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缰绳的手,猛然一用力。
言言在看他。
言言一路上都自己乖乖骑马,没往他这边看过来。
可是现在,言言居然主动看过来了。
该死的,苏甜甜和言言靠得太近了。
苏甜甜的头发几乎要落在许慕言的肩膀上了!
两个人还在小声说话。
好像是在谈论他!
在谈论他什么?
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玉离笙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许慕言正看着他。
略一思忖,玉离笙状若无意地转过头去,然后尽量挤出了最温柔,最人畜无害的笑容。
就是这么一笑,苏甜甜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了。
激动得她下意识拽着许慕言身下的马鞍,压低声道:“焦焦!你快看啊!玉长老在冲着我笑,在冲着我笑!”
许慕言则是满脸的惨不忍睹。
很不幸的是,他并没有觉得小寡妇这个笑容,让他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炎炎夏日,被人迎面泼了桶冰水的错觉。
以至于许慕言浑身打了个哆嗦,也懒得听苏甜甜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玉离笙多么多么俊美,笑起来多么多么好看,修为如何如何高深。
双腿一夹马肚子,许慕言嘴里轻呵了声“驾!”
身下的枣红色俊马,一边咀嚼着嘴里的干草,一边摇着尾巴哒哒哒地往前跑。
一溜烟就窜到队伍最前面了。
与檀青律擦肩而过时,檀青律刚要开口将人拦住。
那夜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把司马焦焦欺负太狠了。
离开客栈之后,司马焦焦都不甚搭理他,甚至偶尔眼神对焦时,司马焦焦还有意无意把目光错开,分明就是不想同他对视。
檀青律郁闷死了,当夜的记忆,一觉醒来后,基本上忘了个干净。
隐约就记得,他把楚楚可怜的司马焦焦从床榻上拽了起来,然后将人怼在墙面上……
后来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一番,司马焦焦全程都呜呜咽咽地哭。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期间檀青律不记得有没有欢愉过,只记得自己醒来后,衣衫上好多血迹。
而且都是他自己的血,膝盖以上,腰腹以下,蹭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檀青律不太懂风月,也不甚懂,那夜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估摸着,一定是不堪回首,异常激烈可怕的一夜。
他自己都伤成了那样,更别提柔弱的小魅魔了。
因此,檀青律这一路上都有点心虚,好多次想把小魅魔拉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把小魅魔的腰带解开,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最好还是上点药,这样伤才能好得快。
不会耽误下一回。
可是,小魅魔好像生气了,压根不搭理他,还冷漠地甩给了檀青律一个肥硕高傲的马屁股。
那枣红色的马儿不是很健硕,看起来有些胖,四只马蹄子哒哒哒地往前跑。
浓密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就好像有个勾子,勾得檀青律心神不宁,刚要骑马追过去。
迎面就飘来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见小魅魔在前面“呀”了一声。
檀青律骑马赶了上去,就见枣红马的马蹄子下面,正趴着一个人。
观衣着,居然还是华青宗的门生。
只是那身雪青色的宗袍,此刻被鲜血染得血迹斑斑。
许慕言立马就猜到,华青宗这帮宝器肯定是出事了,赶紧翻身下马,将人扶了起来。
拍着对方的面颊,许慕言急声问:“醒醒,醒醒,出什么事了?前面是不是有危险?那要是有危险,咱们就不过去了!”
檀青律:“……”
他想到了小魅魔会说的前半句,但是怎么都没想到,那后半句。
终究不是玄门弟子,小魅魔也没有那种降妖伏魔,匡扶正道的觉悟。
不过这样也很好,檀青律巴不得看玄门弟子互相残杀。
但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做的。
檀青律也跟着翻身下马,攥着对方的手腕输送灵力,等人悠悠醒转了,才出声询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们的少主哪里去了?”
“救……救少主!”
这门生撕心裂肺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头一歪,人就没了。
许慕言:“……”
檀青律:“……”
这死的速度委实是有点快的。
许慕言才刚放下人起身,一抬头玉离笙等人就骑马追上来了。
苏甜甜一看见地上的死人,吓得“啊”了一声,失声惊叫道:“焦焦,你骑马把人撞死了?”
许慕言有点哭笑不得。
这哪儿跟哪儿啊,他眼不瞎,怎么可能骑马撞死个人。
玉离笙先是居高临下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然后很有远见地说:“华青宗的人出事了,此人求你去救他们的少主?”
哎,全说对了,基本上没差。
但许慕言有必要纠正一下:“不是求我去救他们的少主,而是求我们。”
玉离笙:“不救,不熟。”
然后看都没看那地上的尸体一眼,骑马就走。
冷血得令人发指。
在场的弟子们都有点懵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玉长老和华青宗的宗主一向不对付,只要一见面,就势必会闹出些不愉快。
但无论如何,玄门百家同气连枝的,哪能真的见死不救呢?
遂都当玉离笙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许慕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小寡妇这个人,说不救,那肯定就不会去救的。
哪怕就是抬抬手指就能救人,他也绝对不会救的。
这让许慕言一时半会儿脑壳子有点疼。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打他面前经过,都能捡到舍利子的人。
只是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来,他其实并不讨厌乾元,并且隐隐还挺羡慕乾元可以任性娇纵的活着。
十多岁的孩子,谁在家不跟个宝贝疙瘩一样?
要是乾元死了,他家里人该有多伤心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给自己积德行善了。
二来,虽然说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但小寡妇这回要是见死不救,传扬出去了,必定要受人指摘,说他公报私仇,心胸狭隘。
保不齐还要把玉离笙从前的那些凄惨遭遇,也拿出来反复说道。
而小寡妇又不是个好脾气,谁敢骂他,谁就离死不远了。
若是小寡妇手里血腥沾太多,日后怎么好回头是岸?
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许慕言骑马就追了上前。
琢磨着,怎么开口求师尊积福行善。
哪知玉离笙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冷笑着道:“许慕言,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