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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出了门,站在大雨倾盆的路边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辆出租车正巧停在面前,燕邈坐上去,随口报了个机场,司机拧开车载广播,里面放着一首悠扬的老歌。
燕邈却不知为什么越听越乱,不住地摆弄着手机,快抵达机场的时候广播里的歌声突然停了,一条新闻插播进来。
“现播报一条路况信息,通往青山墓园方向的大桥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请过往车辆绕行......”
燕邈只觉得那种不安的慌乱感越加强烈,立即颤着手拨通了付衍之的手机,那头却迟迟无人接听。
等待红灯的间隙,司机看了看窗外的雨,嘀咕道:“这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飞......”
意识昏沉的付衍之在卡在驾驶座上,手机里燕邈专属的铃声混着雨声一直响起,他费尽全力般想要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手机。
天空霎时传来一声轰鸣,闪电照亮泥泞的大地。
手机里传来一阵阵忙音,心中的不安已经放至最大,红灯刚结束,绿灯亮起,燕邈惊慌的拍着椅背,“师傅,不去机场了!去青山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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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前面堵车了,再往里就走不了了。”司机从燕邈说要调头去青山大桥,一路上就看了他好几眼。
燕邈看了看窗外瓢泼的大雨,前方雾蒙蒙的一片,只看得到成串闪烁的红色汽车尾灯。
手机拨出的电话一直没有被接起,燕邈不再犹豫,迅速付了钱就拉开车门冲入雨中。
雨大得几乎睁不开眼,燕邈路过一辆辆被迫停驻的车,不在乎里面的人用什么眼光看他,只想快一点,更快一点,赶到那个地方确认一眼。
桥弦像把天空割裂成不同的两个世界,桥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着一圈人群,燕邈跑近了,看到有人肩上扛着摄影机,兴冲冲地朝里面拍着什么。
燕邈难以分辨他们说的话里有没有夹着“付衍之”三个字,人群遮挡着视线,燕邈急切地想要挤进里面,混乱中被人推了一把,霎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急救车的灯光映亮了他苍白的脸,燕邈浑身湿透匍匐在地面,扭曲的黑色车头将护栏撞出夸张的凹面,车窗玻璃碎了一地,警察和医护人员正小心翼翼把驾驶座的人拉下来。
雨声、人声和警笛声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滞,只有剧烈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燕邈瞪大了眼睛,雨水滑过眼睫也不敢眨眼,全神贯注想要看清被拉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从燕邈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只垂落的手,黑色的衬衫袖子上不断往下滴落液体,手背上有一道血色的伤痕,凝固的血迹被水一浇就蜿蜒着散开到修长的手指间。
人群突然又骚动起来,燕邈撑在地上的手被踩了一脚,视线再次被混乱的人群挡住,他的心却已经随着寒彻骨髓的雨水一寸寸变冷。
那只手为他剥过橘子、擦过身体,轻抚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带来过灭顶的快感,被燕邈舔过吻过,印下齿印的独一无二的手,他怎么会不认得。
听觉率先回归,“付衍之”这三个字争相挤入燕邈的耳朵,他像突然拧动发条的生锈机器人,挣扎着想要挤到属于他的能量基站旁。
摄影机和照相机不停拍摄着担架移动的画面,燕邈在人群中奋力朝前,付衍之被抬上急救车时燕邈终于挤到警戒线前,车门即将关闭,他下意识想要冲过去,却一把被人拦住了。
“无关人员往后退!”燕邈被推回警戒线外,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自己不是无关人员的话,只能看着车门关闭,载着付衍之的急救车扬长而去。
付衍之车祸的事情很快上了热搜,有记者一路跟到了医院,燕邈浑身湿透,一连路过几辆车都不愿意搭载,最后付了双倍的钱才抵达医院。
闻风而来的记者将医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第一手掌握这个大新闻。
燕邈好不容易进到医院内部,通往顶层vip病房的路却被堵住了,刚出电梯就见保镖站在门口,要无关人员返回。
燕邈短时间内听到了两次“无关人员”,手术室就在走廊尽头,燕邈知道付衍之就躺在那里面,跑过去只需要不到一分钟,此时隔着一条走廊却像隔了条鸿沟。
下车的时候手机摔在地上,不知是进了水还是没电,捡起来时已经开不了机了,燕邈拿不出任何能够证明自己和付衍之关系的东西。
燕邈身上不停往下滴水,身后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他往旁边站了站,却见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燕邈?”来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付熙晨,见到燕邈在这里也是一副意外的模样。
几个月前燕邈药晕他跑了,后续究竟怎么样付衍之也没让他知道,付熙晨一直以为燕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没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他。
付熙晨显然也是刚听到消息就什么都不管跑来了,被燕邈用湿淋淋的手急匆匆抓住,“你来看他吗?能不能带我进去?”
付熙晨没想太多,转头跟保镖说了几句,可没想到保镖仍旧拦住了他,只让付熙晨进去。
付熙晨没有办法,只能抱歉地朝燕邈点点头,转身匆匆忙忙进去了。
燕邈站在原地看着付熙晨消失的背影,水珠从头发衣服上滴落,地上蔓延出一滩水渍,像为燕邈隔绝出一座孤岛。
他们是真正血脉相连的父子,燕邈仍旧难以接受这段关系的转变,可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如果跟付衍之之间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那么他只能担着“无关人员”的名头,即使离得再怎么近,却永远也无法真正到达他身边。
看着与付衍之名义上有关的人轻易接近,而他只能带着一身厚重的水汽,在温度逐渐降低的电梯旁等待付衍之没事的消息传来。
在车子撞上之前付衍之就有意识地减速转方向盘,安全气囊及时弹出也减轻了损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车头扭曲造成下半身卡住,腿被划了很深的一道,伤到了骨头,手术结束时已经到夜半时分。
燕邈靠坐在电梯旁,身上的衣服不再滴水,半湿着贴在身上,他一整天都没吃过饭,奔波太久,又被暴雨淋了一通,不知不觉发起了烧。
身体很累,很困,想要就这么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睡一觉,意识却支撑着他不要闭眼,一定要等付衍之醒过来。
付荣第一时间派来了保镖,他本人却直至凌晨才到来,第一眼就注意到电梯旁靠坐的燕邈,对方一身狼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苍白的。
燕邈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阵才认出是付荣,有些迟钝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站稳,嗓子已经发干,燕邈咳嗽了几声才找到一点声音。
“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他?”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哭,付荣那晚也看到燕邈在门外,付衍恒的事已经让他精力分散不少,没有再去关注弟弟和这个儿子的事。
他上下扫了燕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