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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那片塌倒的草丛中向上看去,那里高高的宫墙檐上,一片有着白色断口的琉璃瓦十分显眼,叶时雨蹲下来在草丛里摸了一阵,却在三尺之外发现了另外半边断瓦。
若是意外断裂那这半边断瓦应几乎在原位才对,怎会在这么远的地方,倒像是有人捡起后又扔了出去一般。
尤其这断瓦的断口很新,拿手一抹就能轻易地擦下粉尘,可能曾有人进来过,给高靖南带过什么消息!
这个发现让叶时雨心绪一时纷乱,他一直认为高靖南身边的人或事自己了如指掌,可如今看来根本就差得远,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要尽早回去才是。
风在这时突然停了,刹那间没有了树叶拍打的沙沙声,万籁俱寂之下踩在杂草落叶上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明显,叶时雨尽量轻地从上面走过去,一直到走到了石板路上,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他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满月之下整间院子一览无余,一切都还如方才一般,这让他稳了心神,即便被人看到,也可借口睡不着出来散步。
于是他脚步徐徐自偏殿边经过,眼看快拐向正殿那边,突然一粒小石子骨碌碌自偏殿那边滚过来,摇摇晃晃地停在了他的脚边。
此间无风,这石子来得蹊跷,再抬头看看,那边更是暗影一片看不清究竟,让叶时雨背上瞬间一麻,难不成自己就这么倒霉,刚好撞见了前来联络高靖南之人?
眼虽盯着那儿,脚步却缓缓后撤,心中盘算着若有异动就马上跑向殿门,那外面有守备军在,或许能逃脱,须臾间暗影中有些晃动,果真有人,
“时雨?”
叶时雨所有戒备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全部卸下,他愣了一下,而后左右看了一眼后,轻步走向那团黑暗,果然在其中看见了一身玄衣的高长风,身侧站着的正是司夜。
二人相见俱是心中一震,而后又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与责怪。
“陛下……”
这两个字实在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叶时雨一双如寒潭般的眼眸微光闪动,情意霎时间的流露冲淡了所有冷意,可他却根本不知道此刻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
“我还在想如何才能将你带出来。”高长风声音虽刻意压得极低,喜悦之意却显而易见,
“而你竟正好就在外面,此乃天意,你现在就随司夜走。”
已贵为九五之尊的殿下,竟未用“朕”字,让叶时雨心间一震,然而他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向高长风急切担忧又含着情意的双眼,心一横便直接跪下,
“奴才不走。”
“你!”高长风没想到他此刻还这样倔,又气又急,偏又不能大声,“留下的后果不必说你也知道,趁现在诸事繁忙还顾不上就先藏起来,日后总会寻得机会再回来。”
“何时才能有这一日,皇上不知,奴才也不知。”见高长风欲向前将他拉起,叶时雨跪着向后挪了几步,倔强地伏在地上,“奴才没什么大出息,惟愿……留下。”
可这留下总要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自知不可与皇上牵扯上一丝关系,想回来就只能回到高靖南的身边。
即便这许久未见,高长风依然可以从只言片语就能明白他所思所念,听着逐渐哽住的声音,他只觉得心被揪成了一团,同样痛得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得见他又怎会舍得,可若不走,高靖南的火迟早要烧到他的身上。
他现在初登大宝,许多事必须仰仗着以黄铮易为首的一班臣子,而黄铮易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叶时雨的厌恶,若不是他一直用诸多事情阻着,当日就要将他捉拿去大理寺。
现在叶时雨自投于乐央宫,称了不少人的心,所以他再三思虑,还是决定让司夜带着他尽快离开,但其实这趟他本不必亲自来。
来,不过就是想见上一面,想为日后又不知多久的别离添些可以回忆的片段。
高长风轻叹一声逐步走近,弯腰扶上叶时雨的肩膀,掌心单薄的触感让他心尖一颤,音调轻柔,
“你总是心思太重。”而后又是一声无奈的低叹,“听话,待风头过去了定然去接你回来。”
“不, 不止如此,奴才留下还有其他的原因。”他快速地将自己方才的发现说出,高长风闻言心下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那侧门。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叶时雨迅速站起疾退了数步,整个人被笼罩在了满月的清辉之下,无所遁形。
高长风一惊,正想迈步将其拉回,却听得主殿那边有人唤了声叶公公,他一怔,只得收回了脚步。
第61章
叶时雨又岂能不知,自己现下再无身份立场立于他身边,想再回来谈何容易,他朝着暗影处深深看了一眼,而后泰然自若地向那呼唤声走过去,
“今夜月色好,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哦,我起夜呢,看旁边没人吓了一跳。”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高长风眸色深沉地看着那身影渐渐走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渐渐握紧,想留住刚才那一瞬的触感,却终究是徒劳。
高长风既气恼于他的固执,却又心疼于他的执着,这几年他又哪次不是义无反顾地转身投于险境,但凡牵扯到自己,他便失了自我,一意孤行。
要知他仍如此坚执,刚才就不该与他商量,高长风不由地恨想,倒不如直接打晕了带走。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一直一言未发的司夜对于此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既执意回来又怎可能轻易会走。
高长风与司夜对视一眼,漆黑的暗影中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下一刻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侧门。
“查。”高长风颔首,“不能辜负了他一番苦心。”
重新躺下的叶时雨也是思绪万千,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每每在困境之中时,高靖南要带他走,他就从未有过任何犹豫,最多也只是权衡一下于自己的利弊。
可高长风每次留他,他偏都固执得很,如今是连圣旨都敢违抗了,所思所想皆无自己。
若是他人看来定是要骂他蠢,可谁又知他的甘之若饴。
令高长风没想到的是,在乐央宫的侧门处的确不寻常的情况下,查了几日却未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见之人定是对皇宫了如指掌,可如今他被囚,太皇太后包括薛家党羽都已在掌控之中,能是谁。”
“侧门上门锁陈旧无动过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来人跃过了宫墙。”司夜思索着,“宫墙虽高,但若高手也是能翻过的,只是在这皇宫中臣确实不知还有谁能有这本事。萧大人也曾排查过手下,他们大多军队出身,若单论武功也不足以翻过宫墙。”
这宫内司夜与他可以,还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