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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许扶清抬了抬眼。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

只一眼他便不再看,继续走路。

【请宿主时刻注意许扶清的好感值变化。】系统突然提醒一句。

如果自顾自地撑伞走人,不管许扶清,记仇的他对她的好感值会不会直接掉成负数?

念及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谢宁踌躇了不到一秒,终究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快步地追上去。

杂乱的脚步声揉杂在淅沥的雨声中,多年来养成的警惕性使得许扶清迅速回头。

她站在距离他还有一、两步之远的地方。

谢宁稍微踮起脚,手尽量伸长些,将油纸伞抬高,举过许扶清的头顶,往他那边倾斜。

接连不断的雨水顺着伞骨砸落,形成一道道水帘子。

“小夫子。”她唤。

轻飘飘的三个字钻进他耳畔。

伞下,许扶清被雨水冲刷过的五官无暇,细细绒毛也清晰可见,苍白的皮肤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薄红,但还是过分的好看。

大概是被雨砸红的。

谢宁看着他,不由得猜想。

一滴晶莹的雨水从许扶清眼睫坠下,他眨了下眼,默然不语地看着她。她灰白色的衣角垂落,随风雨拂动,挥向他身前的红衣,碰撞、荡开。

周围的花草被雨滴砸得晃晃悠悠,花瓣越发清透悦目。

谢宁半边身子被雨淋湿,好在怀中的衣物和卷在里面的月事带还算安全,并未洒湿,伞面倾斜幅度却还保持着不变。

“小夫子,我送你回去吧。”

若是没有应如婉急着要用的月事带在身,谢宁会直接把伞给他,而不是送他回去,毕竟衣物淋湿便淋湿了,又不急着穿。

改日再晾干就好。

良久她都没得到答复,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就在谢宁以为许扶清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他无故地笑了,开口道:“你送我回去?”

雷鸣声响彻山间,闪电疾过,白光一掠,大雨伴随着狂风,谢宁没太留意,注意力放在他这句带着反问语气的话里。

风掀过油纸伞,伞角一扬,差点被吹走。

许扶清指尖措不及防地覆上她手背,及时固定住了伞柄,皮肤的温度很低,如凉入骨髓的冰块,一点一点地透出来,传入她体内。

冰人啊。

谢宁被冻了一下,不禁轻轻地扭动手腕。

因距离缩近,谢宁能闻到萦绕在许扶清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即使被雨淋过,也还是没散尽,似幽魂地紧随着他。

带着夏日难得凉意的风从伞侧吹进来。

她默了几秒,他有可能刚完成掌教的任务回来,叫自己给撞上了。

“对,小夫子,你的院子在哪?我先送你,自己再回去。”谢宁忽视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笑着道。

许扶清弯唇笑了笑,没直接说在哪,而是迈开腿。

谢宁明白他这是同意了,忙小跑着追上去,一大半的伞还是遮着他。

天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她不禁皱了皱眉,不知应如婉好点儿没,还有,不知道回去还有没有饭吃。

是的,她饿了。

很饿。

走了一刻钟左右,前方出现了一间竹屋。

竹屋建在山林中央,距离揽天书院的寝舍很远,用竹杆围成篱笆圈着一片空地做院子,里面虽然养了不少花花草草,但不知为何看着就是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反而死气沉沉的,透着阴冷。

许扶清左手拿着剑,抬起右手推开竹院的门进去,谢宁在他旁边,抱着衣物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如果要进去,得踏过竹阶梯。

沾上水后有些滑,一不留神儿可能会摔一跤。

送佛得送到西,她总不能只送许扶清到院子,让他淋着雨走进竹屋里吧,于是谨慎地踩过竹阶梯,坚持到竹屋檐下。

竹屋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屋檐下方拴着几根细绳,挂着不少铜铃铛、红带子。

风雨打过来,红带子缠绕在一起又分开,铜铃铛相互发生碰撞,阵阵作响,宛若敲打乐器一样。

但发出的声音很奇怪,似哀曲。

谢宁听着听着越发觉得像电视剧里敲的那种招魂曲或索魂曲,鸡皮疙瘩莫名地爬上皮肤,觉得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小夫子,那我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正要打开伞,许扶清的手突然搭上还淌着水的伞面,轻轻一压,拦住了。

雨水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砸向竹板,谢宁心下怪异,抬头。

许扶清笑眼微弯,暗色映衬着他容颜,看起来很干净,却又透着抹不掉的苍白,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

“你很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到书院七

东边卷来阵阵浓烈的黑色,不是夜却胜似夜。

山路曲折,没灯笼怕是难行,谢宁看着天色心在直打鼓,先前也没想到许扶清住的地方会离揽天书院的寝舍那么远。

她原以为他也住在夫子的寝舍呢。

不待她回答,许扶清收回手,转而推开竹门,外面暗沉,房子里头亦是如此。

他抚开门帘子,踱步进去。

但他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还站在屋檐下的谢宁,唇角微扬,语调很是温柔:“走了那么久,可要喝杯茶再走?”

谢宁看进去。

由于太暗,她只能看得见许扶清的模糊人形轮廓,屋内有什么都看不清,却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不劳烦小夫子了,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办。”她马上摇头,命要紧,还喝什么茶。

许扶清也没勉强,笑着唔了声,“也罢。”

得到回应,谢宁不敢久留,立刻撑开伞,冲进大雨里,匆忙中走得极快,似生怕晚走一步,会被黑白无常逮住拖走。

不多时,那把淡蓝色的油纸伞消失在山林中。

许扶清迟缓地收回目光,关上了门,也没点灯,而是把在狱也就是佩剑放到木桌上,再熟稔地走到竹屋南窗,撩开衣摆,微微蹲下来。

他眉眼带笑地轻昂着下颌看一动不动的黑影。

“老嬷,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肉饼回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用防水荷叶和纸双层包着的肉饼,白得没血色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摊开,然后捻起其中一块递过去,喂到黑影的面前。

时间缓缓地过去,肉饼仍然完好无缺,许扶清站了起来,将那块肉饼伸到鼻腔闻了闻。

肉饼有血的味道。

难怪老嬷不喜欢。

因为腥臭。

虽然他喜欢。许扶清张开唇,咬下一口,细细地咀嚼几下,喉结一滚,咽了下去。

肉饼口感软和,肉鲜细嫩,就是有点咸。

一口一口地将这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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