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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粘稠的液体,用手在嘴上抹了一下。

陈调的身子坐直了,手紧紧地握成拳。他看到从龚英随口中呕出的血,红得发暗,整个房间里都是这股令人痛苦发怵的血腥味。

龚英随直愣愣地抬起头和陈调对上,就在刚才,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怀孕。陈调会怀孕。

堪堪从地上撑着站起,用满是腥味的嘴开口,“我去给你买避孕药……”

见他脸上的血迹被抹了一道,整张脸浑浊又悲哀,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陈调不自觉地心痛,但他这时候越心痛,就越心恨,什么都恨,什么都怨,要好好报复他一顿才能让自己痛快。

“我不吃。”陈调深知自己现在不太正常,但他就是要龚英随尝尝痛苦的滋味,“我自愿的,怀孕也无所谓。”

定定地看着陈调几秒,“咚”地一声,龚英随突然直直地跪在床前,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陈调就这么冷眼看着,一动不动。龚英随摸索着抓到他的手,两只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不觉得温暖,只是愈发寒冷了。龚英随手心密密麻麻全是细汗,“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都是因为我……”

陈调要和他离婚,要和别人在一起,他不再会憎恶与其他男人的性欲爱,他不再会怜惜自己,不再给自己独一无二的爱,他不再只属于自己。

世界上已经没有词语能形容龚英随此刻的悔恨与痛苦了,他毁了一切,他原本拥有的一切。

他什么都没有了。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地脚步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冲了进来。他们举着枪对朝着里面的二人,一时被面前的场景弄得糊涂。

两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危险性,仅仅像是刚经历了一次争吵。那个浑身是伤跪在床前的人更像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可他的右手里却结结实实地拿着把枪。

他们把枪口对准了龚英随,“先生,请把枪放下。”

只听见一声轻响,龚英随就这么轻易地松开手,让手中的枪落到地上。原本紧张的氛围缓和下来,却见男人的手又颤抖地伸进衣服口袋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原本看着龚英随动作的陈调听到其中一个警察的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沉着眼望过去,那警察被他的眼神弄得一愣,开始怀疑究竟谁才是人质。

只是一眼,警察的目光又转向了跪在床前的男人,在所有人都屏息之后,他却只是轻飘飘地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再一次被陈调抛弃的戒指,被他颤抖地,痛苦地套回了陈调的无名指,和那指根印紧紧地契合了。

警察猛地扑了上来,他们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龚英随耍了,不由得把心里的怒气在手脚上发泄出来,把男人恶狠狠地压倒在地。

龚英随却也不反抗,任由他们用手铐铐住他的双手,只是眼睛一直朝上盯着陈调。一左一右的警察抓着他的手臂,准备带他走时,他却突然反应过来了,瞪着眼睛猛地挣扎起来,险些挣脱了。他被拖着朝外走,嘴里疯狂地大叫——

“陈调——!”只叫了一声,就断了气一样垂下了脖颈。警察被这阵仗下了一跳,还以为龚英随是吸食了过量毒品,急忙又把人送上救护车。

陈调看着这场闹剧,好一会儿,等人都走光了,突然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他慢慢地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泡在金闻嘉走之前给他放的洗澡水里,现在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金闻嘉不知道心里想什么,留了张名片,让自己以后联系他。

不过他刚走那张纸就被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没必要。

陈调伸出右手,食指上那枚戒指因为碰到了水愈发亮了。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在想,该怎样去拯救他们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呢,该怎样做才能让自己解恨呢,僵持着,无法多走一步了。

于是他说给龚英随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

他从来都不愿意“和解”,他要“重塑”。

其实不是他给龚英随机会,陈调是要龚英随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能真正打碎龚英随的机会。

第78章 天命

刚把陈误哄睡着,就接到龚英随父亲的电话,说龚英随在医院检查的差不多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没什么问题,要留院观察几天,让他别担心。

陈调“嗯”了一声,回复道,“龚先生,明天我还要上班,大概没时间去照顾英随,麻烦您安排人留着照看一下。”

龚先立顿了下。

他并不了解龚英随和陈调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仅仅是陈调竟然和金闻嘉在酒店开了房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出格了。更别提龚英随超速闯红灯,出了车祸,就去劫持出租车,拿着枪去酒店捉奸,这些无论哪一件拉出来都能上新闻头条。要不是他及时把这些事压了下去,恐怕现在就不只是龚家和金家那边关系尴尬了,就连他多年来经营的龚家门面都得败得干净。

龚先立皱着眉,只觉得陈调有些不识好歹,什么都有了,不跟龚英随好好过,还敢找别的男人。上次在医院,他就警告过他,他根本斗不过龚英随,与其反抗,不如乖乖听话。

哪想这次居然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来。

他带着威胁的语气开口,“陈调,做事要给自己留退路,出格过头了可不好。”即便是龚英随发了疯似的喜欢他,这次他也得给陈调一点教训,可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龚家没有亏待你,英随虽然心理方面有点问题,但我觉得想攀附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龚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调打断了,“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和英随提过了,我想要离婚的事。”

“但英随没同意。”

龚先立被陈调的话堵了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再劝劝他。我没有任何要求,离婚后就立刻带着陈误离开,不会再回A市。”

听要带着陈误离开,龚先立眉头皱得更深了。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怀了龚英随的种,只不过那时候他可不认为能生出什么健康的孩子。可直到见着那个和龚英随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竟是为数不多地生出些怜爱来,那孩子胆怯得让人觉得可怜,却意外地不令人讨厌。

如果陈调执意要离婚,孩子他可不能带走。但又想起龚英随得知陈调怀孕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龚先立叹了口气,把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了下去,说,“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陈调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先是慢悠悠地洗了个澡,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嘴唇有些发肿,扯着唇肉观察了一阵,才见下唇内里被金闻嘉咬破的伤口。碰到会有些发痛,幸亏藏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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