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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负责的。”

麦明一翻找着电子卷宗,瞥了他一眼,莫司煜又开始冒冷汗。

在世界上最漫长的五分钟后,麦明一把电脑转过来让他看清楚。

“不是我们的当事人负责的,”麦明一颇为不悦地说,“你有没有仔细阅卷?”

“对不起,麦律师。”莫司煜低下头道歉。

他忍住为自己辩解的冲动,哪怕本来不用他辩解麦明一也应该清楚,人的大脑出现记忆偏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麦明一难得没有借题发挥,莫司煜刚松一口气,心又因为他接下来的问题而高高吊起。

“罗先生退赃的事,有没有什么进展?”

麦明一十分关心的神情让莫司煜坐立不安。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必须诚实,也只能诚实,关乎当事人权益的事,莫司煜不能马虎。

所以就算他做得不好,没有完成任务,也应该实话实说。

“我,目前还没争取成功,今天也联系了经办警官,但对方不接电话。”莫司煜鼓起勇气说。

麦明一停住移动鼠标的手,于是空气也跟着凝固,莫司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完蛋了,他伤心地想,却比以往每次闯了祸都还要伤心。

第22章 有泪,轻弹一下

“什么叫不接电话?”麦明一推开电脑,把领带解开,随手搭在椅子上,“不接电话和没接电话,是有区别的。”

“他坚持不接收我们的赃款,因为事实没查清楚,金额不确定,不能随便退赃,我们确实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莫司煜越说越小说,几乎是嗫嚅着回答,“证明嫌疑人的违法所得…就是这个数字。”

他忐忑不安地说完,又焦灼地抻平被自己抓得皱巴巴的衣角,低下头盯着老旧瓷砖的缝隙,不敢看麦明一的眼睛。

麦明一突然笑了两声,不过听上去是被气笑的。

“莫司煜,你到底有没有职业思维?”

他说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莫司煜哆嗦着抬头,桌上的小多肉盆栽也跟着抖了好几下。

纸张、笔和电脑都摇摇晃晃,仿佛看不见的大厦即将倾倒,火山轰鸣很快就要喷发,但其实并不是这些庞大的事物引起的崩塌,只是因为他的老板愤怒地拍打这张因为过于廉价而做工粗糙导致桌脚不平的桌子。

“你能不能意识到公安的侦查权也代表他们有责任查清事实,嫌疑人犯罪金额的多少是他们应该查清楚的事!”麦明一双手比划着,名表的表带撞在桌面上,“他设置陷阱,你应该学会避开,另寻他路,不是直直直地撞上去!”

“我也找了其他办法,”莫司煜理不直气不壮地为自己辩解,“可我不太擅长…”

“没有擅不擅长,只有你想不想做,”麦明一毫不留情打断他,又开始狂风暴雨式的发问,“你有没有找公安机关应当依法接收赃款的法律规定?你甚至可以威胁警告你要去投诉,你做了吗?现在他马上要去再提审一次嫌疑人,之后就是移送检察院了!”

莫司煜说不出话了。

“把警官电话发我,”麦明一不耐烦地说,但终于不再连名带姓地叫他,“司煜,你必须要让自己强硬一些,就像上次在检察院,如果有必要,你不用怕正面冲突。”

“好的。”莫司煜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一周以来他每天要拨数十次的电话,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点开和麦明一的聊天框,发了过去。

绿色气泡跳出来的那一刻,被一整周高压环境酝酿出的眼泪像掉进池塘那样,在屏幕上砸出一小片涟漪,正落在气泡前端。

于是气泡成了一条有透明眼睛的鱼,孤单无助地在屏幕中摇曳着尾巴,却始终困在那方小小的池塘。

“你干什么?”麦明一也看见了它的透明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没什么。”莫司煜吸吸鼻子,狼狈地用手掌根把淌下来的眼泪简单擦了擦。

麦明一索性双手捧住莫司煜的脸,强迫莫司煜抬起头和他对视,莫司煜死死抿着嘴,因为太用力,下巴甚至发起抖来,一点眼泪又从眼角钻出来。

“你哭什么?”麦明一眼神复杂,“我不过说你几句,你就哭了,我哪点说错了?你的性格到底怎么回事?”

“我…”莫司煜哽咽着开了个头,又丢脸到羞愤欲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麦明一说得其实还不算重,和以前相比要缓和得多,可还是像鱼钩那样刺进他的心脏,连愤怒都没有,只有混杂成浆糊的委屈,胸腔酸软,倒逼他眼热鼻酸。

“你上次在检察院,和检察官都能气势汹汹吵架,现在怎么回事?”麦明一看上去头痛得厉害,“以前批评你,你也不会哭,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你能不能别这样?”

莫司煜想死。

最会把工作和生活搅成一滩浑水的麦明一现在反过来质问他分不清正事,莫司煜把眼泪憋回去,从麦明一的手掌中挣脱开来。

“我就是不喜欢和人起冲突,”莫司煜低声说,“上次在检察院,是因为你等不到检察官很不耐烦,教训我好几次,忘记带文件夹也要被说,我一上头才和检察官吵架。”

“我就是因为不强硬,你才能和我做一次两次三次…现在都数不清多少次了。”莫司煜拽了张纸,按在自己眼睛上。

他伤心地安慰自己,偶尔一次失态,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之所以会对失态耿耿于怀,是因为,就像思汀说的,他没有钱没有名也没有权。

而有钱有名有权的麦明一在会议室解他的纽扣,在电话里朝他喘息,从来不会被严厉地驳斥。

可他没有办法,哪怕麦明一因为工作又试图全盘否定他待人处事的性格,莫司煜却还是想从麦明一嘴里听到一些好听、无意义的温声软语。

因为麦明一亲过他,他就再也没办法把麦明一当一个纯粹可恶的上司。

“麦律师,我们继续开会吧,您继续说。”莫司煜深呼吸两次,把纸从脸上摘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流出来那么大一滴的眼泪,就在麦明一的指尖上,莫司煜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捏住麦明一的手指,把那滴眼泪擦了。

“……”麦明一颇为无语地看向他,“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也差不多了,需要注意的点基本都说完了。”

“好的,抱歉,麦律师,下周我需要做什么,我会努力的。”莫司煜低着头。

“周一再说。”麦明一宣布会议结束,却没有站起来离开的意思,依然沉默地靠着莫司煜的椅子。

老板不走,莫司煜总不能赶客,他憋来憋去,很想念麦明一坐着的椅子。

那是他的宝座,不像蒋奇秋带来的这把,又小又窄,和莫司煜的体格严重不符。

“麦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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