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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来不及细想,怀特追上了落在最后的一只兰花螳螂,鳞甲反卷,一拳轰出,对方的足镰连带着身体直接被轰成两截。 ”不在这只身上,“怀特躲过一只飞镰,一边追击一边极速震动尾翅朝两名下属传音:”确认清楚尸体是否在身,务必不要伤害腺体,一个都不许放过。”

不远处先后传来战斗接触声,巨树折断的声音连成一片。

怀特接着问我:“能定位尸体在哪一只身上吗?”

“不行,它们一直在轮流传递!”

怀特再次踢碎一只螳螂的脑袋,沉声道:“居民区的地形对我们不利,再纠缠下去会让最前面的那只逃得更远。”

“它们在往海岸方向去,那里有冰面。”

“好。”

怀特带着两名亲卫把敌人往海岸驱赶,我一直反复确认着尸体的位置,确保不会被敌人临时藏起或单兵突围。

感应的时间越久消耗越大,冷汗渐渐爬满额头,还没滑下去就在脸上结了冰。

“还能坚持住吗?”

我咬咬牙:“没关系,一定要追到。”

眼看来到了开阔的冰面,敌人只剩下七只,怀特撕碎一只,还剩六只。

兰花螳螂的战斗力绝不止如此,它们根本就是不想打,只想逃,可是到了海边不会飞不是自寻死路吗?

除非......

海边有接应!

“上当了!“怀特率先反应过来,速度提升到极致瞬间洞穿两只螳螂的身体。

我被怀特的鳞片和茸毛保护着,还是难受到了极点,强撑着指向前面:”左边第二只。”

怀特急掠而去,就在这时,海面上飞来几只巨大的黑色虫子。

剩余四只螳螂聚首在了一起,虫母霓虹就像睡着了一样被围在中央,可惜他的脖子是断的,只有一半皮肉还连着骨头,血都流完了。

四只螳螂分别抓住了霓虹的四个部分。

“不行,不可以......不要——!”

虫母霓虹被瞬间分尸,颈部的腺体断裂。

各拿一部分尸体的兰花螳螂跳上了前来接应的夜蛾的身体,飞入了大海,冰面上空回荡着我绝望的声音。

怀特追了一段距离,一直追到冰面被波涛代替的远海,夜蛾的耐力极强,再追就无法返航了。

在腺体断裂的那一刻,一切就已无法挽回。

“为什么停下来,继续追啊。”

我神志已经不大清醒,脑子里一时是赤兔苍白的脸,一时是尸体碎开的血沫渣子,浑身的骨头疼得快要裂开。

我魔怔了一样喊:“追啊!我命令你们追上去!咳,咳咳......赤,咳咳!”

喉咙很痒,我撕心裂肺地咳嗽,忽然呕出一大口血。

“月!”

世界终于拉上了黑幕。

第8章

夜蛾族协助兰花螳螂抢走虫母霓虹尸体后的第四天,我悠悠转醒。

麻木的神经在黑暗中躺了许久才意识到现在恐怕是晚上,我眨眨眼,不想惊动怀特他们,又闭上了。

愤怒是需要力气的,疼痛治愈的同时也抽走了我的全部力气,此刻只感到空洞般的平静。

“月?你醒了?”

声音从左手边传过来,按理说虫母的夜视能力不该什么也看不见,我问道:“怀特?你在哪里,怎么不出来?”

左边的呼吸声骤然一窒,我感觉到有掌风在我脸上来回地扫。

我默默躺着,平静道:“现在......是白天吗?”

身边的气氛蓦地一僵,过了一阵,怀特只说:“我们在山脉里的一处地热温泉附近扎了营。”

回避是默认的代名词。

我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叹了口气:“是这样啊......”

好不容易见一次雪地里的温泉,没想到眼睛瞎了,真扫兴。

但好消息也不是没有,我进化了,正是碰上了进化的当口情绪激动,才导致吐血晕倒。

不过我也因祸得福,在昏迷中没遭多少罪就完成了第二次进化,暂时眼盲是因为进化的时候有团小东西在我的肚子里争夺养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又怀孕了,按时间推算,是那天在柜子里和赤兔怀上的,手指轻轻捂住尚平坦的小腹,脑海中是虫母霓虹的后颈腺体在我眼前撕裂的场景。

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宣告失败。就算用大军压境威胁78号部落交出尸体也再没有任何意义,况且赤兔等不起。

此刻我应该尽快赶回部落,兴许还能见上赤兔最后一面,怀特也是这样建议我的。

但我思索片刻,拒绝回程。

出发前无色建议我去找找西北山脉里的感应点,一进入34号部落领地后我就感应到了方位,于公于私,那座矿井里的东西对部落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我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清楚地知道沉浸在失败后的绝望里是无用的,更不该落荒而逃。

我这人一向没有臣服死神的自觉,这一次也不例外,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即便是祈祷式的,我也想去碰碰运气。况且这回并不是无的放矢,西北山脉是蜂鸟蛾的世代领地,这里有解药的可能性总比别处多。

我把决定告诉了怀特,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派了一名亲卫回部落求援,现在加上我本人,能前往第二个标记感应点的只剩下三虫半,我拍拍肚子里的那半个,“摊上我算你倒霉。”

怀特略显犹疑:“你的眼睛......”

“没关系。“我想笑一笑以示自己真的没事,一想又觉得双目无神笑起来恐怕不大好看,便垂眸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用行动告诉他:”你看,进化后我的其他四感比以前更加敏锐,看不见不打紧的,走吧,我能感应到位置。”

怀特没说话,一路走来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的决心,于是用一根绳子将我紧紧绑在了他的背上,像背着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又像背着他的另一条命。

“累了就靠过来,别一个人扛。”

我答应了他:“好。”

白蛾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了雪山尽头。

这一趟比预想中顺利了很多,此前怀特派了一支队伍过去占领附近的矿山,游虫和负隅顽抗者都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我感应到的位置深埋地底千米,正好可以顺着矿井下去。

矿井里的简易乘梯被逃离的工虫破坏,怀特背着我往下飞,给了我一盏小黄灯,我虽然看不见东西,但对光源还是有反应的,小黄灯给了我很大安慰。

越往下飞,矿井里越是漆黑寂静,如一口通向地狱的无底洞,连呼吸声都被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我揪了揪怀特的毛毛,示意他进入右边的横井。

横井尽头是一处洞穴,入口非常隐秘,似乎是用来避难的,里面很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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