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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车报上地名,等回到家已经接近三点了。

燕邈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挺远,是上初中之后外公家为燕邈租的地方。

他的父母在他诞生后不久的一场车祸中去世,在他上小学开始外公家就再没怎么管过他,帮他办了寄宿学校的手续,一直到高中燕邈都很少有机会回去。

他们每个月会定期给燕邈一笔钱,但话里话外都不希望他回来,即使他的母亲是唯一的女儿,但燕邈仍能察觉到他们对母亲有一种微妙的感情。

一种介于嫌弃和避讳之间,甚至称得上是痛恨的情绪,小时候燕邈不懂,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讨外公的喜欢,长大后自己能查到一些信息,才知道这种情绪的来源出自哪里。

燕邈是母亲背德之后的产物,母亲和另一个显赫的家族联姻,却婚内出轨生下了燕邈,对方家族对这种情况无法容忍,和燕邈的母亲离婚之后也打压了他的家族。

家族逐渐衰落,燕邈的身体还异于常人,他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家族的耻辱和导致家族衰落的根源。

所以随着他的长大,家里也渐渐不管他了,燕邈毫不怀疑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恐怕会直接被从房子里赶出去,从此他就只能靠自己挣钱了。

燕邈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尽管出生这件事也不是他能够有选择权的,但在深夜回到这套空荡荡的房子时,还是会不可避免的难受。

他接受无父无母没有人关照的生活,也接受这幅生出畸形器官的身体,但还是会羡慕别人家庭美满,听到同学讨论挨了父母的骂也会产生嫉妒,因为他们烦恼的燕邈都没机会拥有。

他躺在一个星期没有人打扫过的房间里,空气中有稍显呛人的灰尘,燕邈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冰冷的被子里蜷成一团,胃部传来烧灼的感觉,他在这种姿势中找回了待在母体中的安全感,胃里的灼烧感传至全身,像妈妈的身体和血液里传递过来的暖。

燕邈希望自己永远待在母亲体内,做一个不会被分娩的胎儿。

15:52:41

4

燕邈周日上午原路翻回学校,男生宿舍大部分人还在睡觉,他趁宿管不注意溜进学生公寓。

学生公寓都是两人一间,有各自的卧室和单独的浴室,燕邈高一时住在这里,高二就偷偷调去了四人间,他刚满16岁就自己办了张卡,每个学期多出来的几千住宿费最后都由学校返还到卡上。

燕邈出去的时候书包还是空的,回来书包就满了。

他买了个二手智能机,搜索着之前找他要过货的宿舍号,一间一间敲过去,门开之后燕邈钻进去把书包拉开,露出各式香烟。

在男生宿舍最普遍的东西除了青春期对异性身体的幻想,剩下的就是烟和酒了。

酒不容易运输,而且很容易被查到来不及销毁的酒瓶,烟轻便好带,抽完了烟头扔进马桶里一冲,除非当场被抓住,否则没那么容易被检查出来。

燕邈自从摸清楚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校门又回来,就开始往男生宿舍带货了。

外面十块一包的烟拿到学校里价格翻了两倍,但因为是稀缺物品,学生又大都不缺钱,燕邈这么卖了两年已经攒了不少钱,在学校人缘也不错。

一书包的烟很快卖完,燕邈又回了自己宿舍,宿舍空着一个床位,剩下的两个室友一个还在睡,一个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打游戏。

燕邈把书包底层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拿出来扔给打游戏的徐豪,徐豪抽空看了一眼说:“哟!谢谢邈哥啊,这把完了我打钱给你。”

徐豪最近在追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快到那女生生日了,就托燕邈帮他带点东西来送那个女生。

燕邈内心觉得徐豪追女孩子的手段老土,但也没说什么,帮他留意了下发现那个女生喜欢吃某个牌子的巧克力,早上特意拐到市中心比较大的进口超市买的。

徐豪一把游戏打完了,看看夹在盒子里的小票,正要给燕邈打钱,发现刚往游戏里充了几个皮肤,钱还差了点,就跟燕邈说剩下的待会儿跟家里要钱再还他。

燕邈爬上床从枕头下面掏出本子写写画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徐豪踩着凳子攀在床沿看他在干什么,只见本子上有些数字,还有些圈和叉,看不懂是些什么,正要细看,燕邈却已经合上了本子。

班上大部分人不了解燕邈的家庭情况,徐豪却是知道一点,入学的时候他见过送燕邈来的车,价格比他家的高昂很多,而且当时给燕邈办理入学手续的人还叫他小少爷。

所以徐豪认为燕邈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从公寓搬来宿舍楼,还要每周溜出去再背着东西到学校卖,他这么想着,又忍不住问燕邈:“你攒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燕邈推着他的额头把他从床沿推下去,冷漠道:“少管,快点还钱,晚一个小时多收一百。”

“靠你抢钱啊!”徐豪见他躺下了也没再说什么,去阳台打电话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班里的女生还在讨论上周五到学校的那个明星,燕邈前一晚忙着补作业,这会儿还迷糊着趴在桌上补觉,前排的女生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燕邈皱着眉砸了本书在桌上,女生们立即就静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前桌转过来小心翼翼看了看燕邈,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就这么反复看了两三回,燕邈有点不耐烦了,“你看什么呢?”

前桌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燕邈,你和他长得好像啊!”燕邈看了看屏幕里的人,觉得有几分眼熟,“这谁?”

“周五到学校的那个明星啊!”旁边的女生解释道。

燕邈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抬头疑惑的问她们,“像吗?哪里像了?”

有人说眼睛最像,有人说把眼睛遮起来下半张脸一模一样,有人又说笑起来整张脸都像,燕邈撇了撇嘴,继续趴下睡了。

女生们又活络起来,津津有味的讨论着那个明星,燕邈听到她们说了个名字,叫“付曦晨”还是“付晨曦”什么的。

他趴了一会儿却又睡不着了,一直回想在哪里见过那张脸,后来上课时翻到自己写着鼓谱的笔记本才恍然想起来,那晚在酒吧厕所里见到的就是这个人。

讲台上老师在讲什么燕邈突然有点听不进去了,他悄悄把手机掏出来,在搜索那栏输入了”付曦晨”三个字,立即跳出了几页词条,只不过同音不同字,叫付熙晨。

燕邈点进最新的一条,看到的是“新晋小鲜肉深夜酒吧买醉”,他往下划了划,看到几张比较模糊的照片,酒吧里灯光本来就暗,拍的人距离还比较远,只拍到了几张侧脸,燕邈盯着某张照片的一角看,里面拍到了不远处的舞台。

他穿着黑色连衣裙,白皙的肩膀像反着光似的,虽然照片经过了处理,但他还是知道那是自己。

燕邈想到刚才女生们说他们长得像,可是再像又怎样,当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时,燕邈才是被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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