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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打造的一样。苏宇突然发觉,自己对于张寅北的了解,好像真的少得可怜。

等做好饭全部端上桌,张寅北还在冲澡,苏宇玩着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等了将近一刻钟,才看见张寅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把筷子递过去:“你个大男人洗澡怎么用这么久,菜都要凉了。”

张寅北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道:“哦,刚才撸了一把。”

“啪嗒”一声,伸到半路的筷子掉在桌上。

苏宇:“……”

不是吧阿sir,这种事你报告给我干嘛?

他强装镇定地无视了那句话,只专心对付面前的两菜一汤,形如聋哑。

张寅北也表现如常,捡起筷子开始吃饭。

好像刚才那句突兀发言是枚弹错的音符,很快被平缓行进的曲流淹没。

张寅北胃病复发之后,进食都是在卧室的小桌板上,这大概是他们久违地正经坐在餐桌前面对面吃饭。

就这样相对无言默默吃了片刻,由于之前意识到自己对张寅北知之甚少,苏宇觉得现在是个提问的好时机。

他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索性率先挑起话头,假装无意地感叹:

“对了,你应该刚大学毕业吧,这么年轻就能去国外拿奖参展,挺厉害啊。”

张寅北头也不抬地答:“我没有上大学。”

“啊?”苏宇表情怔愣,“我以为你……”

“高中毕业后就不上了。”张寅北大大方方地承认,“所以要说文凭,我现在还只是高中学历。”

说完他半掀眼皮,视线轻飘飘落在苏宇脸上,“怎么了,哥哥你会嫌弃我吗。”

“……”苏宇被他那一眼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摇头,“不会,我还没你念书久,连高中文凭都没有。”

张寅北问:“为什么?”

苏宇盯着碗里的热汤,静了静才答:“高二那年我爸欠债自杀,我妈带着存款改嫁,然后我就退学去混社会了。”

不知不觉张寅北停下筷子,单手托脸看他,目光幽深莫测。

他弯起嘴角说:“那你真不容易,摊上一对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苏宇慢半拍皱起眉,发现明明是自己要探张寅北的底,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他把话题又扯回去:“那你呢?看你生活条件不像是上不起学的样子,怎么没继续读了。”

张寅北笑容加深,刻意拉着长音说:“因为太——没意思了。”

“什么?”苏宇投去不解的眼神。

“18岁刚过,我和家里断绝关系,拿着一笔‘精神损失费’跑出来,”张寅北云淡风轻地回忆,“先是去国外玩了两年,认识一圈搞艺术的朋友,跟着他们发表过几个作品,渐渐就有了名气……”

说到自己专业领域,张寅北靠着椅背姿态放松,散漫中透出一点恃才傲物的底气。

通过他的自述,苏宇渐渐了解到张寅北本职是个半吊子艺术家,偶尔玩玩摄影和城市装置艺术。目前凭一己之力养活一整个工作室的人,还另外开了家设计公司,业内口碑上佳。

趁着洗碗空隙,他靠在吧台前用手机搜索,竟翻到一篇张寅北的个人专题报道。

发表时间是在几年前,撰稿人简要总结了他的成名之路和作品收藏价值,一口咬定这是枚锐气逼人的新星。但不过半年,还是同位作者,给他的评价却染上了一层遗憾。

文章通篇用矫情酸气的文字“控诉”张寅北成名后玩心过重,在本职领域无所建树,反而不务正业地转行搞起了服装设计。天南海北参加各种时装展,和数名嫩模的绯闻满天飞。

继续往后,又扒出他私生活糜烂不堪,换情人比换衣服勤快,不止一次被拍到出现在夜场派对上,末尾还附了张照片以证真实。

那张图里,张寅北面容比现在稍稍稚嫩,但已经足够大杀四方。周围夜色迷离,他靠坐在发光的泳池边,胸肌赤裸,右手自然垂下,抚着泳池里一个棕发男孩儿的侧脸,指腹揉捏对方耳垂,暧昧意味明显。

张寅北没有看他,而是勾着嘴角懒洋洋地回头。他背后有位穿比基尼的美女双臂搂住他脖颈,齿间叼一枚鲜红欲滴的草莓,正倾身要喂给他。

苏宇盯着照片看了看,觉得上面的人过于陌生,起码和现在的张寅北相差甚远。

现在的他更像是关上了背后光怪陆离的大门,形单影只站在眼前,默默注视着自己。

但这样的张寅北,就是真实的吗?

说到底,他们才认识了多久。

苏宇甚至可以想象到,清清白白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没准鞋底还染满五颜六色的颜料,黏湿泥泞,脚印凌乱。

于是他越发笃定,和这人没办法深交。

张寅北过于优秀且独特,即便因为一时暴露的孤独脆弱让人动了恻隐之心,想和他做朋友,但从实际出发,他们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宇摇摇头,熄灭手机屏幕揣回兜里,这次不再对张寅北的身世抱有好奇。

短短一周很快就会过去,他没必要付出太多真情实感。

只有赚钱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安安静静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

打定主意,苏宇走回自己房间。

然而没过多久,房内爆发出他极不安静的一声怒吼——

“张寅北,你他妈是不是进我房间偷酒喝了?!”

眼前的床铺上印着明显的褶皱,苏宇清楚记得,他出门买药前曾一丝不苟整理过。并且空气中还残留一股并不陌生的香薰味儿,是只有张寅北的卧室里才有的。

他趴到床下清点袋子里的酒,一共少了两瓶。

所以,张寅北趁他出门时,溜进来偷酒喝,还胆大包天地躺在他床上喝?!

苏宇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朝主卧大步走去,两眼烧起熊熊火苗。

去他妈的浪荡艺术家。

他想,只要还在这里给张寅北当保姆,不管他展露的这一面是真是假,起码都要给老子乖乖听话。

不然到时候胃病反复,他还怎么走?!

……

“保姆”工作做满一周后,苏宇感觉张寅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尤其经历过上次的“偷酒”事件,他这几天对张寅北胃部的调理格外上心。

所以今天“病号”都可以自己出门了,听说是工作上有事要去处理,下午才回。

苏宇明白,如今到了自己功成身退的时刻,他打算离开前给张寅北再附送个大扫除,这样拿报酬时也能更理直气壮一点。

张寅北住的这套大平层有主次卧各一个,还有改装的健身室和游戏房,苏宇用掉半个上午打扫完这几个房间,除去那个过分宽敞的客厅,就只剩下配套的卫生间和两组浴室没整理了。

中午吃过饭,简单休息一阵儿,他又撸起袖子继续当田螺姑娘。

这次先从主卧里的浴室开始,苏宇把脸上的一次性口罩拉高,戴着姜黄色塑胶手套,左手消毒剂,右手清洁海绵,趴在洗漱池前仔仔细细擦拭,任何边角缝隙都没放过。

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觉得,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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