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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里表现出怯懦和难堪,但脸上却挂着玩得起的讨好,咯咯咯娇笑不止。
滑板很快过了巷子,风吹起少年的衣角。孟言溪面无表情地想,他妹十八岁以前,他必不让孟时序再婚。
孟时序最近动了再婚的念头。
男人的劣根性就像天干物燥时的火苗,风一吹,能把房子烧了。
母亲过世那年,他十二岁,手段还不成熟,为了阻止孟时序再婚,利用孟逐溪,不小心把他妹给害了。
替代性心理创伤,断断续续三四年才好。
孟时序拿藤条抽在他后背,他漠然地咬着牙,没认错。孟时序以为他是桀骜不驯、死不悔改,差点把藤条打断。
但他只是觉得,这时候深究对还是错,并没有意义。
他妹这辈子,他养了。
孟时序带他去母亲的墓地,让他跪在母亲的遗照前反省,一只蜘蛛爬了过来。
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虫子,尤其是蜘蛛。但那一刻,他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只紫红色的蜘蛛,脑子里想的是,他要照顾他妹,孟逐溪也怕蜘蛛,他们兄妹俩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不怕。
蜘蛛顺着他的膝盖爬上他的指尖,他也只是盯着它,一动没动。
他想看看,他最怕的东西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蜘蛛爬到他的腕骨内侧,咬了他一口。
好消息是,不怎么疼,就细细密密地刺了一下。
坏消息是,蜘蛛有毒。
等孟时序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倒下去了。
后来腕骨内侧就一直留了个疤,不大,小小的一点,深红色,远了看像一颗痣或者胎记。
毒蜘蛛都没能把他咬死,孟言溪从此是彻底天不怕地不怕了。
而经历过被毒蜘蛛咬的事以后,孟时序只要一看到他腕骨内侧的疤,眼底就会有情绪起伏。孟言溪擅长攻心,那以后孟时序彻底管不住他。
连他打人,孟时序也说不出重话,甚至妥协地退步,主动和女方断了联系。
那是孟言溪第一次发现孟时序的暧昧对象。
虽然很抱歉害他妹得了心病,但也多亏那三四年,孟时序在再婚的黄金时期消停,他也长大不少。不过伴随着孟逐溪病好,孟时序又蠢蠢欲动起来。
孟言溪陆陆续续动手收拾了他好几朵桃花。
那些手段在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卑劣,但他认为自己很高尚。
这世上没有比全心全意守护自己和至亲之人更加高尚的事。
至于手段,那不在他考量范围之内,他从来只看结果。以至于那几年,他再回想十二岁那年干过的混账事,也并不觉得怎么混账了。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至于说伤害守护的人去守护她应不应该,那更是一个哲学问题,需要良心去考量,可惜孟言溪并不觉得自己有良心,所以他不考量。
不知孟时序看出他胆子越来越大没有,但爷爷孟淮肯定看出来了,有天语重心长对他说:“言溪,少年锋芒是好事,但你在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偏了。”
孟言溪假装没听懂。
孟淮开始不动声色出手阻他,同时也不着痕迹压着孟时序。孟言溪领他的情,之后收敛不少。
孟时序最难缠那朵桃花开在他十六岁那年,对方是个小明星,年轻貌美,如花一样的年纪,轰轰烈烈地追求孟时序两年。
小明星好像是真心的,而真心是孟言溪遇见的第一个对手。
但她只是对孟时序真心,并不会对他和他妹真心。——关于这个问题,孟逐溪天真地问他为什么,孟言溪看着自己的亲妹,都狠不下心说她蠢。
利益天然相悖的两个人,如果有真心,那只会是真心地算计和对抗。
这一点,不管孟时序怎么说,他从未动摇。
但孟言溪这次并没有做什么,最多也就是在孟时序生日那天,送了他五盒安全套,表明自己的立场。甚至对于这场恋情,和他妹一起表现得有些委曲求全。
他这次用的是捧杀。
效果很好,毕竟人一旦被捧杀,脑子就容易糊。小明星竟然想进一步试探自己和他谁在孟时序的心中比较重,故意选在他生日那天把孟时序叫去临市,还主动开口要了钻戒。
孟时序是不是真打算求婚他不知道,反正他耐心到了。
用显然又不显然的手段,把自己摔进医院,再栽给小明星的弟弟,让他们吵架,孟言溪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卑鄙,孟时序显然也不觉得。区别是,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但孟时序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卑鄙。
他可能平时装过了头。
再加之他一拱火,两人吵上头,在病房里就说了分手的话。
孟言溪趁机把买钻戒的钱一并薅过来,顺手做了个投资,给自己留下后路。
但既然是最难缠的桃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分得开?
那后路并不是为了不被孟时序醒悟过来后责骂留的,而是为彻底将他们拆散。
买期货赚了500万,用钱千挑万选出了一名优秀的演员。
没有孟时序有钱,但同样是豪门,是个富二代。最重要的是,和女明星年纪相仿,还少了个搞破坏的儿子。
孟言溪始终相信,所谓非他不可不过是粉饰的谎言,本质上是没有遇见条件更好的人。
现在他花钱,替她找来了。
但即使是这样,女明星和孟时序之间也一直纠缠不休,这让孟言溪有些烦躁。
他那几年为了时时提醒孟时序,每年春节都会让孟时序去今觉寺给母亲做三天法事。那年,在孟时序跪在佛前参与法事,他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想的是如何拆散他和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就在佛前,脑子里一条条捋过各种阴湿手段,他无畏无惧。
以至于大殿里的燃灯塔忽然向他倒塌,他也没有回神。燃灯塔总共九层,金字塔型,每一层都燃着灯,滚烫的火苗和灯油往他脸上泼来。
他盯着孟时序,孟时序忽然回头。
他不知道孟时序是怎么办到这么快的,从来只听说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会激发出全部潜能,他能从一心想再婚的孟时序身上看到也是稀奇。——那一刹那,孟时序快得仿佛一道虚化的影子,一把扑到他身上,用后背帮他挡住了燃灯塔。
锋利的灯塔倒在孟时序的后背,火苗和灯油扫过他后脖颈的皮肤。
万幸周围人处理及时,孟时序最后只是破了一件大衣,后背上受了点皮外伤,脖颈上烫红一片,没出什么事。
“你刚才在想什么,愣在那里干嘛?火都差点烧你脸上了也不知道躲!”孟时序摸着烧疼的后脖颈,没好气地指着他骂。
那一刻,孟言溪的眼角出现了幻觉一般的热意。
他在想,如何对付眼前这个愿意用血肉之躯保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