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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碧天点头:“说来听听。”
“第一,此行你我联手,绝不滥杀无辜。”
“虽然麻烦,但也不是难事。”
“第二,我会与你一起寻万木春,但期间若寻得公主,你不得伤她。圣上派我前来寻找遗址,我奉命保护公主,断金卫中只有我知道怎么解开秘宝机关,你便是强求公主也不能得到秘宝。”
见他特地强调此事,解碧天仿佛忘记不久前自己拦路劫道的模样,叹气问:“我欺负个孩子干甚么?”
“第三,”奉仞自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弹掷到他手中,“五个月为期,找我拿解药。”
解碧天捏着朱红色的药,似笑非笑看他:“这个约法三章,好像对我来说好处太少了。” W?a?n?g?址?f?a?布?y?e?ì????ù???ē?n?2??????????????????
奉仞:“与虎谋皮,不得不防,本官绝不食言。我自认已对你很宽容了。”
“你都说自认了。”解碧天悠然道,“我本可不押这条命。”
奉仞皱起眉:“那你还想要什么?”
解碧天撑着膝盖,目光落在他面上,奉仞皱眉时,眉心便敛起一个浅浅的涡,光下看美人,固然锋芒冷厉,却也刺骨淋漓,滋味辛辣。
初见时,解碧天便觉得奉仞这副皮相实在得天独厚,很是赏心悦目。
他装作认真想了想,露出一点点幽秘的笑,奉仞心中陡然升起不虞的预感和警惕。
便见魔头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奉大人若愿意对我笑一笑,想必我就肯把命押给你了。”
奉仞:“……”
解碧天如愿看到奉仞微微睁大眼,好像反应了一会,终于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顷刻面色如阴云盖顶,一点即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奉仞骤然站起来,抄起身边长剑,便径直往右边地道走去。
太解闷了,解碧天心情大好。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趣了。
眼见奉仞疾步走远,解碧天吞下那药,拿起火折子,亦步亦趋地从容追上:“奉大人,我不过玩笑罢了。唉,我吃了,你看,我真的吃了……”
第6章 见善楼
地道狭长,不知尽头,石砖青壁古老沉默地面对外客,唯独有火折子照亮一隅,两人并行在其中,两道影子时而因火星明灭而微微摇晃。
行来的路上,他们见到十几具骷髅,身上的衣服形制年代不一,男女皆有,看来数百年来,其间也有不少人也同样的落入其中。若是因争夺利益,本该留下自相残杀的痕迹,但古怪的是,这些尸体身上都没有找到致死的伤痕,因被腐蚀风化得厉害,只余下一副骷髅尸骨,无法推测当时情景。
奉仞蹲下身,从怀中取出手套戴上,翻看这些残骸,每逢这会,解碧天便弯下腰给他照明。可惜时日已久,加上地道微微潮湿,尸骨生出斑驳的痕迹,散发出腐烂的味道,看不太出是否有毒发的迹象。
地道中有风,有空气,不至于令人窒息而死。他们用兵器一点点敲着墙砖,试图寻找到机括。
自刚才奉仞恼怒走开,便一直没有跟解碧天说话,四周晦暗,流窜着陈年的尸气,教人胃里翻涌。解碧天百无聊赖,主动提起话头:“观奉大人的举止,似乎对验尸很有经验,官家子弟一般不允许学习仵作之术吧。”
奉仞顿了顿,道:“便于查案。”
断金司所学颇杂,可惜人员也十分繁杂,难以管束,有些能人并非能够召之即来,脾气古怪的更是数不胜数,岂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奉仞入断金司,还没成为指挥使前,就遇到过许多刁难,上下有意将许多难事交付给这个世族公子去办,无非想看他一筹莫展的笑话。孰知奉仞心高气傲,为了能靠自己本事尽快处理,不惜亲身跟着司内最有名气的老仵作,学了一段时日。那老家伙脾气差,只爱跟尸体过日子,睡觉都在是死人堆里,听到财色兴致缺缺,听到奇尸两眼放光,天知道奉仞怎么待得下去。
再喜欢捉弄人的断金卫都对他肃然起敬了。
“大人亲力亲为,令人钦佩。”解碧天不知随口还是有意,夸人时也让人怀疑是真心还是讽刺。
奉仞无视他的奉承:“你有何发现?”
解碧天跟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我猜你也想过了,这其实是陪葬的墓道。”
他骤然抬手,用刀头击向墙面,地道微微震颤,片刻后,数块砖块龟裂,很快碎成粉末,他往里头挑了挑,赫然落出一只苍白的手骨。
这些墙中竟砌满了石头与尸体,不知埋葬多少人。
冷寂的空气里浮动着阴郁的尘粒,陈旧的腐朽的余味,一座不知由来的坟墓。奉仞没吃惊,沉吟:“旧宫是一夜之间消失的,我们在旧宫原址,却掉入了墓道……难道早在之前,宣朝就在皇宫的底下秘密建造了一座皇陵?”
这是不祥的安排,自古没有皇帝会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极其信奉君权天授的宣朝。
宣朝痴迷于神鬼之谈,尤其信奉“谶言”,听说曾有皇子公然蔑视天师,第二日竟被自己豢养的猫咬死在宫中。信“谶”,即不可轻易谈论,不可轻易犯讳,不可不信不避。同时宣朝颁布了很多严苛的刑罚,犯法者轻则割舌,重则诛九族,所以,在天子居所的地下建皇陵,简直匪夷所思。
前朝不少典籍因涉及祭祀邪术,被先祖焚烧禁毁,宣朝的许多历史变得模糊不清,找不到皇陵位置,而旧王都在西漠失踪,也使得关于前朝的一切都充满诡秘的色彩。
“宣朝的皇陵,我记得后来也一同不知所在。”解碧天摩挲着指尖簌簌掉落的沙土骨灰,“他们说因为宣帝荒淫暴戾,引起上天震怒,皇陵数次被山洪泥流所冲毁,宣朝期间修建了很多次。大宣穷奢极欲,宝物不会少,你们没去掘过?”
奉仞敛起眉头:“陵为安息之所,岂可惊扰旧魂。先祖开明大义,绝不做此等有违人理之事。时过境迁,不曾出世,更不知在何处了。”
大衍先祖是宣朝最后一任帝王的将军,数代效忠,后起兵推翻了宣朝的暴政,民间排的戏折小孩五岁都会唱。
见他说得肃穆,解碧天也贴心捧场:“很有远见啊,生前多积攒阴德,到地下也好和宣朝的皇帝们握手言和,免了一阵毒打。”
奉仞:“……”
奉仞与解碧天实为一冰一火,本就八字对冲、命犯太岁,三言两语不合就有互殴的趋势。解碧天此人眼中无人,连开国皇帝都当个屁放,奉仞简直与他无话可说。
他们正说着,忽对视一眼,齐齐加快了脚步。风的触感越发明显,他们能感到微凉的湿意拂在面上,远处有一点幽暗的微光,墓道的尽头就快到了。
他们走得急,未能察觉足后的影子已经从两个变作三个,说是影子,却似人非人,吊着奇长的脖子,佝偻着走,轻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