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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割人也是不由分说。若是细细查看,会发现聂倾寒十指上布满细细的小口子。

“既是亲手所做,当然要送给最珍爱之人才不负心思。你送错人了。拿走,我不要。”付长宁跟触火一样推开。

“长宁。”聂倾寒第一次被拒,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可奈何与不知所措。

“我说错了吗?你早就在我和方澄之间做出选择。你明知我会有什么下场,为何义无反顾跟着方澄走。”付长宁拧紧眉毛凉凉地盯着聂倾寒,“还是说你想补偿我?大可不必。补偿这个东西,有时效性。大婚当日的新娘付长宁视若珍宝,今天的付长宁当它是垃圾。”

聂倾寒脸色越来越难看,漫天黑云都没他来得渗人。

“你给了我,又会后悔。一开始就别给我。”付长宁为自己开脱。

“不后悔。拿着。”聂倾寒觉得再待下去会被气死。一把塞给付长宁,怕她还回来似的,转身就走。

雨势太大,一个修士怀里抱了团衣物在雨中疾行。没看路,与聂倾寒迎面相撞。见是止戈殿殿主,吓得脸色都白了。

“放肆,乱禁楼怎么□□修士的!”聂倾寒斥责一句,于一瞬间释放威压,转身离开。

修士头恨不得贴地上,“恭送殿主。”

付长宁眼尖,脑子转得快。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道君,躲雨吗?我有伞,送你一程啊。我也去乱禁楼。”

修士从被聂倾寒支配的恐惧中回神,腿一软,直朝地上出溜。幸而付长宁搀了一把,才没把衣物摔了。

付长宁接过衣物,“我帮你拿吧,你的状态不太好。”

“这是楼主的衣物,你碰它作甚。”修士按住衣物。他修为不高,警惕性却不低。戒备地瞧了一眼付长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叫付长宁,从今天起就是乱禁楼的弟子。帮同殿之人一把,举手之劳。”付长宁不松手。

有个仅凭一己之力便拆了近九成陷阱的付长宁被调到乱禁楼,这件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修士信了八成。但她为何要楼主的衣物?

“主要是想帮你拿。你淋了雨,又被聂倾寒震慑过,状态不好容易出岔子。”付长宁把山茶花步摇给修士,同时一把抽走衣物,“你拿我的,我拿你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山茶花步摇触手生凉,是罕见的玄冰所制。修士彻底信了。并且为恶意揣测付长宁而感到羞愧。

主动接过伞,伞面体贴地朝付长宁那边斜,自己淋湿半边身子,“楼主树敌颇多,我也是护主心切。姑娘别见怪。”

第12章

一路上付长宁表现得窝心极了。夸修士负责,夸修士面相好,夸修士仪态好......从头发丝儿到后脚跟,但凡能叫出名字的地对方都免不了一顿夸。

也就一条街的功夫,修士与付长宁相见恨晚,差点儿拉着她当场义结金兰。

“结拜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头还晕是不是?唉,聂倾寒的威慑真是蛮不讲理。”付长宁附和修士,跟他一个鼻孔出气,骂了一顿聂倾寒后提出,“要不然我替你送衣物?”

修士正嚼聂倾寒舌根嚼得痛快,迟疑了一下,担心连累付长宁,“这不好吧。楼主酉时要外出,我已经延误了。楼主脾气出了名的差,我自己挨骂就够了,怎么好连累你呢。”

面上却是跃跃欲试,嘴角抑制不住得往上翘。

“亲兄妹之间怎么能叫连累呢。眼睁睁看着你受罚,妹妹心里难受。还不如叫妹妹承受算了。”付长宁端着衣物踏进乱禁楼。

程一叙出行时辰耽误了,衣服还没到位就很着急。这个时候她再犹如神降解了程一叙的燃眉之急,抓住机会伺候程一叙更衣。

他承了她的示好,应该不会给她穿小鞋。再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程一叙和辅事较劲儿,与她基本没有关系。

“楼主是世上最厌妖之人,你可别忘了熏驱妖香。”修士一脸感激地瞅着付长宁背影,蹦蹦跳跳离开程一叙住所。他要去给楼里所有人说,新来的是个蠢蛋。

乱禁楼。

程一叙闭眉敛目仅着中衣靠在软榻上,脸上盖了一本翻开的书——“二十一天剑法速成”。墨发如瀑,宽肩窄腰,透过敞开的衣领能窥视到一层薄却极为有力的肌肉。两条试管一样的腿闲适地交叠起来。软塌边围满了瓜子壳。

程一叙是少年天才,十五岁时剑意‘风过万杆斜’举世震惊。之后不知何故自行敛去踪迹。再次展露于人前便是乱禁楼楼主程一叙。

他的头发和人一样放肆,如一匹绸缎肆意妄为铺满地板。软塌之后是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本——无一不是与剑相关。

熟悉的大门“吱呀”声传来,软塌上的程一叙一动不动。视线没移开书本,换了条胳膊继续枕,“非凡,你来迟了。”

非凡?

修士的名字。

付长宁压低嗓音尽量贴近非凡声线:“楼主恕罪。因弟子之过耽误楼主行程,弟子有罪。酉时已过半,让弟子先为楼主更衣。”

“呵,赴辅事的约而已。就算我再迟一刻钟,辅事一妖修又能拿我怎么样。”程一叙翻书页的动作一顿,视线缓缓离开书本到眼前之人身上。

面带疑惑。一开始想不起这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你,付长宁。你作甚?”

“为楼主更衣。”跟预想中不太一样呀。付长宁满脸堆笑,照原计划走。按着程一叙把衣物给人套上去。

程一叙做乱禁楼楼主多年,什么没见过。但今天她这一出,他实在是没见过。懵了一瞬,让她套进去了半个袖子。

程一叙从软塌上坐起身,卷起书本以书为剑指向付长宁。拧眉道,“你做什么!”

若书是剑,付长宁早就被抹了脖子。

“不做什么,就是有些心里话想跟楼主说说。方才开罪楼主的是辅事,和我无关。我就是倒霉恰好撞你们气口上了。我在乱禁楼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楼主高抬贵手放过我行不行?”付长宁脖子后仰避开书刃,嘴皮子动得快极了。

程一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视线在袖子上,“这不是我的衣服么。乱禁楼里还有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人。”

“不是偷,是伺候你。若是楼主不反对,我即刻把剩下的穿完。”付长宁忙不迭否认,手往程一叙腰带上凑。

程一叙一把扣住付长宁手腕大力扯开,另一手下意识盖住自己衣领,目瞪口呆一脸嫌弃,“偷就算了,你丫的还学会忄生骚扰。本楼主是谁都能动手动脚的人吗?立即离开,否则休怪我翻脸。”

付长宁人麻了。

没得到程一叙放过不说,脑袋上平白被扣了“手脚不干净”、“忄生骚扰”两顶黑帽子。这要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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