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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的酸涩,简直像捧着一缸陈年老醋在喝。
谁还没人约游戏了。
晚上她就和姜温南打俄罗斯方块!
有粉笔灰落到眼睛里,姜温枝的眼尾泛着红热,只觉得黑板上的字渐渐模糊了。
“姜温枝——”
清亮的声线。
在寂然空阔的教室里突兀的响起。
姜温枝很喜欢傅池屿喊她的名字,从他唇间溢出来,每个字都念得恰到好处,格外的好听。
可现在,她只觉得五味杂陈。
“嗯,怎么了?”
她缓缓转身,佯装轻松。
傅池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离她几步之遥。
刚才看热闹的三人,只剩他。
姜温枝看到傅池屿的喉结滑动了两下,随后,他轻描淡写地睨了她一眼:“你早点回家。”
“......?”
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去网吧,还好意思让别人早点回家?
同样是你的女生朋友,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呢?
姜温枝忽地脑门冲起一股底气,眼神灼灼地反问道:“你呢,你回家吗?”
“我还有事儿。”傅池屿说。
“那你管我干嘛,我也有事!”气鼓鼓的语调后,她抬睫直接对上他。
“......”
钮祜禄·姜温枝上线。
本以为她这样不识好歹会让傅池屿转身离去,谁知他竟弯着唇,不气还乐了。
乐了?
要去打游戏就这么开心,还是和施佳一起玩,所以开心。
姜温枝知道自己眼神里的哀怨要藏匿不住了,只好逃避似地,飞快低下了头。
这些矫情的小情绪。
她不知道该怎么收敛。
“傅池屿,走啦,施佳催我们了!”齐峻卷着袖子,手里拎着抹布冲进了A班教室,面上带着急色。
姜温枝的视线霎时回归淡漠,盯着地面上的粉笔头发怔。
“你们玩儿吧,我不去了。”
傅池屿像是突然没了兴致,眼尾稍抬,直接回绝了齐峻。
“我靠!你真的假的,机子都开好了......”
打发走齐峻,傅池屿懒散地迈着步子,在A班闲逛起来。
他走到外窗的位置,随口问道:“姜温枝,这你位置?”
“啊?嗯,是。”
姜温枝有点没反应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他不去网吧了!
还有,他怎么知道她的位置?
带着疑问,她迅速补完最后两个字,完成了工作。
傅池屿拉开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手搭在桌沿,侧身欣赏着A班的黑板报。
须臾,他手指轻叩桌面,点评:“设计一般。”
诚实是一种美德。
其实姜温枝也觉得文艺委员画得有些杂乱无章,没有重点,可毕竟要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为自己班留点面子。
她讪笑:“也......也还好吧~”
“但是,”傅池屿看她,光线透过他浓密的鸦羽掷下一片阴影,他带了点笑意说:“字写得很好。满分。”
“......”
姜温枝突然觉得傅池屿真像个傲睨万物、冷峻无情的帝王。
而她,只是皇宫里籍籍无名的小太监。
想得见天颜,陪伴圣驾,奈何自身条件有限,并不足以她走到金銮殿。
于是,姜公公只能坐在杂草众生的冷宫里,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怀才不遇中,姜公公指天发誓,要为自己活出一片天地。
可只要霸道帝王一出现,她就瞬间化为狗腿子。
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家后面提袍子。
此刻。
教室里的第三个人。
存在感为零的沈熠文同学:?我是谁?我在哪里?
五分钟后。
姜温枝洗完手回来。
傅池屿正站在她位置旁边。
姜温枝的眼神躲闪,不敢再直视他,拿上书包。
“好啦,要一起......”她咽了咽口水,“一起走吗?”
虽然出了校门就一东一西,但还是可以走一段的嘛。
傅池屿没回答,沈熠文倒先出声了。
“姜温枝,我觉得这插画颜色是不是太浅了,我们要不要补点色?”他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盯着后面黑板看。
“额?”姜温枝发出了个疑问的语气词。
傅池屿眸光一瞥,冷声接道:“挺完美的了。”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沈熠文撇了眼抢话的人,二度开口:“那咱们把踩过的桌子再擦一擦吧!不然同学会不高兴的。”
“那你受累。”傅池屿单手撑着桌子,眼神寡淡,“擦吧。”
“......”
班长家里是没人做饭吗?为什么这么想在学校逗留?姜温枝无奈道:“沈熠文,真不用了,傅池屿擦得很干净了!”
打扫卫生时,她连一根指头都没动,两个男生动作麻利得很。
连桌上的笔迹和涂鸦都被傅池屿擦掉了,桌面简直能反光。就是不知道下周回来,主人还能不能认出它。
“哈哈,是吗,好吧,可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沈熠文最后挣扎。
“还不到七点呢,我们平时晚自习十点下课......”
姜温枝还在说着,傅池屿猛地踢开凳子腿,扔下一句话,直接往教室外面走。
“姜温枝,跟上!”
冷冷的,耐心尽失的语气。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先走了!”姜温枝冲班长感激一笑,小跑两步跟上了傅池屿。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放心地回头。
见她转身,沈熠文一反沮丧,顿时切换成欣喜的表情,等着她开口。
姜温枝:“记得关灯啊。”
“......”
-
校园黑漆漆的,笼罩在冬夜的冷落中,连悬在高空的月亮都躲去了乌云后面。
好在小路旁的花坛中,几步一路灯,倒是驱散了不少的阴暗。
傅池屿推着自行车,姜温枝走在他的里侧。两人不约而同,步子迈得都很小很慢。
节奏比大爷遛弯都舒缓。
“我站这儿,你能看清吗?”傅池屿先出了声。
姜温枝抬头:“?”
见她神情不解,傅池屿单手推车,另外一只手抬起来,遮在了眼睛上。
“你不是,”他放下手,黝黑的眼睫直勾勾地瞧她:“晚上视力不太好吗?”
“......”
姜温枝垂下眼尾,目光落在两人拓在地上的浅影。
时光顷刻倒转回。
初一停电的夜晚。
——抓好了吗?我带你出去。
那天的昏黑中,她牵着傅池屿的书包带。
就像握着能撬起地球的支杆。
......
周围冷风四起,姜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