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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向他身后的枫香树。

“师兄,我要用我的方式听。”

辞婴坐在泉边,背靠枫香树半仰着身,一只手还充当起她的腰封,紧攥着她腰间的衣裳。他刚想张唇说话,谁知唇瓣一暖,她的拇指不知何时抚了上来, 沿着他的唇线细细摩挲。

怀生学东西从来不慢, 刚刚他对她做的, 她已经依葫芦画瓢地模仿上了。

只她不仅摩挲他的唇,还沿着他五官的轮廓仔仔细细地抚触他的脸,眉骨、眼睫、鼻骨还有下颌。

掌下的这一张脸线条冷硬,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 一双凤眼冷峻锋利。周身肌肤冷得犹如在寒潭浸泡过一般, 跟幻象中她触摸到的体温分毫不差。

怀生垂眸看着他,眼前这张脸与幻象中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她心中忽然就涌出一点难以言喻的冲动, 想复刻她在幻象中对他做的事。

当即便俯身去吻辞婴,与他唇舌勾缠,方才捣弄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的舌头此时听话极了, 由着怀生吮咬。

悸动如汹涌的潮水一下便淹没了她,与幻境中的感受竟诡异地重合在一起,只是少了一份难过和不舍。

心脏在欢愉中如若擂鼓,这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悸动。在那光怪陆离的幻觉中,她的一颗心也是如此,跳得又急又快。

怀生挑开辞婴衣襟,右手探入,掌心覆上他左胸,一缕温暖的灵力从她五指涌出,缠在辞婴心脏。

耳道遽然响起一道又快又重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地撞着她的耳膜。

怀生的舌尖从他嘴里退出,贴着他耳廓说道:“师兄,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得好快。”

随着她这一声话落,他的心跳骤然加剧,喘息声也愈发重了。

怀生抬起身,微垂眼看他。就见他额角汗水细密,鬓发凌乱,一侧衣襟被扯开,露出一截长长的锁骨。

怀生的目光落下时,辞婴已经挑开薄白的眼皮,幽深的眸子静静回望她。

怀生缓缓问他:“黎辞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辞婴眼睫微动,目光掠过她按在胸口的手,反问道:“你以为谁都能对我做这种事?”

又是亲又是扯衣裳又是摸胸口,真当他是个好脾气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自荐枕席想要与他双修阴阳的仙神,辞婴连片衣角都不会让他们碰。

倘若不是一颗心系在她那,岂会容她如此放肆?

怀生听出他的意思,看着他轻轻笑了,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遇见我之前,有人对你做过这种事吗?”

问出这话时,怀生想起了在他记忆中看见的那个清艳绝仑的女修。姿容如此出色的姑娘,倘若是涯剑山的修士,定然不会籍籍无名。

应姗真人终日不出丹谷,但丹谷之外,谁人不知她中土第一美人的名声?

怀生很确定辞婴记忆中的这位姑娘不是苍琅的修士,那便只可能是他来苍琅之前遇见的姑娘了。

虽在师兄的记忆看不出他对这女修有半分动心的痕迹,但一想到有人像她这样抱他蹭他,她深埋在心底的独占欲不禁大作。

幼时阿娘便常说,她脾气虽好,但属于她的所有物等闲不容他人碰。阿娘给她做的发带,初宿再喜欢,她也舍不得给。宁肯要阿娘做个一模一样的,也不愿将她的所有物送出。

她已经将辞婴视作她的所有物。是她一个人的师兄。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辞婴,眼睛深处倒映着他的脸,乌黑的长发随着她倾身垂落在辞婴的肩膀。

辞婴看着她眼睛回道:“没有。” 能这样对他的人从来就只得她一个。

这答复显然取悦了怀生,她低头亲了亲他嘴角。

“幼时你在桃木林舍命救我,后来我一人留在了丹谷,那十四年除开修炼入定,旁的时间我几乎没有一日不在等着你醒来,到涯剑山第一时间便是去见你。”

她到现如今都忘不了他引走尉迟聘后,在空中炸开的那一团刺目的光。如此浓墨重彩的舍命相护,是幼年的怀生至死都忘不了的一幕。

“若是说这十四年的念念不忘只是感动,无关风月情爱。那你苏醒后给我的这天底下独一份的偏爱,很难不叫我对你动心。”

她在涯剑山的每一日都有他陪着,她每一回受伤每一次受困,他都会赶到她身边。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他。

“我在丹谷花了十四年的时间,慢慢习惯了一个人,没有阿爹阿娘,没有初宿松沐,也能一个人过得很好。可是师兄你把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习惯都打碎了,我如今习惯了有你在。所以师兄——”

怀生弯唇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既然让我喜欢上你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你来自何处,无论你是何身份。”

辞婴安静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她曾经与他说类似的话,就在烟火城里,有一回她醉了酒,伏在他背上嘟嘟哝哝说了一路的话。

“怎么办辞婴道友?每次来烟火城都有你陪着,我怕我以后再也习惯不了一个人行路了。”

她醉醺醺地将下巴抵在他左肩,呼出来的气息贴着他脖颈,又烫又痒。大冷的冬夜,鹅毛雪漫天漫地地落。他却是叫这小醉鬼整出了满额薄汗。

辞婴一面克制着不去注意她不时蹭到他脖颈上的唇,一面懒洋洋地道:“那就不要习惯。”

“好啊,那辞婴道友你呢?”她搂在他肩上的手臂微微发紧,笑眯眯道,“你会不会也不习惯一个人了?日后若我不能来烟火城了,你会寻别的道友陪你来吗?”

辞婴依旧是一派散漫的口吻:“不会。你不来,我也不会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那姑娘便不再说话了。许久之后,就在辞婴以为她睡过去时,他忽然听见她嘟囔着问了声:“师兄,左侧巷弄冒着白烟的吃食店是面馆吗?”

他们行走在烟火城,在外人面前皆是以“师兄”“师妹”相称。但私下里,她从来都是唤他“辞婴道友”。

此时的这一声“师兄”,辞婴只当她是醉昏了头。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还未看清茫茫白雾里的面馆,唇角冷不丁一暖,她那带着酒香的唇轻轻印了上来。

辞婴脚步一顿,生生愣在原地。

她呼吸里带着的全是梨花酒的甜香,那一刻他只觉漫天飞舞的大雪都化作了梨花,扑簌簌将他淹没。

一怔愣的工夫,她已经垂下头抵在他肩上,低声嘟哝一句:“是面馆吗辞婴道友?我想吃面。”全然不知自己又轻薄了他一回。

辞婴没法与这小醉鬼讲理,只好敛下心神,提步朝巷弄里去。藏在白雾深处的的确是一家面馆,上百年的老字号,骨汤熬得犹如牛乳。

小神女最爱这样的人间珍馐,辞婴正要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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