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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许多巨大的冰块。
我感应到的目标就是其中一块冰晶,或者说,冰晶里封存的东西。
怀特的夜视力不需要照明,我还是把灯举了起来,问他:“看得清吗?是什么东西?”
“一只虫子,“怀特说,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倾,似乎趴在了冰体上观察:”是蜂鸟蛾没错,但跟我见过的蜂鸟蛾有些不一样。”
听见“蜂鸟蛾“三个字,我的心猛地一跳,迫不及待把手也伸了过去,我现在看不见,伸手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接触冰面的一瞬间,原本脑海中感应到的小光点瞬间膨胀成了一副形色具备、栩栩如生的影像——一只紫色的蜂鸟蛾——它就是一直在地底召唤着我的东西。
它确实已经死了,也许早已死了千万年,冰晶中封存的是它的尸体,而我脑海中”看“到的应该是它生前的样子。
它翩翩起舞,落下的鳞粉美轮美奂。
怀特之所以觉得它长得不一样,是因为怀特见过的蜂鸟蛾都是雄虫。
而这一只,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虫星大病毒流行后已经灭绝了近600年的纯虫形态虫母,一只真真正正的雌虫。
如今的雌虫都是母神为了欺骗病毒而基因改造的”新品种“,外貌上已经完全脱离了虫的形态。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母虫。一千年前,它也许是为了逃过病毒而躲入地下,又在某个冬季死去后被冰封于此,一觉睡了六百年。
我站在它面前,还不如它一只触角长,也没有那样优美娇艳的翅膀,闪闪发光的鳞片,我两手十指,双脚着地,却又和这只巨大的雌虫有着最紧密相通的联系,被它经年不灭的呼唤召来,得到了这份跨越时空的馈赠。
额头接触到冰面,我哽咽道:”谢谢......”
怀特将封存母虫的晶体从地下带出来,初步观察后认为它身上的腺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保存完整。
赤兔有救了。
怀特的飞行速度最快,我让他带着冰晶先回去让无色制作解药,自己则和剩余部队慢慢往回走。
我的身体和腹中的虫卵再也经不起高强度的飞行,怀特也知道这一点,赞同了我的想法。
斐纯已经带着医疗队出发,会在边境线接应我,怀特便带着冰晶先走了。 ”陛下,”一只军雄在给冰晶打包时有所发现,说:“这母虫手底下好像有字,从外面看不清,您能感知写的是什么吗?”
我摇头:“感应只对虫母的本体起作用,其他的‘看’不见。”
怀特在问他打包好了没有,军雄赶紧加快动作:“啊,可能是我看错了,再一看挺像单纯爪印的。叨扰陛下了。”
我摆摆手,扶着岩壁慢慢坐下来休息,我记挂着赤兔,眼睛又暂时看不见,怀特带走冰晶时只来的及嘱咐他一定要快,待他起飞后,我望着风声远去的方向,将刚才的小插曲忘在了脑后。
如果我当时稍微收住点这份意外之喜带来的激动,再理智一点,再思考一下,或许就不会天真到把一个不惜以死传递的警告,当成了上天降下的馈赠。
可后来我又一想,即便当时看清了那四个字也早就来不及了,或许这就是来自命运的戏弄——
我依靠进化后的能力才找到的它。
留在手边想告诉我的,居然是“不要进化”。
第9章
怀特携冰晶返回后,这一趟征程总算有惊无险地告一段落。
随我回程的军雄并不多,大部分都要留下来驻守已经占领的矿山和要塞,继续清理可能反扑的敌人,等后续部队增援后,就可以彻底把西北山脉划入我族版图。
我原本打算先扎营休息两天,连日奔波加上进化的消耗实在令我吃不消,精神和身体都发出了透支的警告,之前压制的疲惫和水土不服在心态放松后加倍地要问我讨回来,我连胃酸都呕了出来,食道和气管火辣辣地疼,这种时候肚子里的小小只也开始趁机折腾我。
进化后我的等级再次飞跃,一般军雄的安抚信息素对我而言已经完全没有效果,没有人能帮我,此刻外面风雪交加,医疗条件恶劣,我在简陋的临时洞穴里疼得死去活来,眼睛虽然看不见,却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情况有多糟糕。
这次只怀了一只,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磨人。
再不回部落,恐怕就保不住肚里这只娇气的小虫了,连我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眼下只能寄希望接应的部队能来的快一点,同时拖着病体下令出发,能早一点是一点,没想到上路第二天我就病倒了,高烧不退,一路伏在军雄的背上时睡时醒。
浑噩中,耳边似乎有声音请示我进洞躲避,有暴风雪袭来。
身体很快就被安放进了一个温暖无风的地方,有忠心的军雄们守护,我便安心睡了过去。
“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渴醒过来, 空气中浓烈至极的血腥气令我悚然一惊,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二十只军雄的信息素......居然全部死绝了。
我下意识屏息收声,强撑着虚弱的精神力去感知四周的情况。
这里好像在我醒来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洞穴中横尸无数,绝大部分是34号部落崩溃后沦为红眼的低级种。我对红眼的气味再熟悉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饥饿的红眼趁着暴风雪成群结队地杀了进来,数量不占优的军雄们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杀尽了涌入洞中的敌人,却也全部沦为了红眼的口粮。
我跟红眼到底有什么不解之缘?
怎么每次落难都是遇见它们,新生的红眼皆是无主之物,这回没有哥哥的庇护,被干脆地吃掉都是一种奢望。
顾不得回忆再多,我摸黑在血肉模糊的地上找了一会儿,将一枚军雄的勋章收进贴身衣物,又找到了我的枪,我深呼吸几口安抚腹中的孩子,开始贴着岩壁艰难跪行。
等在这里迟早会被闻到气味的红眼找到,我必须展开自救,至少要坚持到援军找到我。
“呃!”我被石块绊倒,小腹一阵紧痛,冷汗瞬间下来了,我尽力安抚着受惊的虫卵:“别怕,会没事的,别动了,妈妈疼......”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还是被红眼找到了,四只虫子团团围住了我。
它们轻易就躲过了一个盲人开的枪,触须一甩就卸掉了我的全部攻击力。
“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一只高级虫母!”
这四只红眼显然在互相吞噬中获得了一定进化,能够口吐人言,另一只也盯着我,空气里弥漫着恶臭的味道:“我从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雌虫,他的汗闻起来都是香的。”说着凑近舔了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