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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洗澡。

我有点心事,乔浔肯定也有。所以我们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窝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电影,各自出神。

我知道他在紧张,可能还有点害怕。明天要去看心理医生,这是治愈的开始,但也必须撕开他努力捂起来的伤口。

他也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自愈,如果他不接受治疗,伤口只会在自欺欺人的遮挡下一直流血。所以在我问他看医生好不好的时候他很久没说话,最终还是点头了。

但答应是答应,心里还是怕的吧。有些事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他,我也不可能说一些没有实际作用的话,那不是安慰,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我只能和他贴得很近地窝着,牵紧他的手,时不时亲他一下。

月亮也会有自己的心事。

71

星期六是个晴朗无风的好日子。

我和乔浔起了个大早。

他昨夜没睡好,凌晨一点多了还睁着眼睛盯床头灯发呆。我轻轻动一动他就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熟睡。

他装睡技术有够差的,呼吸紊乱一听就没睡。但我没拆穿他,只是假装睡熟了无意识地搂紧他。

我也睡不着,闭上眼后下午看到的那些画面就会在我脑袋里晃荡。我没办法把那张泪眼朦胧满面潮红的脸忘掉。

结果今早被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痛苦。乔浔被闹钟吵的不行伸手想越过我去摸手机,人趴我胸口手机没摸到把我给摸硬了。

好不容易闹钟关了,我挣扎地想起床,一睁开眼就看见乔浔岔开腿坐在我小腹上,一只手攥着手机,头一点点的,眼睛都合上了。

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屁股喊他,“别睡了宝,那地方挺远的,再不起来等会赶不上了。你这也能睡着,也不嫌硌屁股。”毕竟男人本就有晨勃的生理,他刚刚翻过来趴我胸口一通乱摸让我更加硬了,眼下那玩意正硬着戳他屁股上。

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用手指去揉眼角,等反应过来戳着他的屁股是什么之后身体一僵然后一骨碌翻身滚到床上,甚至发出了咚的一声。他背对着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弓着腰,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肩膀,他轻轻动弹了一下没吭声也没把头转过来。

我本来被他砸床上的那一下吓了一跳,这会又觉得他可爱得不行。

我侧身支着头去摸他的背,然后凑过去在他后颈处亲了一口,“这么急干什么,我没有很吓人吧?这可是正常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你还乱摸我,我可不得硬。砸疼了没,转过来看我,我又不怎么样你。”

乔浔脑袋上的无形猫耳缓缓支棱起来,然后他转过身来跟我对视,脸通红地跟我道歉,“我不是故意乱摸的,我就是,就是关闹钟。你很难受吗,我给你弄出来吧?”

我想起上回他想解决我晨勃的方式就想瞪他,实在没忍住捏了他的脸。谁成想他脸白嫩得跟剥壳的水煮蛋似的,一下子就被掐出一块红印。

我叹了口气挪开爪子,翻身起来穿了拖鞋,从衣柜里翻出要换的衣服去了浴室打算冲个冷水澡。

乔浔呆了呆,很快也跟着起来追到了浴室,站在磨砂玻璃隔板外面。他也想起了上次的事,踌躇了一下慌慌张张地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诶。”他不说了。

我拧开花洒任冷水兜头淋下来,把整个身体打湿了以后才问他,“我是客人吗?”

他有点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我没有!”

我其实真的没生气。我只是一个想逗他看他着急的坏蛋。乔浔没什么脾气,我亲他抱他偶尔突然捏捏他屁股或者说点荤话调戏他,他也不生气只是笑,或者轻轻喊一声我的名字。我知道我们之间还算不得完全的亲密无间,即使他跟我睡一个被窝,即使他不拒绝我的亲吻。

我偶尔也想他对我发发脾气,跟我大声说话,就好比现在这样。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玻璃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客人啊。我只是想帮帮你嘛,而且恋人之间不也会做这种事吗,早上起来做一发解决生理需求什么的……我可以用手帮你的,嗯……你要口的话也可以嘛。”

我冲了一会用冷水把火压下去后关了水,从墙上的架子上拿过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裤子之后拉开了玻璃门。

乔浔正耷拉着脑袋在轻轻捏自己的手指,听到声音马上抬头,然后看见我只穿了裤子赤着上半身又赶紧移开视线。

我用还沾着水的手揉了揉他脸上那块红印,实在是憋不住笑。乔浔很快反应过来我刚刚是在逗他玩,气得朝我翻了个白眼,啪的一下打开了我的手。

多难得啊,难得他有点脾气。他本就应该这样鲜活啊。

72

我带乔浔去的是一个全国都有名的心理医院,坐落在付城近郊。到的时候离预约好的时间还剩不到十分钟,幸好没迟到。

我牵着乔浔进了宽敞明亮的房间,然后陪他坐在小沙发上等。他从昨天就有点紧张,在下车的时候这种紧张达到了峰值。

他微微绷着身子,腰挺的很直,一只手不安地握拳又松开,另一只手跟我十指相扣地牵着。我看着他紧抿着下唇,眼睛盯着隔着一个小茶几的对面沙发上放着的小猫抱枕都不带眨的,只好把那个猫抱枕拿过来递给他。结果他不接只是摇头。

我把猫猫抱枕放回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抚他,只好往他那边靠。然后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在他把脸转过来的时候亲亲在他嘴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缝,“乔儿不怕,我在这里啊。”

乔浔把头低下去,半晌才说了一句,“我不怕。”他说话声音那样轻,也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安慰自己。

73

很快,一个穿着半透米色雪纺防晒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先把防晒外套脱下来挂到窗边的衣帽架上,从旁边的书桌上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然后再乔浔对面的小沙发上。

她就是乔浔的心理医生关钰,年纪不大却很有本事,找她看病得预约。要不是我姐跟她有点交情,靠预约的话等个半年才轮到我们。她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长得很面善,说话声音也柔柔的,这对乔浔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笑眯眯地跟乔浔说话:“早上好。乔浔是吧,我可以叫你小乔吗?我是关钰,你的心理医生。不用紧张,你就当自己感冒发烧去看医生一样好了。”

乔浔偏着头没看关钰,以沉默表达一种掺杂恐惧和紧张的抗拒。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想让他别怕。

乔浔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关钰的笑,低低地应了一声,“可以。”

关钰一点也不介意乔浔的抗拒,像招待客人一样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了纸杯,拎了小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推到我们面前,“喝点水吧,温温的。”

我冲她道谢然后伸手接了那两个纸杯,把其中一杯递给乔浔。乔浔接了过去,两只手捧着杯子,但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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