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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下来,奉仞不由愕然:“……公主?”
两刻后,所有人各站在房间一角。
奉仞蹲在四公主姬瑛面前,浑身上下找了半天,万同悲伸手想递帕子,被公孙屏用刀柄敲开,瞪了一眼震慑。奉仞身上无物,只好捉内摆干净的一角递给姬瑛擦眼泪,等到公主的情绪渐渐平缓,才正色问:“微臣来迟,公主可有哪里不适?”
小公主姬瑛年方十三,还没怎么长身体,生得灵秀可爱,尤其有一双浑圆猫眼,嵌在小小的脸上,相貌和她的哥哥姬全很有几分相似。此时她鼻尖微红,发髻在床底撞歪了,拿着奉仞的衣摆擦眼泪。
“我、我没事,我一听到仞哥哥的声音,我就想说我在这里,结果太着急,一下撞到床底了。”她缓过刚才生死之际的惊吓,说话渐渐流畅起来,“我想让你们别和万哥哥和虞姐姐打起来。”
言语间,竟是对绑走她的两人很是维护。
奉仞问:“他们可曾对你做什么?公主勿怕,奉仞一定会保护好你。”
虞姐姐——虞秋娘这会已经摘了兜帽,抱臂靠在床边。她身着劲装,蛾眉凤眼,虽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有一种经历风尘的韧意。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有我们,小公主早就被‘蓼尸’吃了。”
“蓼尸是什么?”公孙屏皱眉问。
万同悲站在桌边,徐徐解释:“蓼尸,半尸半人也。《魑说》中提到,民间善养鬼的人,会将处于半死的人以特制的蓼草填充口鼻,束缚手足,不予熟食,豢养于棺中,故而称为蓼尸。蓼尸被喂养生肉,可以再活六七年之长。”
公孙屏怀疑:“什么说?我从未听过这本书。”
“这是前朝的书。”解碧天接口,他正靠在窗边,把玩着手中不知道从哪摸来的小瓷盏,“前朝的书丢的丢,烧的烧,没听过很寻常。”
“你又怎么知道?”公孙屏在地下待了许久,现在很有点草木皆兵,又恍然大悟地警惕起来,“你不会跟他们一伙的吧。在西漠突袭我们的那些怪东西,说不定就是你这古里古怪的魔头养的。”
解碧天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唇动了动,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公孙屏:“……”
一跟他说话就浑身难受。
他们争锋时,奉仞已经哄好公主,他直起身,姬瑛就牵着他的下摆,怯怯站在他身后探出个头,看了看解碧天。她太矮,需得抬头才能看到脸,解碧天的眼风往下,轻飘飘擦过她,不含什么情感和意味,黑灯瞎火不妨碍姬瑛觉得他生得一定很俊,与中原人不太一样,可她没来由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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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奉仞下摆,见他也不去问解碧天,只向万同悲抱拳道:“请阁下解惑。”
“你怎么不问我?”解碧天这会倒肯笑一笑,眼尾轻轻弯,多情起来。
“我问你,你会说?”
“奉大人问我,我一定如实招来。”
姬瑛眨了眨眼,见奉仞左手尾指下意识收紧,这是个秘密的小动作,因为姬全的缘故,姬瑛从小就认识仞哥哥,知道这动作的含义。往常她看到奉仞这样,肯定会好奇,因为奉仞年少稳重,会做出这动作时,一定是面临很棘手、又或者难以适从的事情,譬如捉一个极为狡猾的逃犯、在宴席上众人被称赞少年往事、遇上某某家小姐送香囊……可如今他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人不知所谓、几乎有点轻佻的一句话。
万同悲见他们有点古怪,也知解碧天先前劫道之事,定然和奉仞结怨,便善解人意地解释:“西漠是最先发生天灾的地方,本就贫瘠的地方很快寸草不生,三十年来许多走兽绝迹,为了适应,便生了一种古怪的动物,唤为,似蛇似鼠,可在沙下游走,且颇有智慧,常会偷袭伤人。”
公孙屏道:“解碧天连狼都养了不知数百只,养这些东西也不无可能。”
他句句针对解碧天,对这人的敌意显然已大过万同悲和虞秋娘,虽然绝大部分拜解碧天那张嘴所赐。他话刚落,奉仞却很快接口:“不,若有人豢养,必有痕迹,却从未在断金司的记录中出现过线索;若是解碧天养的,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我倒想起来,西漠近两年常有些奇谈诡闻出现,声称有吃人的妖物伏沙游走,恐怕便是这些东西搞出来的。”
“没想到奉大人会为我说话。”
“我并非公私不分之人。”
解碧天低低笑了一声,语调很暧昧:“噢,原来我算奉大人的‘私’。”
颠倒黑白,乱取其意。
姬瑛又看到奉仞的尾指动了动,紧得甲盖沁白。
她想,这个叫解碧天的人果然很奇怪。
第12章 荒芜的冷血
魔头的脸皮厚,指挥使却还没他的一半功夫。
在公孙屏反应过来前,奉仞照例生硬地忽视解碧天说的话和虞秋娘似笑非笑的眼神,转移话题:“蓼尸看起来在这地下已有多年生活经验,这座见善楼就是它们的巢穴。我观蓼尸的行为举止有一定智慧,但看起来不通晓人性,既然阁下说它们本是半人半尸,炮制这种邪物必须是意识清醒的人……古墓旧地,岂不是有人正豢养这些邪物?”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遍体漫过一阵寒意,难以再想这些半人半尸的怪物,竟曾经也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活人,又如何被人以何种手段制作出来。
虞秋娘更是猛地十指攥紧,指节咯咯响动,低声恨道:“真恶心。”
万同悲安慰地拍了拍虞秋娘肩膀,随后整整微乱的衣襟,转向奉仞,面色肃然,弓下腰冲他深深行礼:“奉大人,我知晓你对我们多有忌惮,但一路来我们从未对公主有不轨之举。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和小妹不是为了遗址秘宝牵连你们,而是为了保护公主和秘宝。”
虞秋娘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们,显然对朝廷官员很是不耻。
奉仞淡声:“我奉天子之命,寻遗址是为了寻到阻止天灾之法。你们在西漠劫公主、扰乱断金司,身份不明,谋图莫测,恕我如今不能相信阁下之言。”
“非也。我们劫走公主,是担心京都有人要对公主不利,于西漠暗害公主。出发前,我们已经得知京都变故,陛下欲使皇子前往遗址,朝廷因此暗流汹涌,断金司并不安全。我们劫走公主后,在地下一路保护公主,从未对其不利。”
姬瑛欲说什么,却见奉仞将眉一凌,抬眼掠出厉正之色:“放肆,我断金司只效天家,从不勾结党羽。而你们姓名从未出现在江湖之中,耳目窥听天家,敢行如此妄为,竟毫无居心?”
声色俱厉的逼问下,万同悲神色自若,未曾有一丝退却,明珠悬亮他身侧,映衬出一种很淡的毅然之态。
他不退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