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7
联复杂,他在出来前就打算无论结果如何,都一人揽下,尽量不去波及其他人。
公孙屏听到他这样说,不禁一怔,奉仞在司内多是神色严厉,一向冷峻,公孙屏跟着他几年,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听到这些,实有触动。
他面色闪过犹豫,咬了咬牙,缓缓张口:“奉大人,其实……”
话还没说出来,奉仞神色一动,迅速几步外的东南方向走了几步,向公孙屏打了个手势噤声,低下身靠在沙面上,侧耳细听。
“有人往这边来,人不少。”奉仞神色冷冷,“不知道是敌是友。”
地面微震,沙尘激扬,一片阴影从远处蔓延而来,那是大批人马过来的动静,至少有几百号人,这种动静和架势,绝非是断金司的人。
公孙屏扭身,跟着奉仞往来人的方向走,尘雾渐渐从远处出现,并且向这边快速接近。
奉仞有意找个地方躲避,观察一下来者,身边的公孙屏却步程很快,拖着扭伤的腿往前走,和奉仞擦肩,走到了他身前。
“公孙屏,等下!”奉仞喊,公孙屏却像没有听到,一味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那些人马终于逼近,已经能看到马上的人都是什么模样,奉仞不能让公孙屏一个人走,追了上去,抬头看清这些人,心中先一惊。
竟然是燕都帝京的军队,是陛下派人来找他们?但这些人配着武器,气势沉冷,列阵规整,不像普通的搜查游兵。
那队兵马见到他就快速靠近,在数步外停下,慢慢形成半围之势。
奉仞看到了一匹白马从士兵后面,缓缓从让开的道路往前走。马上坐着的青年带着帷帽,气质沉凝,看不出任何破绽,他穿白衣,系乌青色发带,身无金玉修饰,简单至极,却不会让人心生轻视。
风吹动彼此的衣袍猎猎翻飞,领着军队的青年抬手,所有人都依令停了下来,在奉仞百米开外,那些穿着甲胄的人紧紧盯着他们。
公孙屏又往前走了数十步,没有理会横过来的刃尖,看向白马青年。他背对着奉仞,奉仞无从看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公孙屏,你做得很好,我会遵守与你的承诺。”
那个青年开口,声音悦耳,却不含喜怒哀乐的感情,音调平平,少有起伏。他摘下了帽子,奉仞瞳孔一缩,看到了霜雪般的白发在西漠上飘逸。
国师符无华面无表情,指着奉仞,传达圣旨。
“罪臣奉仞,勾结辟乱盟,欲谋反作乱,奉家畏罪潜逃,奉仞等人私吞前朝宝库、残害公主,罪大恶极,即刻将其捉拿归京。”
第93章 走狗
帝京大雪渐小,年节过去,满街悬红灯还没下,迎催春日到来,然而三月初又一连下了几日,积得白雪过膝、寸步难行,教人怠惰,出行人影渐少,只剩卖炭的在叫卖。
百姓窝睡家中,天阴大寒,帝京也暗流涌动,变故频生。
三日前,更深露重时,自城外来了一堆黑衣禁军,这个时辰,城门守卫多见的是办事归来的断金卫,乍见禁军,心中嘀咕,这一行禁军神色冷峻、行动隐蔽,还有一辆车关押着人,恐怕有大事将发生。他们也不敢多问,将城门打开,放他们入内,便见禁军直入宫中。
当夜天还没亮,街上喧哗,金铁之声教人心惊,是官兵至严府前,包围严密,竟要捉拿丞相下狱。许多人被这动静惊醒,不敢出门,只能隔着院落窥看。
听闻当时丞相严煊发冠整齐、衣衫庄重,不等官兵破门而入,已经让人打开门,自己独身走了出来,府内灯火通明,妻儿仆从们站在里面,静静看着他和外头的官兵。
他神色不怒自威,昂然静立,一时统领也不敢轻慢肆意。
如同早已准备好、一直等着圣旨下来捉拿他一般。
将日如中天的权臣丞相下狱,严府全家被看守禁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京中议论纷纷。
有好事者称,连断金司也有不少人被捉拿了,移交到刑部,似乎是指挥使奉仞犯了大罪,与他相关的人接连遭遇不测,尽数被传唤或下狱。
而在燕都的奉家,已经人去楼空,竟然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因此更笃定了是畏罪潜逃,奉仞未能逃脱,在西漠被抓回京中。
此案使帝京官场风云变色,人人自危。
断金司内,众人心思亦十分复杂,匆匆忙忙来往传送文书,因奉仞革职下狱,他们许多案件与任务都被迫中止,遭遇大理寺的调查。
袁崇刚被传唤回来,几个人一直在等他,见到他面色不好,都围上来问:“如何?”
“他大爷的,什么时候我们轮得到那群人管。”袁崇张口就没好气地骂,坐下去提起水壶喝了口水,猛一锤桌子,“他们居然问那天指挥使打我的那一顿板子,是不是为了不让我参与其中,怀疑我是不是跟指挥使有什么关系!”
“指挥使带了二十个弟兄,回来只有他和公孙屏,大理寺那群龟孙子说他故意害死同僚,还说辟乱盟里有前朝遗孤,他跟人家勾结谋反?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唉,阿匡都被关进去了,现在还没放出来,他是指挥使亲卫,只怕要受刑了。”
众人眉头紧皱:“哪来的前朝遗孤?”
“这次下狱了好几个严丞相党派的官员,恐怕是另有目的……无论如何,我相信指挥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次的事,还是太子出手的。”有人压低声音道。
“那奉家不翼而飞是怎么回事?”
袁崇鼻子出气:“反正我觉得,他当指挥使好好的,有什么必要去干这复辟?宣朝都没了多少年了,谁在这异想天开。”
说话间,有人阔步走入中庭,众人议论的声音顿时消失,目光如剑雨射落,看那身重金朱袍从眼前走过,却无一人招呼。那人比之前瘦了些,腰间挂刀,神色沉峻,像几日没睡,面容上不带一丝笑意,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远,已有人在他背后,不屑地低哼一声:“哼,这厮指认了指挥使的罪行,自己倒是飞黄腾达了!”
刑部狱中。
“公孙大人,您来了。”
“阿匡怎么样?”
“用刑对他没用,还是什么也不承认,不肯画押,这小子不能逼太紧。”
公孙屏一路跟着人走到奉仞的牢房前,往下走去,这暗房铁铸成墙,单人一间,十分封闭隔音,向来是关押棘手的重犯,怕对方越狱而出。他的手摩挲着腰间刀柄,点了点头:“我来审奉仞,你们不必在旁边,有其他人在,他未必肯说。”
“是。”
他们听到这里,便依言为他打开铁门,铁门之后才是一间牢笼,容人站在外头,和里头的人相见。
奉仞革职,公孙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