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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他飞快地左右看看,入目一片纯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身上蓬松亲肤的被子在提醒他:这里肯定不是出租屋,更不是任何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鼻端萦绕着一股陌生的香薰味儿,回想昨晚聚餐……苏宇皱眉,发现记忆只停留在酒杯虚影里,之后画面就变得凌乱破碎。
屋内十分安静,他沉下心竖起耳朵,听见枕畔旁边还有另一道呼吸声。
“噌”的一下,苏宇心惊肉跳地蹦下床,在黑暗中磕磕绊绊,瞎子似的贴着墙壁绕了半圈,终于摸到门把手。
“奈斯!”他伸手用力拉开房门,迎面刺眼的白光瞬间将他吞没。
苏宇眯着眼适应一会儿,视野逐渐清晰——
眼前是个空旷明亮的巨大客厅,一整面落地窗嵌在左侧,日光透亮。
室内铅灰色地板搭配冷调的极简装潢,装修风格直白粗犷。
不过更惹眼的,是一件件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从远处玄关一直延伸至卧室门口。
苏宇低头,看到还有一条黑色男士内裤,正静静躺在他脚边。
“……操。”
他惊悚地回头望向室内,果不其然,床上还有一个人在安然酣睡,门口光线恰好照清他的眉眼。
苏宇一颗心放下又提起: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寅北。
靠。这他妈什么情况?
苏宇下意识以为酒后乱性的戏码又“梅开二度”了,但从头到脚把自己打量一遍,身上除了只剩内裤以外,并没有其他暧昧痕迹和不适感。
无论如何,这么尴尬的案发现场都不宜久留。苏宇收拾好内心的迷茫慌乱,第一反应是脚底抹油,开溜。
他和张寅北的衣服混在了一起,都扔在地上,苏宇一路随捡随穿,先套上袜子,又拎起卫衣。
然而翻过衣服正面,准备从头套入时,一股刺鼻气味让他收住了手。
抻平卫衣在眼前抖开,只见胸口位置挂着一大片干涸的呕吐物,苏宇捏着鼻子又去检查牛仔裤,结果裤子也同样被弄脏了。
行,苏宇,可真有你的。
面对种种证物,他已经不难猜出,昨晚自己到底醉成了什么狗样,又为什么会赤条条地从别人家大床上醒来,全身只剩一条干净内裤。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宇用力揉乱头发,一瞬间烦躁得想抽烟。但他里里外外翻了一圈都没看到自己的背包和手机,连同张寅北所在的那间卧室都悄摸搜过。
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只好窝进客厅沙发里,没行李没手机也没衣服可穿,他真空披着厚外套,一门心思等张寅北醒过来。
说实话,不太敢直接进去把人叫醒,因为有点心虚——刚才捡衣服时,他还看到地板上有些瓷器碎片,没准就是自己昨晚耍酒疯碰倒的……
于是就这样盘着腿枯坐了一刻钟,苏宇空瘪的胃袋彻底醒来,叽里咕噜发出强烈抗议声。
没办法,他饿得头晕眼花,找不到手机叫外卖,只好偷偷溜去人家厨房,看看能有什么吃的先垫一垫肚子。
不过话说回来,张寅北住的这套公寓也太特么大了。
年纪轻轻的,房子倒是不小。
苏宇一边找厨房一边腹诽,刚才走马观花逛了逛,各种房间浴室差点没把他绕晕,保守估计这套大平层怎么着都有小三百平了。
啧,真是人比人,酸死人啊。
大房子配大冰箱,当他拉开那个颇为气派的冰箱门后,意外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不过大多都是酒,瓶身印着花花绿绿的外文字母,成排成摞占满大部分空间,只留最后一层格子可怜巴巴地放了些食材,像是简单意思一下。
“牛批,这储酒量比一个小卖部存货都多。”苏宇嘀咕着拣出两枚鸡蛋,打算煮着吃。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在客厅旁边用大理石吧台围着,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块纯白处女地,灶具厨具都崭新洁净,不染一丝儿烟火气。
往锅里添好水,苏宇嫌羽绒外套太累赘,干脆脱下来绑在腰间,裸着上身站在灶前,开始烧水煮鸡蛋。
他平常习惯吃熟透的,所以实打实煮了十分钟。
等待期间,愣神盯着锅中咕嘟嘟冒泡的开水,内心难得拥有片刻安宁。
他梳理着思路,暗想等会儿面对张寅北,该怎么开口要回自己的东西,以及如何把昨天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苏宇拿起漏勺,正要外捞,背后忽然响起声音:
“或许——这里面有给我做的那份吗?”
“啪嚓”一下,煮好的鸡蛋失手摔在地上。
苏宇面无表情转身:“呵呵,现在没了。”
抬眼对上“罪魁祸首”,见他懒洋洋地斜倚着吧台,和自己刚醒来时打扮一样,也只穿条内裤。
苏宇视线划过,特别留意了一下:还好不是地上那条。
清澈如水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年轻男人修长健美的躯体上,柔韧皮肤光泽流转。
苏宇一早知道张寅北身材优越,此刻真人站在对面,劲腰宽背,肌肉精实。
实锤了。
苏宇暗想,老天爷就他妈是个偏心眼,都偏到姥姥家了。
张寅北身高腿长,几步走到近前,苏宇看他弯腰捡起地上摔裂口的鸡蛋,手指骨节分明,三下五除二就剥光了碎壳。
然后他先掐下半块蛋白丢进嘴里,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宇:“嗯……有点烫。”
说完又掰出整个蛋黄,猝不及防地直接喂进苏宇嘴里。
苏宇没反应过来,被迫吃进去,滚烫的蛋黄在舌尖上慢慢化开,口感沙绵细密。
张寅北一言不发,两眼直直盯着他的嘴唇看。
苏宇呼出满口热气,微妙地窘了一下。
“别什么东西都往我嘴里塞。”
他伸出胳膊,抓住张寅北两肩,把他拧过去摁坐在吧台前。
“想吃早饭就老实等着。”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苏宇转身捞出锅里剩下的那颗鸡蛋。
他在流理台前忙活一阵儿,头也不回地问:
“有挂面吗?西红柿和葱呢?”
“有。”
“找出来,顺便再拿两颗鸡蛋。”
“好。”
等了片刻,身后的人一直没动静。苏宇纳闷转回身,看见张寅北正低头摆弄手机,像是在给谁发信息。
“不是,我说你干嘛呢,还要不要吃饭了?”他拧起眉道。
张寅北头也不抬道:“等下,我在问阿姨把东西都放哪儿了。”
苏宇:“……”
得,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残废的阔大少。
等食材都准备齐全,苏宇熟练且快速地做出两碗面条,热气腾腾端到台上。
“吃吧。”他给张寅北那碗戳进一柄汤勺,然后重新披好外套,在吧台对面坐下来。
不知道这点“殷勤”能不能往回找补一些,毕竟他也不清楚自己昨晚都做过多少混事儿……
“话说,我喝醉后怎么被你带回来了?”苏宇抬头看向张寅北,却见他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胸口。
苏宇顺势低头,看见羽绒服敞着怀,胸前两点小花暴露无遗。
他“唰”地一下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