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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公在这儿就好了,他必定是面不改色地走进去,然后什么都不用说,就蹲下收拾这些碎片,宁王的怒气就会渐渐散去。
想到这儿柳旭只能暗叹叶公公真是命好,偏偏就在这么个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候出宫了,并且新皇似乎是将他遗忘了似的,也未派人去寻,想必他早已离开京城了吧。
他正兀自想着,宫门那边似乎有些动静,柳旭看了眼殿内,宁王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便走到宫门处附耳听了听,这一听不打紧,他登时睁大了双眼,
“军爷,军爷!”
柳旭咚咚敲着门,而后门上一阵哗啦啦的开锁声,沉重的宫门开出了一条缝,柳旭探出身子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门外人身着一袭墨蓝的束腰长衫,满头青丝仅用了一根简朴的木钗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其余就那么垂顺的散落着,鬓边碎发被微风带着轻轻扬起又放下,犹如一位翩翩的世家公子一般,教人有些移不开眼。
这一身与整座皇宫格格不入,更为突兀的是他像是要出远门似的,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包袱,
“叶公公……你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端午安康!特别感谢小可爱们看到这里,让我们一起步入新卷吧!
第60章
“军爷,在下是否骗您,问问柳公公就知道了。”
柳旭忙道,“军爷,这位是之前御前的叶公公,是一直贴身伺候宁王殿下的。”
这守门的将领略一思索,听说皇上的意思也是不能怠慢了里头那位,这上面下来的任务说是里头的人不准出来,但若是进去个服侍的太监应该也不打紧,于是对叶时雨道,
“进去吧。”
叶时雨谢过后进了去,门关上的一瞬间,只听得那将领与外面的人闲道,
“别人都巴不得离远点,这还有个自己往里撞的。”
“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吧。”
有情有义?
叶时雨怔了一怔,看向眼睛已经泛红的柳旭,“你怎的在这里?”
“公公你在外头,怎么不就走了罢了,何苦回来。”柳旭满目哀伤。
“我倒真的差点儿走了。”叶时雨看了看手中的包袱,微微一笑,“可走着走着我就想,这天地之间除了皇宫竟没一个我能去的地方,幸好这腰牌仍带着,就这么进来了。”
“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我不想出去了。”叶时雨转头看了眼已紧锁的宫门,轻轻叹道,
“咱们这样的人就算是逃出去了又如何,注定是一生孤独,无依无靠,”
所以他回来了,可进了宫门又不知自己能去哪儿,思来想去竟只有回到这里才算是名正言顺。
不过也无妨,只要同在这四方城内,就总有相见那一日,他甚至无所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时雨?!”
惊诧不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时雨回头,看见的是发丝凌乱满眼血丝的高靖南,这失意颓靡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内心也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
叶时雨张了张嘴,想行礼却又不知如何称呼才好,若是按高靖南的脾气,仍叫宁王殿下定是要掀起一阵怒火。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高靖南苦笑一下,
“还叫殿下就好。”
柳旭惊得差点儿出声,这满屋的狼藉就是他昨日小心翼翼称呼了一声殿下所致,宁王对叶公公果真是不一般,他极有眼色的进了殿内去收拾那一地的碎片,外面就独留了他二人相处。
高靖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自己那般对他之后,在明知道进了宫可能只有死路一条的时候,叶时雨竟还不顾一切的回来,心中既疼且悔,忍不住快走了几步想拥他入怀。
“奴才只愿能侍奉殿下左右,”叶时雨却连退数步跪在了地上,“倘若奴才逾了矩,那恐怕这点愿望也难成真。”
一句话惊醒了满腔情意的高靖南,他这才想到,自己这举动哪里还是柔情蜜意,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已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手指微颤着渐渐放下,
“我不该急于一时,你且等着,我今后定不会再负你情意。”
叶时雨眉头微动,此言透着些奇怪的意味,似乎在高靖南看来此刻并非绝境一般,倒让人不得不在意。
叶时雨在乐央宫已是第三天,饭菜用度每日都按时送来,菜式份量也都很好,绝没有因软禁而有丝毫怠慢。
而且自打叶时雨来了,柳旭是真真儿松了口气,他将人拉到一边,不无佩服地道,
“叶公公,也就是您了,宁王殿下现如今是吃得下饭也睡得着觉,也不像刚进来时那般易怒。”
“是自打我来之后?”叶时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其实那日我进来时,地上虽有不少碎片残羹,但桌上的碗盘内却差不多用尽,你再仔细想想。”
“您这么一说奴才想起来了。”柳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头几日殿下几乎不吃不喝,还将这屋里能砸的都砸了个遍,奴才也不敢进去,一直都守在外头,连饭菜都是放在门口。”
“但您回来的那天上午,甚至连早餐都用了。”
若说高靖南是突然想通了那他定然不信,头天夜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安心的事,可他囚禁在此与世隔绝,又能得知什么事呢?
“这期间可有人进来过?”
柳旭十分茫然地摇摇头,“就连饭菜都是门口的军爷放进来的,其余再无人进来过。”
叶时雨知道问不出什么,倒不如自己多留意些。
深夜之时,心中有事的叶时雨辗转反侧,最终听着内间睡着的人呼吸均匀,又轻轻动了下另一侧睡着的柳旭,确定二人都已熟睡后,叶时雨蹑手蹑脚地出了主殿。
白天他不好将乐央宫看个究竟,就看着今夜月色甚好,打算将乐央宫转上一转,寻寻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这乐央宫并不大,只有一个主殿和一个偏殿,因他们不过三人,一间主殿就已足够,偏殿便一直未踏足过。
叶时雨围着偏殿走了一圈,并未见到什么异常的,却在偏殿一侧的外墙尽头处发现好似有个门。
这外墙与宫殿的墙中间仅有三尺多宽,尽头是个死胡同,里面杂草重生,一片破败,很久没清理过的爬墙虎里虫儿鸣叫,风过簌簌,倒教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院门紧闭着,应是没人来过,叶时雨看着这乌漆墨黑的地方心中有些突突,但只剩了这一处,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上前去看看。
这门上的锁锈迹斑斑十分陈旧,叶时雨摸了摸似乎确实很久未曾打开过,而后他又往里面看了看,却突然发现了不对。
里面本应向上而生的杂草却塌伏了一片,像是有什么重物砸下来过,叶时雨微微蹙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