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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玄学,”李拜添把着签筒晃了晃,“二少爷要是心里有事儿,就抽一支看看?”

顿了顿,他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里面基本都是好签,就剩了一支下下签,其他不好的都被我拿走了。”

姚辞闲着也是闲着,拿起签筒,腕部施力晃了几下,心里想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在厉以行执行的任务这件事情上同对方抗衡。

一支木签从签筒里掉落下来,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姚辞看清上面用金色墨水填满的凹痕——下下签。

唯一一支下下签,被他抽到了。

姚辞的手一僵。

李拜添也愣了,没想到姚辞的点儿这么背。

姚辞重重地将签筒往桌上一磕,李拜添心道罪过罪过,二少爷这下心情肯定更不好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开解开解对方,就看见姚辞拎起那根下下签,一抬手扔回了签筒,然后自己挑来挑去,找到一根上上签拿了出来。

李拜添叹为观止。

“知道这叫什么吗?”姚辞用木签的尖端点了点李拜添的前胸。

李拜添下意识答道:“作弊?”

姚辞“呸”了一声,用力攥住那根上上签,望向了厉以行的方向:“这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拜添眨了眨眼没敢出声,怎么二少爷搞个封建迷信活动搞得跟要英勇就义一样。

姚辞决定要出手,他知道自己没太多筹码,最好的办法是先试试能不能借别人之手除掉厉以行。

他想来想去,想到了之前在货舱里发现的晶体颗粒上。

为什么不在姚震跟前把这件事嫁祸给厉以行呢?

姚震那么谨小慎微的人,一旦知道日落玫瑰上还藏着这种东西,肯定恨不能立刻跟自己撇清关系,抓住罪魁祸首移交帝国,只要厉以行能受到限制,他就可以慢慢想办法去解救深层船舱里的Omega。

姚辞趁厉以行还在盘问柯洲,先离开了酒吧,去了一层的货舱。

看守今天老老实实地待在货舱里,没去做叠码仔的营生。

姚辞站在门边咳嗽一声,对方见是他,活像见了阎王。

“不用怕,今天我不跟你赌钱,”姚辞一步步靠近房间中央,“我来要点儿东西。”

他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货箱:“我看那货物清单上说有烟花放在这儿,能不能给我点儿。”

看守结结巴巴地问:“二、二少爷,您要那东西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姚辞风轻云淡道。

看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姚辞笑了笑:“对啊,跟你没关系。”

看守被噎了一下,过了片刻,他小心翼翼道:“二少爷,烟花因为没密封好受潮了,剩下的一些都是大少爷嫁人那天要用的,您要不还是别拿了。”

“受潮了?”姚辞当他撒谎,“行啊,那我看看,要是真的,我就不拿了。”

看守倒是没怵,真的打开了全部的烟花箱子给他看,受潮的和完好的已经被分开放了。

姚辞皱起了眉。

的确有一半的烟花纸筒外壳都因为洇水变软了,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搓开——

里面是空的。

姚辞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那些晶体颗粒被转移了。

他不放心,不顾看守的阻拦又拿了一支没有受潮的烟花,费劲地打开之后往手心中倒了一点,然后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是真火药。

看来这些晶体颗粒背后的主人也并非完全不警觉。

姚辞将烟花放回箱子,面色比进来时更严峻。

日落玫瑰后天就到公海了,那天晚上就是他同裴赠举行婚礼的时间,到时候周围船来船往,日落玫瑰上的所有人员又都集中在船舱内部参加喜宴,没有人会注意到有某艘可疑船只停靠在附近,想必厉以行会选择那个时间交货。

这会儿他已经没有时间调查那些晶体颗粒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搞不好还会被卷入其他的麻烦里。

看来要解决厉以行,只能他亲自上了。

第二天姚辞就被叫去排练婚礼流程,裴赠因为身体不好不必参加,姚辞扮成姚路的模样,心神不宁地同空气交换戒指。

日落玫瑰在这次巡航之前经过了改装,将高处的某一层完全打通,内部修成了教堂的模样,给大少爷举行婚礼。

姚震夫妇和蔡司挺都来了,姚夫人打量了一番教堂的布置,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蔡司挺:“一切都安排妥了,只可惜烟花剩得不多,不然今天就可以先放一些看看效果。我特别喜欢烟花,要是我死了之后骨灰能做成烟花,让我最后再灿烂一次就好了,蔡少校,你说是不是很浪漫?”

姚辞小声嘟囔:“好浪漫,这样别人都会跟我说,快看,你妈炸了。”

第37章 输了也不亏

周围太多人在场,姚夫人不好发作,听了只得当没听见,目光触碰到姚辞脸上的仿生皮膜,看见自己亲生儿子的脸,神色有些复杂。

考虑到裴赠的身体状况,婚礼流程被设计得很简单,姚辞跟着走了一遍,也不过是十几分钟时间。

他人在教堂里站着,灵魂却好像从肉身中抽离出去,来到日落玫瑰上方,向下俯视整座游轮,计划明天的行动路线。

不出意外厉以行会选在晚上婚礼进行的时间交货,但以防万一,白天他也会派李拜添去盯着对方。

怎样从婚礼上脱身是他最头疼的事情,与其孤身一人找机会暗中逃走,还不如就在婚礼现场的众目睽睽之下跑出去,姚震一定会派人来追他,到时候把追兵都引到厉以行附近,对方的行动想必也会被打断。

只是这样就带了赌的成分,一旦时机不对,厉以行还没有交货,或是他跑得太慢,还没来得及到一层甲板就被姚震抓回去了,便都是个前功尽弃。

可怎样又不是赌呢。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赌,赌厉以行对他的态度,赌自己能猜出对方心思几分。

反正筹码统共只这一条命,本来就是要死的,输了也不亏。

说不定他命硬。

不过裴赠不知会不会生气,婚礼这样的重要场合被他搅黄,可是会一辈子想起来都如鲠在喉。

姚辞正出神,忽然察觉到身边停下了一个人影。

“明天就要嫁人了,高兴么?”蔡司挺问。

高兴不怎么高兴,紧张倒是挺紧张的。

“还行。”姚辞说。

蔡司挺微抬下巴,意味深长道:“我倒希望你别那么高兴。”

姚辞能听懂他潜台词,不动声色地反问回去:“这回不高兴,难道等二婚的时候再高兴?”

蔡司挺伸出手,想用指关节触碰姚辞的侧脸:“不结婚也挺好的,能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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