,走哪抓哪。
苏宇默默从他背后绕过,想躲开这只发光体,却被张寅北一把拽住。
“你是后脑勺长眼了么……”苏宇小声嘀咕。
张寅北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推车,不顾周围目光,直接揽住苏宇肩膀。
他凑到苏宇耳边低笑着说:“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像个屁。”苏宇立马从他胳膊底下挣出来,离得远远的,用眼神警告道:“十米以内,不准你靠近我。”
张寅北手扶推车耸耸肩,没再说什么,缀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到结账时,才回归正常距离。
自助机和人工柜台都排着长龙,苏宇选择其中一条稍短的队伍排上。
等待时间漫长且无聊,他瞥眼身后的张寅北,那厮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苏宇说:“要不你先去暖车?我这边结完账就下车库找你。”
“不用,快排到了,”张寅北个子高,眯眼点了下前面的人头,漫不经心道,“而且我好久没逛超市了,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苏宇脑门落下黑线:是,辛苦您屈尊来体察民情了。
今天超市的人格外多,队伍拥挤不堪,苏宇前面排着一个大妈,正和她身边几个老姐妹聊得火热。
大妈肩上扛着一把新买的棉布拖把,长长的木杆支出来,看着有点危险。
她们聊天时动作幅度夸张,忽然大妈一个仰身,拖把的木棍就直直朝苏宇脑袋打过来。
苏宇反应不及,身后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张寅北却猛然伸手,牢牢攥住挥到苏宇面前的棍子。
“哎呀,是不是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大妈注意到动静,忙放下怀里东西,转过身道歉。
张寅北没松手,只沉沉地盯着人家,面色明显冷厉下来。
苏宇怕他乱说话,赶紧朝大妈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同时暗地里拽了下张寅北,结果五指反被对方握住,强硬地分开并嵌入他指缝。
两人藏在衣袖底下十指相扣,不明不白紧紧牵着,苏宇挣脱不开,拧眉瞪向张寅北,却见他装得一脸若无其事,甚至还主动迎上苏宇视线,微微挑眉。
仿佛在问:怎么了。
“……”苏宇默默吞下这口气,背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张寅北,不再搭理他。
但是安静一阵儿,他悄无声息地抬手,偷偷抚上自己心脏:
啧,这不听话的玩意儿……
回公寓后,苏宇马不停蹄地撸起袖子开工。他为这顿年夜饭准备了一长条菜单,可谓任务艰巨。
张寅北也不闲着,像颗牛皮糖似的挤进厨房,粘着他非要帮忙。
苏宇拗不过,只好把一些择洗、切削的基础步骤交给他做,结果这大少爷不是把菜叶都择秃了,就是把豆腐全切碎了。
苏宇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还要额外处理张寅北搞出来的一堆烂摊子,最后他忍无可忍,指着张寅北,脑门儿青筋暴起:“你,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再给我添乱了!”
他粗暴地把人轰去水池前洗手,让张寅北收拾收拾麻溜儿离开厨房。
张寅北肩宽腿长,低头立在水池前一声不吭地冲水,让苏宇竟是看出几分委屈巴巴的错觉。
他把视线从张寅北背影上艰难挪开,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忽然有手机震动声响起,来自张寅北身上。苏宇看他正在用掌心揉搓泡沫,腾不出手接电话。
果不其然,张寅北回过头:“哥哥,帮我拿一下手机。”
苏宇僵硬道:“你放哪儿了?”
“裤子右边口袋。”
苏宇满脸不自然地凑上前,勉强从兜里摸出还在震的手机,递过去。
张寅北却说:“你帮我接,放我耳边。”
“谁伺候你这个,我还有八百道菜没做呢!”苏宇像烫手似的飞快接通,按下免提,然后把手机扔在旁边桌面上,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他走回砧板前切菜,脑中却不由自主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来电名称:程湃。
是家里人?还是朋友?大年三十打电话,来拜年说吉祥话的?
还没深想,免提里传出的声音让苏宇一愣。
只听对面操着异常熟络的语气热情道:“表哥,忙什么呢,今晚出来聚一下?大家都好久没见你了。”
苏宇切菜的刀尖一歪,差点划到自己手指。
是小程导?
……原来他叫程湃?
苏宇迷茫地瞪大眼:还有表哥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儿?
愣神间张寅北已经拿纸巾擦净手上水珠,捡起手机朝客厅走去。
苏宇听他懒洋洋地随口拒掉邀请。后来大概是关了免提,没听清对面是怎么回复的,但程湃高亮的嗓门儿穿透空气,让苏宇隐约捕捉到几个词,什么过家家、腻不腻、不再拍片之类的。
他摇摇脑袋,没再费力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过张寅北是小程导表哥这件事,还是让他有点惊讶。因为本以为他们俩只是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结果竟然有亲缘关系。
好家伙,拍黄片还搞成了家族企业,也是牛批。
苏宇被自己心里的吐槽逗笑了,勾勾嘴角继续专注做菜。
闷头忙活一下午,等真正摆好桌准备开席时,窗外天色已经黑透,而屋内灯火通明,电视里的春晚刚好开播。
伴随喜庆欢腾的开场音乐,张寅北懒洋洋地转着筷子问:“吃饭时一定要看这个?”
苏宇瞥电视一眼,满目红彤彤的,回过头语气坚定道:“多有节日气氛啊,就看这个,不准换。”
紧接着又拍了下张寅北手背,“别玩儿了,大过年掉筷子要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