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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放在一起,一样的品牌和包装。

那晚,姜荔没有机会提起毕业旅行的事,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相敬如宾的父母吵架,客厅的物件滚了一地,姜父身影摇晃,满脸通红,声音却如站在讲台上那般嘹亮。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甘心呆在这种小地方?”

“看人脸色,求人办事,明面上的老同学背地里就等着看我笑话。”

……

将近三个小时,他都在诉说着不甘和懊悔,将曾经为了叶芝留在滨城所带来的恶性后果,通通怪罪在最爱的人身上。

他近乎偏执地作假设,如果不是冲动下的选择,如果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如果他自私一点……

姜荔瑟缩着肩膀,推开房门,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争吵被迫停止,姜父酒散了大半,走过来强撑着笑脸,摸摸姜荔的头发温声道歉,让她先去睡觉,自己转身摔门而出。

叶芝站在那没动,整个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荔想都没想,踩上拖鞋追出门。

意外比明天先到,她刚跑出小区便亲眼目睹了父亲倒在血泊里,小型卡车旁站着正打电话的男人和满脸无措的少年。

那一瞬间,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姜荔满眼惊恐,被拽进了黑沉沉的夜里。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中学校长为救学生车祸身亡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滨城。

大报小报,媒体官方通通出面,他们或惋惜,或歌颂,没有人在意一个凌晨醉酒的男人车祸前发生过什么,他的家庭又经历了什么巨变。

他是好父亲,是人人尊敬的好校长,却永远不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了。

回忆中止。

再开口时,叶芝的声音里藏着不明显的哽咽:“小荔,妈妈总在想如果当时没发生那些事,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乖巧懂事,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乖巧懂事还不好呀?”姜荔接过话,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妈,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做不回小孩子了。”

尽管成长的过程有点残忍,偶尔也会想念曾经娇纵恣意的自己,但现在也还不错。

叶芝握住她的手,轻声开口:“爱是流动的,就算我跟你爸当时闹得再难堪,最初的相爱也都是真真切切。”

她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尾,“这次回去妈妈已经彻底释怀了,我不希望那些事影响到你的感情观。”

其实,她曾明里暗里打听过很多次,每次姜荔都对感情的事闭口不谈。明明在广阔自由的大学校园里,最适合谈恋爱,享受青春带来的悸动。

姜荔没说话。

因为确确实实影响到了。

最初她理解不了父母争吵的来源,笃定了与那天的红裙女人有关。

后来,父亲的悼念仪式上人满为患,以朋友的身份远道而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包括那位红裙女人在内。

他们的社会地位,财力眼界,不是一个小小的中学校长可以比得上的,而姜父本该属于他们中的一员。

姜荔在人群中放声哭过一场才慢慢明白。

父母以爱为底选择了最义无反顾的一条路,可爱不足以消弭不甘和悔恨,之后的几十年都会沉溺于选择带来的恶果中,备受煎熬。

当时尚未成年的姜荔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她不想与盛予之间出现这样的选择。

她清楚地明白,就算她用尽全力也够不到的京大。

只不过是盛予的最低下限。

从那之后的五年间,她畏惧喜欢,躲避爱,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能使人退缩,本以为会一直这么耗下去。

与盛予再次重逢走到今天,实属意外中的意外。

姜荔靠在叶芝肩上,故作轻松地开玩笑:“我老板说了,上升期艺人禁止恋爱。”

叶芝果然被带偏,“这么无情?”

“对啊,资,本,家嘛!”

气氛轻松,于欢声笑语中,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再次停住了。

画面背景是在湿地森林里,他们站在玫瑰丛中,盛予倾身歪头给姜荔戴口罩,周围的光晕为画面蒙上一层唯美的滤镜。

当时编导小姐姐说这张照片太有氛围感了,顺手发给了姜荔,一直保存在她手机里。

姜荔有点不好意思。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正巧可以作为借口,她想拿回手机,叶芝却紧盯着屏幕不撒手。

“这是不是当年隔壁楼那家的小男生啊。”她问,“盛家的那个?”

姜荔迟疑了一瞬,笑着点头:“嗯,是他。”

“还真是他啊。”叶芝眼中亮起惊喜,“我记得上次见他还是你重读高三的时候,那天你生病了,我匆忙赶到学校,他就站在你病床旁边,你还记得吗?”

叶芝费力地回想着,“后来,他没等到你醒就走了,说是要赶飞机。”

因为母亲的话,姜荔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那段回忆一片空白,连一丝残骸都没留下,而她的神情从疑惑惊愕慢慢变为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屏幕正上方突然跳出新消息——

盛予:又躲我?

作者有话说:

马上



第44章

等不及让阿宁开车来接。

姜荔戴好口罩帽子, 两手空空,飞奔至巷口拦了辆出租车, 焦急地赶回海纪山色。

她真的真的要立马见到盛予才行。

夜幕深暗, 车子汇进夜晚拥堵的车流,在高楼的夹缝中艰难穿梭,每一个红灯都成了怨念的起源。

霓虹灯连成一片倒影, 明明暗暗从眼前闪过,姜荔斜靠在车窗上, 不住地拼凑着当时的记忆。

父亲出事后,当地的媒体记者时不时不打招呼就登门, 为了捕捉到蛛丝马迹甚至还在楼下集体蹲点, 探访的人也不在少数,严重影响了她们和邻居的正常生活。

尤其当时的状况下, 叶芝的状态非常不好, 自暴自弃自责,姜荔也因为亲眼目睹父亲的车祸, 出现了短暂性的心理障碍, 不愿见人,不爱说话。

她们离开了滨城,在京市的姑姑家里住了小半年,调整状态。

逝去的人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而活着的人还要好好走下去。

半年后, 盛予凭借着一首无名歌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热度暴涨, 签下国际唱片公司成功出道。

同为十九岁, 他们的人生轨迹从那时起彻底天差地别。

姜荔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便决定重回学校读高三。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算为了叶芝她也要努力站在高处。

姜父怪她困住了自己的理想。

那么, 姜荔就要用理想和行动把她从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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