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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本质。

既然温敛故不喜欢,江月蝶也不愿意在这些事上让他难过。

当然,江月蝶也不确定,温敛故会不会“难过”就是了。

温敛故抬起头与她对视,望向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在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像是将他当做了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心地呵护在怀中,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只除了一点——

“我想要回家。”江月蝶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家的。”

毫不意外。

奇怪的情绪在心间门滋生,像是苦了的李子生成了线,绕的人心疼,偏又找不出来源。

温敛故抿了抿唇,神色依旧柔和:“我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二字被他如此顺畅的说了出口,饶是江月蝶也怔了下。

怔愣过后,不免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抛绣球一事本就是半推半就,在那样的情形下,也算是不得以而为之,江月蝶本是抱着“一抛了之”的心态,谁知道还会有这后续呢?

偏偏温敛故对这事颇为执拗,江月蝶只得轻咳了一声,别扭地错开目光:“嗯,是成亲了……”

各种意义上。

明明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了,但说起“成亲”二字,仍会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成亲了,我便也能算是你的家人。”

温敛故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他弯了弯嘴角,放下了手中茶杯。

乌发披散,玉簪斜插其中,温敛故捏着掌中的木雕,摩挲了几下。

江月蝶一眼便看出这是自己当日所赠。

温敛故捏了捏玉枯木雕上蝴蝶兰的花瓣,垂着眼,用指腹划过木雕的边缘,唇边仍挂着浅淡的笑意:“在你心中,我没有他们重要。”

“所以,你才要为了他们舍弃我。”

江月蝶……江月蝶唯有沉默以对。

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更不知道答案,但此刻听温敛故这么说,心中隐隐是抵触的。

温敛故在她心中没那么轻易地能被舍弃,然而倘若把这话说出口,又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江月蝶确实是想要回家的。

她脸上的神情纠结,简单得一眼就可以看穿,温敛故却仍旧愿意一直盯着她看,乐此不疲,仿佛发现了新的乐趣。

看着看着,温敛故笑了起来。

从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到最后的前俯后仰,不可抑制。

“我可以放你走。”

温敛故止住笑声,那双潋滟含情的眸中宛如蕴着春水。

“但你不能被我再抓住。”

“倘若再被我抓住……”温敛故停顿了几秒,幽幽地转向她,“你猜我会怎么办?”

他的语气极为认真,像是真的在和她探讨。

但在这一刻,江月蝶心脏却重重颤了一下。

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失控了。

于是江月蝶僵硬地扯起了嘴角,企图岔开话题:“我猜不到。”

温敛故似是再次被她逗笑,眉眼弯如新月:“猜不到?你怎么会猜不到呢。”

“我记得当初,你对那个稻草妖的猜测就很不错。”

“折断四肢,挖去眼睛,抽出骨头,剖开心肝……江月蝶,你觉得这样如何?”

温敛故极少用这般认真的口吻叫她的名字。

江月蝶心头一紧。

他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尾调上扬弥散着空中,如同尾尖上鳞片的小倒刺,勾到人身上的软肉时,虽有痛楚,但又令人着迷。

即便话语的内容,是这样令人毛骨悚然。

“不,你不会这么做。”

事到如今,江月蝶反而冷静了下来。

温敛故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很有趣,他笑吟吟地问道:“为什么?”

江月蝶微微抬起下巴:“因为你喜欢我。”

室内沉沉寂静,唯有她鲜活的嗓音,犹如春日清风吹开初融的冰,掀起溪水上的阵阵涟漪。

温敛故微怔,而后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喜欢……”

“是啊,我喜欢你。”

“所以你快走吧,江月蝶。”

温敛故弯了弯眉眼,笑得亦如在她身上烙下吻般温柔。

“倘若这次再被我捉住,我就会用捆妖索把你锁在身边,再也不让你有机会展翅。”

江月蝶专注地凝视着温敛故的双眼,似乎在判断这话是真是假。

温敛故笑吟吟地与她对望,甚至还有闲暇心情将那玉枯木雕放在桌上摆弄着。

木雕被他端起又倒下,倒下时,又被他手掌接个正着。

万事万物皆有定法,譬如玉枯木芯外的形状天生整齐,譬如蝴蝶兰不该在冬日绽放,譬如元旦节庆时的烟花就该色彩缤纷,譬如月光自有归处,永远无法为一人停留。

温敛故知道,倘若别人在此,比如他的那个好师兄,定然会放江月蝶离开。

可是凭什么呢?

明明是她先打破了定法。

她更改了玉枯木的形状,她让蝴蝶兰在冬日绽放,她令烟火成了纯白,从此以后就连雪色也似落满了星光。

她又凭什么妄想自己能够在打破一切后,安然地一走了之。

温敛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蔽了眼中浓稠得化不开的欲念。

他偏要留下她,据为己有。

眼底的晦暗不明江月蝶看不真切,她只能看到他扬起的唇角。

此时此刻,非但没让江月蝶觉得温柔,反倒有几分鬼魅妖曳。

“不信么?”温敛故眨了下眼,牵起嘴角,扬起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意,“是啊,我开玩笑的。”

对上他柔和的眉眼,一股冷意从脊背上窜,江月蝶浑身一颤。

毛骨悚然。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见江月蝶坐在原地未动,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温敛故仿佛明白了什么,兀自点了点头,声音含笑,又带着几分遗憾。

“你看出来了啊。”

看出什么?

江月蝶并不知道,但此刻浑身上下流动着的血液都在叫嚣——

‘快逃!’

听见她的喘息都重了几分,温敛故更是恶劣地扯起了唇角。

“我给你逃走的机会。”他道,“但倘若你再次被我捉住,你就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唔,我们再立一个妖契如何?”

尾调微扬,漫不经心得恍若一个玩笑。

江月蝶艰难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温敛故,这并不好笑。”

她忘了拒绝。

温敛故轻笑了一下,微微启唇:“十。”

江月蝶一愣。

“九。”

温敛故抬手,倾身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漆黑的瞳孔中,不带半分的旖旎,尽是如深渊般不可测的旋涡。

江月蝶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心中警报声疯狂作响,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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