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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现在再说,就只是为他做的事,寻找遮羞布那般可笑。

公孙屏想起来昨日阿匡见到他时,那憎厌受伤的目光,贯穿着他的身体。

事已至此,他又为何说出这些呢?

他提着唇角笑了笑,面容却只有一片冷郁的阴翳:“奉仞,如果不是这样,我一辈子都做不到。你说错了,我就是一个背信弃义之徒,被人不耻也罢,成为走狗也罢,为了这点甜头,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话说罢,公孙屏便毅然转身,不去听也不去看,快步离开了牢狱和奉仞的视野。铁门重重合上,隔绝了他们,他再也不想忍受那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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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太子

东宫,夜色渐深,宫内暖香飘逸,殿中侍从早已退下。

太子姬慈坐在案前,用朱砂笔批点今日的奏折,在他不远处,国师符无华正站在庭前,臂间挽着一把拂尘。他闭着眼,抬头面对天空,浓墨中闪烁的星辰,每一次游弋变化,仿佛都在他的心间,胸中天地没有秘密。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道袍、一袭鹤氅,符无华天生白发,兼之肤色如雪,独身站在雪庭,几乎溶于霜雪之中,长身玉立,不似红尘中人。

从姬慈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副容貌,如今姬慈已经长大成熟,而符无华容貌无改,一如往昔,难怪宫中关于他的传言不断,这样的人,谁都会不禁相信,或许他确实修行大成,成为了半仙才能长生不老。

一封密报急送入东宫之中,来人将其呈上后立刻离开,姬慈将密报打开后,一目十行看毕,将那页纸烧掉。

他挪步至庭边檐下,对符无华恭敬一礼,含笑道:“国师算无遗策,果然是辟乱盟带走了奉家,有线人来报见过他们秘密出城,现在已经不知去处了。”

符无华没有睁眼,淡淡道:“任长羁在去西漠前,就安排好辟乱盟的人转移奉家,他们行动隐秘,一旦成功便难以找到,是我们比他们晚了一步。要谋反,辟乱盟就得保证奉仞没有后顾之忧。”

“可惜本想用奉家安危控制奉仞,看来是行不通了。”

“无妨,奉仞罪名成立,严煊一派可以用雷霆手段,尽早铲除,时机成熟,此事不宜久拖。奉微才能低下、优柔寡断,只要斩断他根系,他成不了大事。”

说到严煊,姬慈摩挲着指上玉戒:“严丞相毕竟是重臣,是国之栋梁。”

符无华终于转首,睁开那双令人不敢久视的眼睛,看向姬慈:“他是奉仞的姑父,他和奉微关系甚亲,奉仞和辟乱盟勾结,殿下觉得牵线者是谁?”

姬慈沉默,在檐下来回走了几步,树上的雪簌簌,飘落在他衣裳上。符无华静静等候了片刻,看出他迟疑未定之态,问:“殿下还有顾虑?”

太子停下了脚步。

“奉仞是可造之材,我还是有惜才之心。”

囚禁着奉仞的牢狱又一次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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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屏走后,奉仞不再受审,只在牢中枯坐。他虽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也知道必然是惊涛骇浪不断,满城风云暗涌,事发突然,他一回来就被下狱,不少人都会因此被牵涉进来。

从公孙屏只言片语中,可以知晓,符无华分明早有筹谋,他暗中参与进皇储之争,使两个皇子对立,平日却在陛下面前做中立之态。

如今太子在他的帮助下,可以用此事扳倒三皇子一派。严丞相倒台,国师接触国政,控制皇储,这才是他的目的。

奉仞心中微有焦灼,不知道姬瑛和父母如今在何处,但身陷囫囵,隔绝外界,奉仞也无计可施。

脚步声走到面前,有人打开了铁门,又打开了狱门,太子抬手让他们退下,径直走了进来。几个人在外面面相觑,有意阻止,终究还是离开守在门外。

“殿下。”奉仞手脚都被铁链锁住,行不了礼,只不卑不亢唤道。

太子姬慈,两人在宫中算得上时常相见,这位东宫之主比起三皇子姬全,当真是治国之才,勤勉有为,且门下贤客甚众。奉仞虽然因为身份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但并不讨厌这位皇子。

姬慈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有说,奉仞感到他审视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含有攻击性,但内里蕴含他人看不透的想法,让人如芒在背。

两人相对片刻,姬慈问:“公主去了哪里?”

“臣不知。”奉仞如实相告,“自从西漠脱困,我就已经与她失散。”

姬慈看起来也不如何在意姬瑛的下落,负手站在他面前:“据国师所说,与他人的指认,你与辟乱盟勾结,共谋独吞前朝宝库,前朝遗址内机关重重,你们险些被埋在里面。”

“殿下可以信他人之言,也可不信臣言。”

这话可以说得上十分冒犯耿直,不做一点弯弯绕绕的功夫。

姬慈听他这样说,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奉仞,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从前我就觉得奇怪,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变成断金司的指挥使?不过,若是你能圆滑一点,如今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臣只忠君之事,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故而无惧于莫须有的罪名。”

“一个人说你有,未必是真的有,一百个人说你有,假的便会变成的真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世间没有真正的莫须有,只看他人想不想让它成真。”

“殿下,臣不以为。”奉仞直视姬慈,眼睛沥过雪光般清透,牢狱内仿若有锵锵之音回响,“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毫无破绽,也改变不了本质。”

“其实你我都明白,谋逆是否存在并不重要,辟乱盟确实难以管控,民乱日盛,若他们有能力扶持那么多百姓,便有能力揭竿起义。用冠冕堂皇的正义,行私欲之举,自古以来发生的事,难道还不够警醒我们?”

奉仞摇头:“殿下之言,是帝王之言。殿下可曾想过,正因为我们扶持的百姓不够多,所做的事还不够,更多人还深陷水深火热,当世间饱受苦乱之时,便会有胸中怀揣正义的侠义之士出现。他们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乱国,而是为了改变。”

“这么说,你认可辟乱盟的存在。”姬慈目光含威,冷冷道,“那么我问你,西漠里,前朝宝库是否真的存在?”

终于还是回到这个问题。

奉仞从西漠被带回帝京,独坐在牢狱之中,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消化这半年发生的一切。好不容易毁掉了天上宫阙,又遭遇谋逆之罪,除却公孙屏,那些曾几度生死的人都从身边消失不见,在狱中偶然醒转,他也恍惚生疑,数月来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他被沙暴席卷后做的一场梦?

只有手上愈合的伤口,可以证明他曾徘徊在痛苦之中。

而奉仞也借这段时间,自问自答,想清楚许多事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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