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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恺听着她随意而轻松的口吻,没那么舒服,“你的日程,是纸质的吗?”

听不出他的口吻,是认真还是嘲讽,季舒只能拿起手机,打开日历,在明年的中秋节那一天,记下一条备注:买栗子。

写完后,她拿着手机给他看,“我很认真的。”

方恺扫了眼,“你这条像是提醒自己的。”

“放心,我记性很好的。”

方恺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今年春节,你会去哪里度假?”

在社交场合显得再为轻松,神经都是紧绷的,此刻似乎是大脑感知到安全,松懈下来时,那几杯酒让季舒有些晕,她手撑着头,身体半趴在了桌上,“哪里有时间想春节的事,只想着能有个周末能让我睡懒觉,好想一觉睡到中午,起来能有热乎的饭菜,下午再躺着晒太阳,什么都不用干。”

季舒想了想,又补了句,“不想吃外卖,想吃家常的饭菜,两菜一汤。”

她懒洋洋地靠在桌上,目光澄澈,像是呓语,却是酒精催化下的真实想法。方恺忽然觉得她很“可怜”,觉得别人可怜这种想法太过傲慢,但他不知道能如何形容心中这种堵塞的感觉,他克制着伸手去揉她头发的冲动。

“你的愿望可真朴素。”

季舒笑了,“是吧,很省钱。都不需要特地飞到什么旅游胜地,住很贵的酒店来疗愈身心,躺床上就行。”

方恺看着她,“那你这周末就能躺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说的又是躺床上这件事,动机十分单纯,但他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季舒心虚地想多了,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将刚拧上的瓶盖再次拧开,喝了口水,含糊地回了他,“希望吧。”

“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他突然这样请教的口吻,季舒心中纳闷,想着没什么是他不明白,需要来问她的吧,“什么问题?”

“曾经你崇拜过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季舒愣住,面对他探寻的目光,她应该直接回,那个人,成我老公了。当程序员,赚得还行。有自己的爱好,脾气挺好的。

看,这样一描述,她简直是拥有着幸福人生。谁都不想承认自己过得差,更何况是她这种大俗人。

可是,她不想说。

她有十分正当的理由,比如这是个人隐私,她没有必要向别人透露;比如她过得实则没那么好,她不想多说。

但真正的理由,她骗不过自己。

即使有些念想永远不会成真,却能哄一下自己开心。一下就好。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的逼问,跟他在工作上的态度一样,达成目的永远是最重要的。他这样高情商的人,哪里不懂分寸与隐私,但她没有觉得被冒犯。

“有多崇拜,就会有多幻灭。”

见她像是有些难过,方恺没后悔问她,只是逗了她,“好吧,我还以为那人挺优秀的,看来也不过如此,挺一般的。”

听出他口气中的骄矜,季舒顺势捧了他,“你看谁都能觉得一般。谁能跟你比啊,长得帅,赚得多,情商还这么高。”

知道她的调侃意味更多些,但方恺很难不当真,“那你要不要崇拜我?”

他问得认真,季舒帮他将其变成一句玩笑,笑着拍马屁,“我一直在崇拜你啊。你刚来那会儿,我和部门里的小姑娘就把你当男神了。这个问题你需要问吗?”

方恺没有笑,“需要。”

自己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却是没接茬,季舒反问了他,“难道你不觉得崇拜太过狂热,不够理智吗?”

他没说话,季舒想了想接着说,“所以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崇拜的分量很重,背负不起时,承受者不需要负责的。”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方恺没有再逼问。他没那么自信,甚至在这件事上,他是风险厌恶者。不想冒险,想收集到足够的信号,万无一失时再下一步。

“崇拜这个词可能用的不恰当,但对方如果一个强于你的地方都没有,你还喜欢着,那你的审美是不是有点偏差?”方恺看着她,“还有,我不觉得你有任何问题。”

第40章

对于他的话,季舒并不愿意去细想,生活很复杂,改变太难,不如放弃无意义的思考。

“谢谢,你讲得很对。”

方恺看出她这是礼貌的敷衍回答,检讨了自己是否话太多,她并不想听。

他认为对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这种固执,也体现对旁人的要求,如果明明是对的,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他不是不能看到人身上的贪婪、犹疑、恐惧与懒惰,但还是觉得,人应该为自己负责。

对于亲近之人,他难免会要求对方做他认为对的事。这是固执,也是严苛,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改掉这个毛病。

“抱歉,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

“每次听你说抱歉,我都觉得受宠若惊,况且这还很没有必要。”季舒朝他笑了下,“朋友间就是会交流想法,不是吗?”

“还以为你只将我当上司。”

“不会。至少现在,我把你当朋友。”

“那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朋友。”

他说这话时都面无表情,季舒只能开玩笑缓解气氛,“你抢了我的台词,让我无话可说呢,还是嘲讽我不知道自己斤两呢。”

方恺下意识想解释自己没有嘲讽,可看着她轻松的坐姿,哪里有认真的意思,他克制住了解释的冲动,“那你多少斤两?这么瘦,没多少吧。”

“问女人的体重很不礼貌。不过我确实不知道,都很久没上称了。”

方恺笑了,“你该多吃点。我印象中你就吃过一次晚饭,还是我要求的。”

季舒真记不起来了,脱口而出一句“什么时候”。

方恺看着她,提醒着记性很差的她,“在高铁站前,你还给我摆臭脸那次,不记得了吗?”

季舒这才想了起来,那次她接到一个很不愉快的电话,事后再回想,她都不免再难受一下。可不知为何,身处此地,记忆重现时,她就只当寻常,让事情这么过去了。

而看着他眼中似是带着鄙视,嘲笑着她记性不好,季舒率先攻击了他,“你不主动提吃晚饭,我怎么敢说?我饿着肚子,也得珍惜你的时间。”

“行,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

“那你这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主动提,你就不能不答应。”

他倒是会曲解,季舒瞪了他,“当然不是。”

“为什么?你不应该答应吗?”

他这巧妙地用上司身份来压她,季舒笑着回他,“按照您的身家,请朋友吃顿饭,该是人均四位数的水准吧。”

方恺皱了眉,“把我当朋友,为什么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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