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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哈哈地算着初中数学题,没辙,这么多年习惯用软件做计算了,脱离了现代科技我连两位乘法都得想半天。

正愁眉苦脸地算到一半,面前突然出现了两条笔直的长腿,我的思路瞬间被打断,我抬起头,看到奚容一脸又无语又好笑地看着我。

干嘛啦?没见过人做作业啊?这副表情……

奚容上前,俯下身,用含着笑的声音问:“哪儿不会?我教教你?”

我莫名其妙地感觉他那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怪肉麻的。

我非常想声明一下我真的不是不会啊,只不过需要多费点脑细胞……奚容却忽得握住我抓着笔杆的手,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在我的侧脸上。

我都没反应过来,被他碰到的地方却迅速开始发热发烫,我怀疑我整张脸立刻就彻底红了。

这是医院呢?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亲?注意一下影响好不?

哎,不是,我刚才算到哪儿来着???

我义愤填膺地锤了他一下,控诉他打断了我的思路:“你干嘛啊,突然莫名其妙的……”

毕竟是公共场合,我有点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

奚容:“看你可爱。”

我:“?”

啥?我不就趴在那儿算个题嘛……

但我的脸好像更烫了。

接着我忽然想,要是我能早点认识奚容,他估计会像一个有点恶劣的大哥哥那样,在我做不出题目的时候神情鄙夷地嘲讽我两句,趁我不注意在本子上写下一串正确答案,然后我们躲在教室的窗台边上悄悄接吻。

竟然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真好啊,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多一点的时间了。

正漫天神游着,奚容一手穿过我的腿弯,一手托着我的上身,一下将我整个抱起来,说:“回家了。”

我被他搂在怀里,有些犹豫地推拒:“但这作业我还没写完呢……我答应了那小姑娘的……”

奚容斜了我一眼:“怎么说?给你带回家去接着继续做?”

我讪讪地闭了嘴:“……”

那还是算了。

我们俩到家时已经挺晚了,第二天奚容还要上班,我赶他去睡。

奚容却未动,目光沉沉,好似有什么在眼底翻涌,我瞅着他的神色,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不出所料,他下一句就道:“搬回来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我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让我搬回主卧,跟他一起睡。

心里那根摇摇欲坠的弦瞬间紧绷起来,唯独这件事,我万万不敢答应。

我暗暗告诫自己,我已经一步错步步错了,悬崖勒马,最后的底线可千万要守住。

现下我身上的异状虽然不明显,但日日同床共枕,我总有疏忽的时候,何况这时好时坏,完全摸不清规律,更不知道哪天会突然发病,要是被他发现端倪可就是实打实的完蛋了。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奚容阴暗着脸色不再说话,径自回房了。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居然天已经黑了,我蒙了一下,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突然被睡神附体了。

我居然整整死死地睡了一天?啥情况?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躺太久了,四肢都有种特别不适应的僵硬感,我发现自己抱着我的大鲨鱼,哈喇子都流到了它的脑袋上,整个人造型相当不雅观。

我硬邦邦地躺了一会儿,十分耐心地等待身体的触觉慢慢回笼,之前发病严重的时候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皮肤溃烂以后疼一宿不说,第二天醒来我还得缓好久才能动得了,有种被鬼压床的感觉。

一开始我还相当惊慌失措,经历了几次,神经愈发粗壮,这会儿已经完全习惯了。

但还是好神奇喔,我明明是个“鬼”了,竟然还会被鬼压床?

这是什么原理啊?

等等……

昨夜在梦里,我好像又听见水声了。

我似乎还见到一个人,穿着一身漆黑到极致的斗篷,唯独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模样倒是很年轻很清俊,只是不知怎么地叫我觉得有些畏惧。

只消稍稍靠近,就能本能地感觉到这人通身冰寒,如同幽魂一般,通身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脑中乱乱的,原本我要是做梦,第二天指定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可这一回记得的内容却似乎多了些。

我听到那人冲着我,做出说话口型,吐出几个寓意模糊的词,什么“上去”,“快走”,梦境里,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却好像钟声一样浑厚沉重,在我脑海中反复回荡。

正胡思乱想着,卧室的房门突然开了,我尚未来得及动作——

是奚容。

一觉过去,他居然已经下班回来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他的表情有些怪,替我开了灯,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你睡了一天?”

我烙饼一样横在那里。

奚容走上前来,垂目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忽然有些心虚,心说他作什么一脸看猪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咯……

然后奚容一把抽走了我怀里的大鲨鱼。

我:“……?”

我留恋地看着软绵绵的大鲨鱼抱枕被他毫不怜惜地拎在手里,上面还沾着我的口水……奚容谴责的目光凉凉地撇过来,没说话。

蛤?干啥?

他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幼稚?

结果他就径直把我的大鲨鱼拿走了,起来之后我找了半天,发现它正在洗衣机里遨游呢。

大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好像隐约读懂了奚容的言下之意——

“你宁可抱它也不抱我?”

洗干净的大鲨鱼一脸颓废,翻着白白的肚皮瘫在晾衣架上,调侃的大眼睛瞪着我,仿佛在说:抱抱你家老攻吧,他很寂寞的。

53 第53章

也许是白天躺得太久,到了晚上我便异常清醒,怎么都睡不着了。

我忽然忆起我那时准备向奚容求婚时准备的戒指应当还好好地放在家里。

当时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为了避免他提前发现,我收到后就悄悄把戒指盒藏在了电视机柜的最底层,谁知到了最后也没能拿出来。

心念微动,夜已深了,我悄悄从房间摸出来,走到电视机柜前,打着手电翻找起来。

直到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小方盒子……

果然,它还在这里。

即使我去世后,奚容应当也没有发现过它。

我将戒指盒子勾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

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枚银色的对戒,光泽如新,丝毫尘埃都没有沾染,它们在深夜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好像两颗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宝石。

我怜惜地轻轻来回用指腹摩挲过戒面内里的刻痕,里面是两个名字,我和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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