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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元容又有些庆幸。

幸好,顾休休不喜欢他。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结尾的故事,那不如从未开始过,这样,她就不会在他离去的那一天感到悲伤。

可随着一次次的接触,元容发现,那原本对于他而言是解脱的死亡,如今却成了一种束缚。

每当他想起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与她相处一刻便少上一刻时,他的心口便抑制不住的疼痛,不舍和留恋像是扎根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脏上,令他无法呼吸。

元容不想死了。

哪怕是日日与苦涩的药汤为伴,哪怕是夜夜高烧不断呕血昏迷,哪怕是一到雨夜就承受着锥心之痛,犹如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他便觉得活着是件有意义的事情。

元容也根本不想去西燕,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她在一起,这样或许他的遗憾就能少一点,再少一点。

但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倘若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死亡,那他也要先杀了西燕君主,为顾休休当年被劫走受刑之仇,为他年在西燕为质受辱之耻,做一个了结。

从此之后,她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哪怕没有他在身边保护,她也能在北魏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元容迟疑着,却还是没有选择隐瞒:“不论我生死与否,只要西燕君主在世一日,他便会对你有不轨之心。”

顾休休没想到,元容一定要去西燕的理由竟是如此。

若是如此,原著中的元容跟她并没有太多交集,在她嫁给四皇子后,没过多久便病逝在北魏——原著里的他,又是为什么一定要去西燕?

顾休休觉得事情似乎远没有这样简单,可现在来看,元容又确实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非要去西燕不可。

她伸手贴附在他的掌背,拉着他的手,缓缓向下,落在自己的心口上:“元容,一辈子太久了……我不祈求与你白首偕老,只要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管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于我而言,都已经足够了。”

见他沉默不语,顾休休微微仰首,抵在他的颈间,泪水止不住落着,在他微寒的皮肤上染上一丝灼意。

她眼尾泛红,呼吸断断续续,低声喃喃道:“如果你一定要去西燕,那我跟你一起去。”

元容几乎没有思考:“不行,你不能去。”

西燕君主何止是断袖,他男女通吃,后宫嫔妃不说千也有几百,不过是更喜欢亵玩美貌的少年罢了。

若是她去了,西燕君主定不会放过她。

元容要去西燕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在受到威胁,受到伤害,而不是将她置于险境。

顾休休摇头:“如果你要去,我就一定会跟着你去。”

她的声音不大,那样轻飘飘的,却极有分量,让元容有些恍惚。

他抬手叩在她的下颌上,慢慢地抬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轻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以身犯险,跟他同去西燕?

顾休休透过眼前朦胧的雾气,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却依稀看到了他泛红的眸尾。

她仰首吻了上去,亲吻着他微凉而淡的薄唇,笨拙地撬开唇齿,动作急促地,像是急于想要证明着什么。

他的舌上沾染着淡淡的酒意,许是在宴上浅尝了两杯清酒,苦涩而辛辣的滋味已经淡了不少。

在唇舌交.缠的那一刹那,他丢盔卸甲,再难自持,反手按住了她的后腰,将她逼到车厢的角缝之中,加深了这个吻。

她指尖紧绷,抵在车厢的软垫上,指甲因太过用力微微泛白。

原本叩在心口上的大掌,慢慢地下移,凌乱的呼吸声在她近乎失聪的左耳畔响起,她听不见声音,却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

第69章 六十九条弹幕

几乎是被压倒的下一瞬, 马车外便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声。

虽然没有说话,顾休休还是听出了那熟悉的声线来自顾怀瑾,她消散的理智在顷刻间恢复, 从车厢里弹跳起来,一把推开了元容。

许是动作太大, 她脑袋不小心磕在了车窗的沿边上,原本就噙着泪意的双眸,顿时淌落了两行清泪。

顾休休吃痛地抱着头, 听见车厢外响起略显不自然的男声:“我可以进东宫等着,你们别着急。”

顾怀瑾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不说还好, 一张口,她也顾不上撞到脑袋了,一边捂着额头, 一边掀开了车帘:“你站住,我们什么都没做……”

这在东宫门口,若是有人将顾怀瑾的话传了出去, 不知道还以为北魏的储君多么奢淫放纵, 白日在马车里就迫不及待跟太子妃行房。

事实上,她也不过是跟他亲一亲罢了,她很清楚元容不会在马车里做什么。

只是顾休休清楚, 旁人却不清楚。

为了不让旁人误会, 她下马车的速度快极了, 也没顾得上管被她推开的元容, 从车舆的前室跃了下去。

顾怀瑾倚在东宫外巨大的石狮子旁,双手环胸抱臂,见她下来, 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豆儿,你嘴唇怎么肿了?”

顾休休听见这话,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她往顾怀瑾腿上踢了一脚:“你闭嘴!”

习武之人耳力最是敏锐,别说他们在马车里说话的声音,大抵就是连两人的喘息声都能听的清楚。

也不知顾怀瑾什么时候站在了东宫门口,又在马车外听了多久。

车帘再次被掀开,映在顾怀瑾眼前的一只清癯苍白的手掌,元容下了马车,身上的纁色蟒袍被压得有些发皱,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掸了两下衣袂:“佑安,你若是想知道,孤今晚就给你个答案。”

一听这话,顾怀瑾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忙摆手:“别,我消受不起……”

当年在边戎时,有名副将不经过元容的允许,将俘虏来的美人绑了扔在他的军帐中,原本是讨好之意,还调侃道:“殿下打仗辛苦,还需补补身子。”

但元容却并不领情,先是放了那美人,而后将那副将绑了手脚,扔到了窑子里去,让妓子们日夜轮番的伺候了他半个月。

等副将回来时,整个人都脱了相,脸颊微微干瘪,眼底泛着青色,像是被狐狸精榨干了精气的书生。

元容对此,也只是回应道:“孤没有你辛苦。”言外之意,你更应该多补补身体。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擅作主张,更不敢轻易开口调侃他了。

顾怀瑾忆起旧事,生怕往事重演,元容晚上再将他绑到秦楼楚馆里,认怂道:“我错了,说错话了,呸呸!”

顾休休见他没个正形,揉了揉撞得刺痛的额,撇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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