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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言展开折扇,心中所念却无法诉说出来。

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我最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可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太久的缘故吧。”

玉离笙低声道:“如今,我已三十二岁,已经不再年少了。”

许慕言:“……”

好端端地,提年纪做什么!

不提年纪,他还不生气,一提年纪就气得慌!

玉离笙三十二岁,许慕言十七岁,两个人正好相差了足足十五岁!!!

单一说相差十五岁,可能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夫少妻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说吧,在古代十五岁就能成亲了。

玉离笙十五岁的时候,许慕言恐怕还是个小蝌蚪。

就很离谱,整个一老牛吃嫩草。

呸,老男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玉离笙自己不说,谁又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今年三十二岁了?

许慕言也看不出来,在他的记忆里,二十岁的玉离笙就生得这副模样了。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田地里的韭菜,那是割了一茬又一茬,可就是不见玉离笙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还在。

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玉离笙不仅不老,还越来越美。

可能老天爷剥夺了玉离笙运气的同时,又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美貌,作为补偿吧。

“言言,你眼睛怎么回事?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为师……师尊的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

玉离笙询问道,抬手擦了擦面颊。

许慕言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等玉离笙凑近了,才猛地扑过去,恶狼扑食一般,往玉离笙脸上啪叽亲了一大口。

“言言,你……”玉离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狂喜,语气急切地道,“是你主动亲了师尊!”

许慕言立马摆出一副“大爷就是亲你了,你能咋滴,砍死我呀”的表情,拽得跟地痞流氓一样。

双臂环胸,颇为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言言,你甚少主动同师尊亲近,这样……真好。”

玉离笙缓缓摩挲着被许慕言亲过的那块皮肉,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师尊往后都舍不得洗脸了。”

许慕言:“……”

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不洗脸不行,人要脸树要皮,师尊怎么可以不讲卫生呢?

再说了,不就是主动亲一亲师尊的脸,这算什么。

要是照师尊这么说,那两个人以前还……也没听他说,他从今往后不洗澡了啊。

“言言,昨晚师尊听你有几声咳嗽,师尊削梨给你吃,好不好?”

玉离笙随手拿过一只梨子,准备削皮。

许慕言见状,突然抬手阻拦了一下。

“怎么了,言言?你不喜欢吃葡萄,难道也不爱吃梨?”

许慕言不是这个意思,主要突然想起来冬天可以把梨子烤了吃。

掐手指算一算,好久没吃过烤梨了,都快忘记烤梨的滋味了。

虽然说,他现在失去了味觉,也吃不出来烤梨是什么个滋味。

但饱一饱眼福也是好的。

制作烤梨的方法很简单,跟烤红薯差不多。

以前读书那会儿,许慕言很穷的。

为了不打扰母亲的生活,读书时就住校,放假了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抽空就去小餐馆给人洗盘子。

一个月靠着可怜巴巴的几张小面值钞票生活。

一包泡面都恨不得分三顿来吃,那时的物价也不算很高,一只烤梨大概五块钱。

那是许慕言三天的饭钱,所以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买。

本想着,等成年了,能正式出去找工作了,只要肯努力,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

谁曾想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要死不死的,看了本破书,就赶上了穿书的热|潮。

来到这个弱肉强食,每天都在死人的修真界。

许慕言拿过一个梨子,放在火炉上烤,玉离笙只听说过,烤红薯,烤花生,还从未见过有人烤梨。

当即饶有趣味地从旁观望。

就见那颗梨子,在火炭的炙烤之下,外面青黄的皮,慢慢变成深褐色,看起来果肉也软了下来,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许慕言得意洋洋起来,等梨子烤好之后,便用火钳子夹到碗里。

取过小勺破开褐色的果皮,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玉离笙忍不住称赞道:“言言,你真厉害,你知道很多师尊不知道的事情,还会做很多师尊不会做的事情。”

许慕言心想,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穿书者,虽然很不幸,被修真界最高危的职业欺负了……

算了,英雄不问出处,不提那伤心事儿了。

许慕言挖了一大勺梨肉,往玉离笙唇边一送,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师尊。

玉离笙先是一愣,随即会错了意思,轻轻吹了几口气,才道:“好了,不烫了,你快吃吧。”

许慕言没有收回手,而是又往玉离笙的唇边凑了凑。

如此,玉离笙才懂了他的意思,面色越发温柔起来,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笑意来。

他张嘴尝了一口烤梨,入口清甜无比,比他今生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

这一生太苦了,甜往往只在一瞬之间,苦涩却晕染了他的半生。

回首往事,除了关于许慕言的记忆之外,没有任何人,或者事值得玉离笙留恋。

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甜,都来自于许慕言。

这让玉离笙怎么舍得放开许慕言的手。

“真甜,言言,这是师尊今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玉离笙攥着许慕言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好像手里捧着他的全世界。

言言的手那么纤细,瘦弱,苍白,仅仅是一层皮,包着骨头,即便包裹得如此严实,手上的温热却少之又少。

玉离笙不敢攥太紧,生怕会弄疼许慕言。

他也不敢攥太松,生怕许慕言会像羽毛一样,风一吹,人就消失不见了。

以前,他总是觉得,他和许慕言能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长。

所以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消耗着许慕言的青春。

现如今又突然发现,他和许慕言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十分短暂。

短暂到玉离笙不敢休息,不敢离开,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许慕言分毫。

许慕言已经油尽灯枯了,慢慢的,他的双腿就好似老树根一般,不能动弹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下半身被人砍掉了。

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半身瘫痪了。

行将就木,不能动弹了。

许慕言还尝试着,用发簪狠狠扎上去。

痛感全失,唯有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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