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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备路线的习惯, 而且也没有必要报备给花兰青。
但这几天花兰青有些怪,付长宁下意识觉得跟他说一下会比较好。
大概因为对方是箭师,结了仇的。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又不是去拼个生死胜负,打不过能逃,她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花兰青:“去哪儿?”
又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他是温和的,却又让你平白生出一种不得违背的感觉。付长宁不喜欢这种情绪,“跟你有什么关系。”
语气有点儿冲,粉饰一下。
付长宁假笑一声,“我在这儿是不是打搅你的好生意了?不妨碍你,我先走。”
扬长而去,背影很快淹没的人群中。
“老板,你这盘子烧得太厚了,五文钱两个卖不?能卖我就拿走。”路过的客人蹲下来挑挑拣拣,掂了两下,对重量特别满意,扔了五文钱在盘子里。
花兰青声音温和,“不卖,走。”
摊主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比大多数讲价讲得脸红脖子粗、似乎下一秒就要抡起袖子打人的摊主要斯文弱气得多。但客人手停住了。
摊主的声音像谁站在细长泥管的另一端轻声慢语,明明站得很近,却又隔了很远。说不出来哪儿不对,但又让你心头有一丝惧意。
花兰青顿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不太对劲儿。
发了脾气,还迁怒于人。
“抱歉,卖的卖的。”客人都上门了怎么能让他空着手走呢,花兰青动作利落打了个草绳结给包起来,语气恢复如常,笑眯眯道,“四文一个,客人你要再补三文钱。”
“......呃、哦。”客人抖着手摸出三文扔到摊上,快步离开。
花兰青说:“客人,你没拿盘子。”
客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开张了,赚到八文钱。但是他的盘子依旧没卖出去。
真令人沮丧。
付长宁从老板那儿借到了箭师吃饭的碗筷,手握碗筷,张开混沌左眼。碗筷上泛着淡橙色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很快找到一串同颜色的脚印向着西南方向离去。
是箭师的踪迹。
先是穿过长长的红色灯笼路,然后在中心亭处右拐进一条林荫小道中,走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杂草几乎戳到膝盖上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竹屋。
竹屋院子里左侧摆着数根削好的箭矢,斜对着一个空旷的菜园子并一口井。
付长宁进了竹屋,里面打扫得纤尘不染,却没什么人气儿。
侧厅堆满了竹子做的玩具,小到头花,大到弓箭,什么都有。箭师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于是做了双份。做工很精细,竹片被打磨得通体有弧度、很光滑。
饭桌上边上的小柜子里放了餐具,筷子桶里插了一朵风干的花。碗筷勺各三份,证明这个竹屋只有一家三口会住,不会有人来拜访他们。
箭师的人缘有些不太行啊。
大厅中心处立了一个灵位,“爱妻凌门许氏舒儿之灵位”。
箭师的娘子叫许舒儿。
牌位前的香灰炉里有三根快烧尽的香,袅袅青烟抖动两下离开香、头,线一般升向空中,氤氲出一片朦胧。
“失敬失敬,无意冒犯。”付长宁后退两步,以竹筒粽子代香,恭敬地拜了三拜,插进香炉灰里。
付长宁正要离开,惊见竹筒粽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顶部开始发灰霉变腐朽。
门口传来响动,箭师回来了。
“谁在那里!”箭师手一碰上大门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面带警惕,见到付长宁时愣了一下,“是你,花兰青身边的女人。来我家报仇吗?”
他记得这个女人,是个眼瞎的。不瞎的话怎么会想不开去当花兰青的女人。
“能换个称呼不?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我的名字是‘花兰青身边的女人’。”
她叫什么无关紧要。箭师右手虎口微收,无数箭瞄准付长宁,随时能把她扎成筛子。
“胡说,报什么仇。我来给你送竹筒粽子。”付长宁指向牌位,“就在那里,但是它霉变了。”
霉得面目全非,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出来。
箭师挥袖撤了箭,神色端正,朝付长宁行了一个礼。感激她拿紫米竹筒粽子给他。
插了这么多年,早就霉习惯了。
付长宁说,“我总觉得不太对。竹屋坐北朝南,每日太阳直射两个时辰,粽子怎么会腐朽。”
“你有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你娘子似乎是被人害死的。”付长宁一句话似石子扔进平静无波的湖面带起阵阵涟漪,“这种腐朽是怨气带来的,你妻子和孩子若是死于意外,竹屋里怎么会凝结出厚到令竹筒粽子霉变的怨气。”
箭师面色难看,惊讶极了。
第107章
“你就没奇怪过, 正常粽子怎么会霉得那么快。”
“我以为霉成那样才正常。”箭师拳头在衣袖里收紧,“舒儿是人,她需要吃饭。我餐风饮露多年, 与她成亲后才开始陪着她一道用膳。”
尾音带颤,强压着怒火。
生活常识为零啊。
东西已经带到,她不多留。付长宁后退两步不触他的霉头,“弄得你家破人亡, 对方一定跟你有深仇大恨。你想想自己有什么仇人。宗门事多, 我先走了。”
玩具做得特别精细, 付长宁留心多看了两眼。想着能不能给安安做类似的。
刚踏出竹屋大门,身后便传来箭师的声音,“花兰青。”
“?”
箭师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抬步走来, “竹屋外的陷阱完好无损,一定是相熟的人才能轻易避开陷阱。与我割袍断义的人只有花兰青。”
付长宁心头升起戒备。
箭往,箭网, 一听就是攻防一体的招数。只想过两人之间有渊源,没想到后续是同室操戈的走向。
花兰青啊, 你要害死我。
“事情没调查清楚,别急着下定论。也许花兰青与你娘子的死没有关系。”
箭师掠过付长宁,到玩具堆里扒拉了一会儿, 拿起一个掌心大小的东西丢给她。
什么玩意儿?会咬人?会喷火?还是有毒?
距离很短, 付长宁避了一下, 没避开。硬着头皮接下。
很普通的竹藤绣球, 每个角上挂着素银小铃铛。小孩子玩儿的那种。
“不是暗器?”付长宁摇了两下, 给她这东西做什么。
箭师愣了一下, 困惑道, “为什么我要给你暗器?”
反应过来,拧眉道,“你拿我当什么下作之人。花兰青与跟我有仇,你没有。”
香炉中那根霉变的粽子越发明显。
“好端端的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想要。”她走得时候还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