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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也配甜甜师妹如此另眼相待?”
“檀师兄居然对他这么好,真是气人!”
“我看啊,檀青律十有八九,只是瞧他可怜,跟可怜野猫野狗没什么区别。”
“这种货色入了昆仑山,顶多就是个扫地的,看门都用不着他,还有大黄狗呢。”
许慕言脚下匆匆,根本就不理会旁人对他的看法。
上了马车之后,才终于能松口气了。
给他驾车的弟子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欺负许慕言。
一路上不多言不多语的,许慕言也落了个清静。
待入了城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众人寻了间客栈,在此稍作休整。
檀青律好像格外地照顾他,主动过来掀开车帘,轻声细语地说:“焦焦,下车了,今晚在此过夜,你也下来,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
实话实说,许慕言其实不喜欢檀青律对他如此殷勤,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得很。
他有点难以理解,檀青律到底抱有怎样一种心情,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族人遭受玄门弟子诛杀,并且还要参与其中,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魅魔一剑封喉。
却在人后,偷偷摸摸把一个落单的小魅魔藏起来,一路上还百般照顾。
好像只有把“司马焦焦”照顾好了,才能减轻几分良心不安。
不得不说,小寡妇也真是杀人诛心,明明知道檀青律最怕什么,还非得逼迫檀青律亲手诛杀自己的族人。
凭心而论,许慕言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谢谢师兄,我可以自己下车。”
许慕言拒绝了檀青律的搀扶,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提着裙子,为了不让玉佩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下马车。
哪知一路上颠簸得厉害,腿脚都有些坐麻了,猛然一站起来,头还有点发晕,差点一头摔下来。
檀青律手疾眼快,在下面一把将许慕言接住了,口中道:“焦焦,小心,你身体还没恢复,气血不足,可别逞强了。”
许慕言:“……”
原本他的气血还是挺足的,可小寡妇贪得无厌,非要吃得饕足意满才肯善罢甘休。
别说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小魅魔了,就哪怕让重明君过来,也非得让小寡妇折腾得半身不遂了。
也巧了,说什么来什么。
刚好玉离笙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亲眼目睹了二人之间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拢,就好像被水墨染透了,涌出了冷若冰霜的寒光,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随即像是没看见一样,抬腿就往客栈里走。
许慕言惊魂未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焦焦,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檀青律从旁面露关切地询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累,想先回房休息……”许慕言心不在焉地道,猛的,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又道:“不,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师兄,带我去大堂里和大家一起吃饭,好不好?师兄?”
他可太害怕了,从前和师兄弟们一起下山游历,其他人都可以挤在大堂里,热热闹闹地吃饭。
就只有他一个人低声下气地跪在玉离笙的房里。
时不时砸过了一筷子饭菜,有时候迎面就泼过来一杯茶水,甚至他一抬头,迎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许慕言太害怕了,害怕自己这次还跟从前一样,过那种心惊胆战的生活。
更何况小寡妇方才的眼神很冷,一看就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檀青律微微一愣,见面前的小魅魔苍白着脸,冷汗潸然的样子,只当他是害怕被人发现身份。
也没往别处想。心道,毕竟小魅魔与自己算是同族,自然要多加照顾一番,以慰藉他诛杀了那么多族人后,惶恐不安的良心。
索性就领着小魅魔,一同去大堂里吃饭。
可那些弟子们很看不上“司马焦焦”,觉得他就一张脸长得还行,别的方面一无是处。
便都端起碗走开了,不肯与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对此,许慕言也没空搭理,满脑子都是玉离笙方才冰冷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今晚铁定要完蛋了。
一定会被玉离笙活活弄死的!
想到这里,许慕言端起碗,埋头开始扒饭,心里寻思着,即便要死,咱们也得当个饱死鬼是吧?
“慢点吃,没人同你抢,来,吃块红烧肉罢,你太清瘦了。”
檀青律夹了一块肥瘦相宜的红烧肉,放在了许慕言的碗里。从旁温声细语地道:“我方才差人出去给你买了一身衣服,等会儿你洗完澡,就换上试试,一个男人总穿女子的衣裙不好。很容易就惹到坏人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寡妇突如其来的冷笑
许慕言点头,并没有吃檀青律给他夹的红烧肉。
他啊呜一口,咬掉大半个红烧狮子头。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心里默默流泪。
好香,好好吃啊,原来红烧狮子头是这么香的,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百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把桌面上的十几盘菜一扫而空。
直到撑得肚子圆鼓鼓的,再吃一口就要立马呕吐出来,许慕言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满意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啊,吃饱了,吃得可太饱了。
许慕言舒服地歪在座位上,两手护着自己撑得浑圆的肚皮,身上穿的衣服几乎都要被撑炸开了。
檀青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满桌狼藉。
万分不敢置信,一个小魅魔居然一口气吃了那么多东西。
他都怀疑小魅魔肚子里是不是有虫子,吃这么多,难道就不撑得慌么?
“焦焦,你……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许慕言掐掐手指,好像从穿书为止,他从来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有时候一天就啃一个馒头。
而且还是隔夜的硬馒头,他一向是早上小心翼翼地掰开一点,放在水里泡泡,等泡软了,再一口气吃个干净。
然后中午晚上也都这么干,有时候实在没东西吃了,又不能啃自己的指甲盖罢?
就只能去偷小寡妇种的灵草灵果吃,每次被发现了,就会被抓起来,跪在小寡妇的面前,噼里啪啦挨好几下嘴板。
小寡妇一般都是拿那种玉做的戒尺打他,一板子下去,那嘴唇都肿老高,三四板下去,就要流血,好几天连水都不能喝一口。
有好多次,许慕言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小寡妇敲下来了。
就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今天是他穿书以来,吃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