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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口红都难以遮掩她嘴唇的苍白,更不可能掩饰它的颤抖。
“或许我当初的确想过送给太宰治,但最终我没有冠以他的名字,而是发表在Youtube频道。”
“从那时起,它就是属于听众……是属于你的。”
哪怕是深呼吸也无法克制住汹涌的泪意。
神子户只好偏过头去,尽力磕磕绊绊地剖白着隐藏在一副又一副面具下的自己。
那个连她本人都不愿承认的、脆弱又柔软的自己。
不得不说,和狗卷棘相比,她更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半点教训都没记住。
“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会动摇。”
无论站在这里的人是谁,她都有足够的把握把人赶走。
可狗卷棘不一样。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她犹豫。
“我也没有不相信你。”神子户吸吸鼻子,“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她这个人性格上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但从身份讲,实在不是个足够好的恋爱对象。
尤其对狗卷棘这样的小男孩来说,她更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神子户抹掉脸上的泪痕,盯着桌角:“我有时想起你,都觉得你理应恨我。”
她的语气冷淡阴郁得像是此刻天边翻滚的乌云。
又或许窗外的天气才能真正反映她此刻的内心。
“毁了你的前途,毁了你的人际关系,毁了你光明又快乐的日常生活……”
神子户逐一盘点着狗卷棘失去的一切,越说越悲哀。
“可是你不恨我。”
她稍稍侧回头,于泪眼朦胧中,似是追问,可又分明不是追问的语气。
“你为什么不恨我,又怎么会不恨我。”
窗外雷雨大作,闪电劈在浪尖,却在一声炸雷响后归于沉寂。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继续偏着头,对着桌角发呆一般地喃喃自语:“我不是没想过……”
“我只是不敢信。”
氤氲的粉色漫上神子户的耳根。
那是狗卷棘在她脸上前所未见的神色。
他试图扳平窃喜的嘴角,只可惜同样弯起的双眼暴露了他的心思。
见他如此,神子户稍叹了口气,随即转瞬即逝地敛起那点真实。
她闭了闭眼,飞快地收拾好心情:“无论你还想说什么,全部到此为止。”
“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就回去吧。”神子户心知肚明,“我也并不值得你……”
哪里不值得?
狗卷棘疯狂摇头,再也装不出之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抿住笑,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把玩:“我才不会走。”
狗卷棘捏着她微凉的指尖,追问道:“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应付我。我知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处理【书】。”
“所以你迟迟不想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事已至此,神子户也疲于搪塞。
“我无法取舍。”
她敛起眼睑,叹息融化在雨夜里。
若在天平的两端分别放置港口黑手党和狗卷棘的情况下,她便找不到平衡。
“我曾经想过,让与谢野跟着你。在你说不了话的时候,直接割开喉管,再用异能治好你。”
毋庸置疑,这是加入【咒言】选项的最优解。
如果是森鸥外,他能毫不迟疑地做下这个决定。
可她毕竟不是森鸥外,“我做不到。”
狂风骤雨在一瞬间消弭而去。
徒留下尚不平静的海还在推着浪头。
费尽千方百计逼到手的真心话比她之前扯来扯去的大道理和幌子都要熨帖。
哪怕是装疯卖傻闹“自杀”,能成功反过来骗她一回,也已经十分不易。
谁能想到就这样他还骗到了!
狗卷棘很难形容那一瞬间自己心里充盈的究竟是什么。
是窃喜?是明悟?亦或者一点点的成就感?
他弄不清楚,也懒得去弄清楚。
那不重要。
狗卷棘扣住神子户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扬了扬下巴,难掩笑意:“那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不需要在横滨和我之间做出取舍,也不需要改变你任何自以为的缺点。”狗卷棘托起她的手,“因为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我呢。”
他收回了伪装出的悲伤,也敛起了增强气势的锋芒。
“没办法兼顾横滨和我,这不是你的问题。要我说,你可以尽你所能地保护横滨……”
少年笑着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保护你。”
柔软的唇贴在手背上,带来的不仅仅是那份温度,还有一份能让心都沉静下来的重量。
神子户愣愣地看着他,甚至都忘记了要收回手。
在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记忆中,不是没人说过类似的话。
可那些人哪里能拿出来和他作比较。
也不是没人打动过她。
只是那家伙也从不会说这种话。
或者说,他会说,但没有人会当真。
至少她知道,那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惯常不能当真。
然而狗卷棘不一样。
他的眼睛那么亮,带着仿佛一直都不曾动摇过的坚持。
一下就能把她拉回到当初那个电影院里。
那时候,他的眼睛也是这样亮。
即便知道打不过真人,还是想要保护她,保护在场的所有人。
是温柔善良又充满正义感的小孩。
等到四年后的现在,他分明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学会了装腔作势地骗她说真心话,也学会了怎么在谈判里占得上风。
却还是那样……
神子户忽然弯起唇角,从鼻子哼出一小声叹息。
她挑着眉,再一次占据了主动权:“让【书】消失的办法有很多。”
顿了一会,她又说道:“不想它消失的人也很多。”
狗卷棘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想它消失的人自然也很多。”神子户笑意更甚,“不过也有森先生那样只想要我消失,不想它消失的人。”
见狗卷棘彻底转不过弯来,她更是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保护【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保护带着【书】的我就更难了。”
神子户反客为主地伸出手,捏住狗卷棘的下巴,强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
她分明坐在椅子上,却带着一身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真的准备好了?”
话已至此,狗卷棘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你愿意和我回去?”
“你都逼到这个份上了。”神子户咋舌道,推开狗卷棘的桎梏,转身打开窗户,“还容得下我拒绝?”
狗卷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