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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他的手拦住宋知雨的腰。
深蓝海洋静谧激荡,远处的霞光落尽了,熔化了,天幕剩下一盆银月,很大,宋知雨在国内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他和严越明并肩站着,两人都望着月亮,或许会想到一两句李白的诗,因为他是月亮的诗人。
宋知雨一开始只顾着数那上面暗色的小涡,渐渐的,心却空了。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月是幼童,月是少年,月是恋人,月是犯罪的爱。所有的罪与罚会被时间遗忘,他也会被遗忘。
宋知雨不知怎么的,手撑在阑干上,半个身子已经翻出去。
悬崖下就是适合殉情的地中海。
他突然被猛地拉进怀里,严越明惊魂未定地厉声骂道:“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
宋知雨贴在他胸口,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
严越明喘口气:“我们回房间。”
回房间能干什么呢?还不就是做爱。
宋知雨想,严越明年纪轻轻,但是因为经验丰富,或许已经能写出一本性爱指南。他就是里面的蓝本,教会别人怎么插入,怎么抚弄,怎么高潮。
宋知雨趴在雪白的床单上,身上落满灰紫霞光,肩胛骨一耸一耸的,在光里喘息。
远处的飞鸟突然向高空飞去。
雪白如纸屑,尖利似鸣笛,高远地直冲云霄。
宋知雨看到成千上万只海鸟从眼前飞过,数也数不清。
但是他数得清,严越明到底进行到三浅一深的哪一步。
濒死的恐惧回笼,宋知雨很害怕地向前爬了两步,被严越明轻而易举地抓住脚踝拽回来。
“怎么了?”
严越明问着,突然和宋知雨深色的眼珠对上,那么湿,那么难过。若情绪可以称重,他的难过可以让地中海上的一艘邮轮翻覆。
严越明喉咙喑哑,心脏冒烟,言语失效。
“严越明,你知道楚信鸥怎么说服我跟他走吗?”
严越明面色铁青,从情欲中抽身,咬牙切齿地说:“他说给你什么?钱?还是别墅房产?”
宋知雨摇摇头,很温柔神往地说:“他说可以给我一点健康轻松的爱。”
这是好的爱情。
宋知雨只有很糟糕很下贱的爱情。
严越明推开他,从抽屉里拿出烟又开始抽烟,“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酒店配的烟并不那么浓,有淡淡的香气,很温柔熨帖。并不是严越明喜欢的烟草。
严越明坐在床边,形容落拓地抽烟,他突然挑挑眉毛,像是灵光一闪,很高傲地施舍:“那我们谈恋爱好了。”
他很自负地想,我很有经验,让宋知雨快乐简直轻而易举。他一定没谈过恋爱。
宋知雨依然很难过地看着他。
严越明心里某一块地方坍缩。他真的想,给他一场恋爱也没有关系。
破镜倒计时!
第十八章
18
2020-02-13 20: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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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越明好像真的尝试跟宋知雨谈恋爱。
他跟女孩儿谈过很多场恋爱,虽然收尾得往往不漂亮,但是过程总是很愉快。他有很多把戏来简单地哄人开心。
第二天一早,严越明退了房,带宋知雨乘船去了突尼斯。突尼斯被誉为“欧洲的后花园”,北部和东部面临地中海,景色风光奇特,又有“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北非玫瑰之称。
他们坐轻轨去蓝白小镇。他们钻入街道,因为正是旅游旺季,人群熙攘。宋知雨得抓住严越明的衣服才能不走散。严越明在绿荫下转过头,看着宋知雨微微冒汗的白皙鼻尖,伸出手,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挣出来,然后代之以紧握的手。
宋知雨没和严越明牵过手。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无心也无力挣开他,乖乖让他牵着,少年的手掌宽大,指节清秀分明,手心很烫。他不是像牵着一个小朋友一样牵宋知雨的手,相反的,他的手指很强势地挤进宋知雨迟钝的指缝,敏感的指根一点点贴合,形成个貌似情深的十指相扣模样。
街头巷尾全是蓝白小屋,雪白的墙面和蓝色的窗户,鲜花簇拥,他们好像误入童话世界。
两个人在这里绕来绕去,像是两个迷路的孩子,只是牵着手,在人群中窜流。
在街边小店里,严越明给宋知雨买了一个蓝白小屋的模型纪念品,装在纸袋里,又被严越明挂在宋知雨的手腕上。在树下,严越明给宋知雨拍了张照片,人群涌动,聚焦很难,他只能拍到他模糊的剪影,也因此很快丧失了兴趣。倒了夕阳西沉的时候,他们在草席咖啡馆喝一杯薄荷茶,从窗外看海天一色。
走在路上,海风蔚蓝,棕榈影动,他们慢慢走回花园酒店。
“开心吗?”严越明问。其实他更想去玩沙漠摩托拉力,但是宋知雨肯定不喜欢。
宋知雨笑着点点头。他很轻地回握严越明的手。两只手像烧红的银匙,紧紧粘合在一起,变成新的器具。
刷了房卡,回到酒店,他们就开始洗澡。
宋知雨躺在浴缸里,按摩浴缸里放了安眠精油。严越明冲完澡也走进来,边走边解开围在腰上的浴巾,也跨进浴缸里,淌到宋知雨身后抱住他。
宋知雨浑身泡得发软,粉润润地躺在水里,新生珠蚌一样沉睡。
严越明戳戳他的脸:“累了?”
宋知雨迷迷糊糊地应。
严越明把窗户打开,宋知雨循声看去,苍穹上星河横亘,漫天繁星闪烁,一粒粒分明,似乎要从黑色绒布上坠落到人的手心和眼睛里。
宋知雨清醒几分,趴在窗户上看,严越明手里掬起一捧水,递到他面前。少年眼含笑意,手心里一汪灿灿星河,正捧到他眼下,有点别扭生涩地逗他,“给你一捧星星,但是只有一分钟。”
“为什么只有一分钟?”
“水流完了,就没有了。”
宋知雨听了,真的低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严越明手里的那捧星河倒影整整一分钟。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宋知雨盯着严越明碗状的手心,严越明盯着宋知雨曲长的黑睫毛。
水流走了,宋知雨微微笑着抬头,严越明的吻已经轻轻落了下来。
浴缸里两人上下叠坐在一起,宋知雨居高临下地回应严越明的吻。
严越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赤裸皎洁的宋知雨身后缀着漫漫星光,如梦似幻,似乎转瞬即逝。宋知雨颤抖着睁开眼睛,深深地望进严越明的眼眸。
爱也分明,恨也分明。
严越明有一种感觉,宋知雨要借情欲的河水溺死他,因为他自己已经溺死了,成为尸骸遍布的河里那个只冲他微笑的艳鬼。
严越明抱紧宋知雨,用力感受他的温度,开始不停地笨拙地爱抚他,用温暖指腹和少年人的柔软嘴唇触碰他。
宋知雨把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丛里,很轻很轻地喊:“严越明。”
严越明亲吻他的嘴唇,舔他发声的唇舌,“嗯?”
“你杀死了我心中的妈妈,我是真的孤儿了。”
他会在这个世上永远流浪,从寒冷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