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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强硬的上司当然不好跟,特别是存在微妙的竞争关系时,无人能自觉放权,再平衡过程中,冲突是无法避免的。

有被骂、被猜忌和被打压的时候,她都坚信自己的价值。不论对方多厌恶她,都还得用她,这让她能更理性地看待冲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话讲的,要不说语境,我都给想歪了。”

当季舒将感悟说给邓佳雯听的时候,她发出一声爆笑,再给出这一句犀利的点评。

季舒只和两类人交朋友,一种是对她有用的,另一种是她觉得真正安全的人。或许前一种在世俗定义里不算朋友,维系着交情,等待着下一次的利益交换。

她从没有社交恐惧症,但后一种朋友,只有两三个。佳雯便是其中一个,是自己全然信任的朋友。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身处同一座城市,也几乎是一个月见一次。若是工作稍闲些时,会多见两次。

与自己有家庭不同,佳雯算不上信奉单身主义,没有结婚或是不结婚的坚定想法。家中安排的相亲也都会去,与其说是相亲,都更像是田野调查,季舒每次都能收获奇葩相亲男的故事。

她们已从餐厅转战至酒店行政酒廊的吧台处,就算这儿的酒类种类少,她们也每次都来这。这里没有DJ和吵闹声,环境好,夜景佳,完美符合她们的需求。

酒精是催化剂,放松了人的神经,卸下了伪装与防备。

季舒抿了口酒,“那也差不多。”

吧台灯光幽暗,是工作日,她身着白衬衫,此时袖口被随意地挽至手肘处,纽扣多解了一颗,清晰可见的锁骨下,是若隐若现的弧线。利落中带着性感,彻底放松之时,多了白日里不具备的妩媚。没有人美而不自知,但她又丝毫不在意是否有魅力,兴许这就是成熟女人的美。邓佳雯看着好友,事业上打拼的狠劲藏在了眉眼间,私下里亦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面对至交,其真诚与简单,让人觉得纯粹无比。

“怎么,你也用装吗?”

“人生在世,哪里不要装?”

邓佳雯一脸不信的样子,“你这样的大美女也得装?我不信。”

“上了年纪,都不太行吧。”

“什么叫都?你样本量极其有限,没有发言权。”

季舒无奈地笑了,“这事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上班装已经很累了,躺到床上还得装,那不累死。况且男女之间不就这点事儿吗?”

季舒只得补全了限定语,“这事儿在婚姻里不重要。”

“当然,婚姻的本质又不是爱情,只是一种财产制度。双方家庭的财产能顺利传承下去,夫妻利益高度绑定,而离婚就是对财产的重新分割。”

“你这个没结婚的人,怎么看得这么开。不过我家可没什么财产,我也没想要他家的。”

“你这入股时是小股东,没想到你自己做大做强,成大股东了。”

多年好友,邓佳雯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她父母在老家的房,是她独自出资给买的。这事儿公婆还颇有微词,看,就说婚姻是公司吧,进行财产转移时,是要被问询的。而去年购置新房,她亦是主力。在孩子身上花的钱,两人也有分工。工作上她精明能干,然而在生活中,她都懒得管另一半的工资,反正是各管各的。

“我这哪里算做大做强?就是个打工的,还得当人的出气筒。”

邓佳雯乐了,“给老板当出气筒也是提供情绪价值了,至少帮他消化了负面情绪。”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他这刚上来就能把那个什么总给干掉,要么杀鸡儆猴,要么就是这与他接下来要干的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很淡定。”

季舒想了下,的确是这样,“有道理。”

“所以咱该装还是得装,管理上司,可以通过管理上司的上司实现。”

季舒懒散地撑着头,“好难啊。”

邓佳雯睨了撒娇的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这人也就嘴上说说,行动比谁都积极,保不准晚上回家就开始想这件事了。”

晚餐时就喝了杯白葡,此刻又两杯酒落肚,白日里紧绷着的弦彻底松开,只剩下了轻松。最近好像喝酒后,她才有一点舒适的愉悦。

季舒怨了她,“你说你,晚上出来喝酒,还得鞭策我工作更认真。有没有点人性啊。”

“得了吧,是你先跟我聊工作的。”邓佳雯犀利地吐槽了她,“你不觉得吗,你本质上就喜欢别人push你。要真让你放下、什么都不干,你反而不乐意了。”

“真不想,懒得搞。只想躺着,什么都不想干。”

“躺着也得装呢。”

没料到她这出回马枪,差点就被口中还未咽下的酒给呛到,季舒想瞪她,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还有完没完?”

难得见她恼羞成怒,邓佳雯刚刚一直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无从得知,这个话题却是太过私密,不宜再聊。

“对了,你家那位,早几天我和他们公司的一个高层吃饭,之前线上交易这块,盘子铺得太大,亏损很严重,搞不好过年前会有一波裁员。”

季舒皱了眉,“他的级别,不至于吧。”

“不管至不至于,他心思要是活络些,就未雨绸缪嘛。而且有时候是一整个业务线都裁掉,不管什么级别的。况且职场上实力不是最重要的,把大动脉都裁掉的事也不鲜见。”

季舒没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邓佳雯与她碰了杯,“别担心,只是想到了顺便跟你讲一声,也只是可能。”

“知道啦,谢谢你。”季舒并不是因为这种可能而担忧,她转移了话题,“我们新来的总经理,还长得挺帅的。”

“那你更得努力了,跟他混熟了,再把他介绍给我。”

“他也不年轻了,你能不能装?”

“他那么有钱,看在脸的份上,肯定装得真情实感,包君满意。”

这无聊的梗让两人笑作一团,快乐是庸俗的、无意义的。

然而快乐被打断地也很快,一通电话,邓佳雯就被喊去加班。她忍不住咒骂了句,“靠,我明天就去买Tiffany。”

“你赶紧去吧。”

“你呢?一起走吧,我把单给买了。”

“别跟我抢单行吗?你去吧,我再坐会儿。”

邓佳雯歉意地看着她,“Sorry,我得提前走了,真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啦,工作要紧,下次再约。”

目送她离开后,季舒又点了杯酒,独酌着。

快乐似乎是种过度的虚假反应,离去之后,回归现实时,些许的失落感慢慢罩住了心。只需耐心等待,便能过渡至平静。

会友时,她从不诉说婚姻的琐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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