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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懒得想。她也不会同父母抱怨什么,他们早已没有能力为她解决问题,她不必让他们徒增忧虑。

关于佳雯说的事,她都能预料到何烨的态度,大概率是:随便吧,再说吧。

她讲和不讲,估计都没什么区别。况且外部都能知道的消息,内部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完全不想改变他了。试图改变一个人,只会让自己感到痛苦。这就是他的性格,她尊重他。

其实想想,她这种想改变别人的人,也挺讨人厌的。他就想要平衡工作与生活而已,家境殷实的他,有这个资格。她不必给他当妈,催促着他上进。

她曾经轻视过母亲面对困难拒绝思考并逃避的态度,可不去管他,就是她得出的解法。

酒杯晶莹剔透,繁复的切面在灯光下映射出细碎的光,流转着让人看得入迷。

不知为何,她常常感受不到快乐,心中没有期待感。

她的问题在旁人听来简直是有点何不食肉糜,当然,她自己也这么觉得。若是同佳雯一样被喊去加个班,她哪里有时间来想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Hi.”

听到这一声Hi,季舒心中有些恼火,难得的清净时刻,她很烦被打扰。虽不至于口气不好地质问干什么,但转头看去时已冷了脸。

方恺正在想,是称呼季总,还是什么时,就看到了她冰冷的脸,不耐烦地盯着自己。

第10章

方恺结束工作到家后,本想做个意面,再配一杯酒。然而牛肉碎需要解冻,家里没酒了,心烦了半刻,便出门了。

附近酒店中有个酒吧,他刚进去时,就听到了喧闹的音乐声。退出去时,服务生推荐了他去行政酒廊的bar,那里更为安静。

的确算得上安静,小桌间距适中,男男女女们在细声聊着天。他往吧台处看去,只坐了一个人,座位宽裕。

看到那人的侧面时,方恺觉得有些熟悉,越走越近时确认了是她。

她一个人,身边不像有同伴的样子,正独酌着发呆。

这并不奇怪,他也大多是一个人去喝一杯。喝完后回家,几个小时后,再周而复始地开始工作。呼朋引伴至通宵的放纵,都模糊到像是上辈子的事。

遇到了就得打个招呼,但看到她这冷漠的神情,方恺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她。

季舒看到他那张脸时,脑袋瞬间清醒了,迅速从个人模式切换至工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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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是否将自己同好友编排他的那些话听进去,但好友已走了好一阵,时间上根本对不上。

季舒不着痕迹地收敛了不耐烦,带着意外见到熟人的惊喜感朝他笑了,“方总,这么巧。”

方恺已将她的神情转变尽收眼底,然而那一闪而逝的蹙眉担忧状,不像她淡定的性子,大概是他看错了。此时的她虽带着笑意,但她方才的那股冷意,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是挺巧的。”

上来打招呼的他就这一句,季舒当然不会让他的话掉地上,主动邀请了他,“您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这儿这么大,他不必刻意另寻地方,方恺应下了,“行。”

这一男一女,身着衬衫,连休闲装都算不上。可随着男人的袖口被挽起,拘束感亦被放下。两人容貌具佳,在旁人看来,是一对精英男女下班后的约会。

季舒没有醉,思维流畅,能清晰地进行接下来的对话。她酒品很好,但凡她感受到醉意时、脑袋不运转时,都会让自己沉默,不至于开口说错话。

“抱歉,我似乎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正在想事,被你吓着了。”

“想工作吗?”

“是的。”季舒没有对下班前的事避而不谈,反而是主动提了,“被老板骂了,惴惴不安,正反思呢。”

“别多想,下班也没付你工资。”

“好。”他看起来并不想谈,季舒主动找着话题,“你是在京州长大的吧,回来了是不是都快不适应了。”

“对。”

他在外的年头,已与在京州一样长。再回来时,到此刻,跟那些他由于差旅而暂居的城市,都没什么不同,方恺不愿多谈,反问了她,“你呢?”

“我可不是本地人,是你们本地人口中的外地人,”

方恺笑了,“看来你饱受本地人的歧视,那你是哪儿的人?”

季舒说出了地名,“你肯定不知道吧。”

“知道啊,我去过。”

季舒倒是惊讶了,“你还去过?”

“是的,工作原因,去做调研的。那儿离京州挺近的,好像是两个多小时。”

“对,我都好久没回去了。”

“怎么,很想念家乡吗?”

这问法,显然他没什么感情。若说想念,季舒也没有时常回去,那她想念的是什么呢。

“可能就很好吃吧。往常到了这个时节,就会去池塘里捞菱角,不用煮,很嫩,直接咬开就能吃。还会特地去捞田螺,回家辣炒了嗦着吃很香。有时候还会捡到螃蟹,不过我不喜欢吃,就拿螃蟹跟人换田螺。”

说完后才意识到她从前那么爱吃,此时仍旧四季分明,时令美食唾手可及。不知是没胃口,还是物质太丰腴,期待都所剩无几。

“那跟你换的人,岂不是很划算。”

“没有啊,都挺不值钱的。想吃多少,就去捞多少。”

方恺笑了,听着她的描述,倒是想起曾看过的一张旧图,注脚是啃大闸蟹艰难度日。但说出来显得有些冒犯,“那冬天呢,还有什么好吃的?”

“冬天?”季舒想了想,“对了,临近过年,家里人会拉一袋黄豆去隔壁村,那里有户人家是做豆腐的,有空了还会做水磨年糕。磨豆腐的时候还能顺便吃上豆腐脑。回家后,会熬红豆沙汤,将年糕放进去煮,再撒一把秋天晒干的桂花,很香。”

说完后季舒想了下,她这虽然没说错话,但是不是话又太多了些。若他不问,她都快忘了这些陈年往事。她笑了下,“是不是听着很无聊?”

方恺听着她毫不避讳地提及自己的童年,毕竟这能透露出其家庭背景,再真诚地分享年少趣事,让人觉得舒服。若是对她不曾有过接触,保不准会将她误解为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

“没有,很有意思。水磨年糕,跟一般年糕,有什么不同吗?”

“口感上会更细腻点,软糯却带着点韧劲,新鲜做出来时最好吃。”

“原来这样。那你是读大学才来的京州吧。”

“是的,来京州读的大学。”

“大学读的是营销相关的专业吗?”

“不是,读的会计。当时选专业什么都不懂,家人觉得只要会做账,就会有饭吃,所以就选了这个。”

方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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