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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忠心本王,拒不吐口,直到被割了一只耳朵,才不得不就范。庄和初得到了答案,如约放你活命,为保你在本王这里过关,又细心地留下这些不足以致命的刀伤。”
金百成再也坐不住,几乎连滚带爬地跪上前,面如死灰,“王爷明察!出城之事,卑职绝没有与任何人泄露半字,这是庄和初害我——”
“别急。”萧明宣忽一笑,垂手在那近在脚边的肩头上拍拍,触手一片僵硬的颤抖,“本王也只是推敲一二。”
“王爷……那庄和初阴险狡诈——”
“也兴许,只是个误会。”萧明宣落在他肩上的手略一使力,悠悠道,“本王安排去接应你的京兆府差役送你回来时,貌似对你甚是畏惧,也许是他们怕你半途醒来招架不住,擅自捆过你,也未可知。”
金百成一怔,还没在这新一套推敲里回过神,就见裕王松了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在一片已沉下的暮色里站起身来。
“你回来的事,现下还不便张扬。这是府里先王妃的那套院子,没人住,很清静,离本王的院子也近,你就先在这边下人房里委屈几日,好好养伤,其他的,容后再议。”
金百成心头一松,“卑职一切听凭王爷差遣!”
*
天穿节一早,裕王府摆足了排场,浩浩荡荡地来了一队车马来接千钟,随行一应仆婢都是裕王府里做的安排,一个人都不准她带去。
庄和初也奉命换上了那身裕王府侍卫统领的公服,伴裕王而行。
千钟已见识过皇宫的气魄,原以为世上再没什么地处能震撼她了,乍来到这琼林苑,还是觉得又一次开了眼。
一眼望不尽的假山水泽,从未见过的新奇花木,掩映着星星点点的亭台楼阁和高大敞阔的殿宇,好像一步就从繁华喧嚷的皇城踏进了天外仙宫。
皇后担纲主持祭礼,当朝几位公主都年纪尚小,没到能参加燕射的时候,如此一排,宗亲女子之中,就是千钟这位裕王府郡主为首了。
千钟照着姜浓教给她的礼数,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跟下来,虽被这繁琐的仪式东一下西一下支得晕头转向,到底是没出半点差错。
祭礼毕,便是燕射。
照庄和初与她讲的说,燕射的“燕”,也是宴席的“宴”,虽是使兵刃的事,却不是逞凶斗狠的比试,反倒是个自古传下来的庄重礼数。
那箭靶做了番精美的装点,又是彩绘,又是金箔,甚是富贵,弓是轻便的短弓,箭是尾羽染朱、簇头磨钝的礼矢,好像街上那射箭□□头的游戏,就算打偏,也不会伤人。
首射自然是天子。
宴乐声里,天子娴熟引弓,略略一瞄,张手便放出一矢。
一箭飞出,破风而去,力道雄厚,“当”一声震响——
落定在离靶心约莫一拃远之处。
一片山呼万岁的贺声里,千钟偷眼朝四下瞄了瞄。
姜浓与她讲礼数时,也与她讲了些这里头的门道,像今日这种燕射,天子首射,一贯会有意不中靶心,再令近臣来补射,取个君臣勠力同心的好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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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上登位,这些年间,被点来补射的,一直都是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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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场中人人都知道这回事,看到昔年战功赫赫的皇帝一箭射偏,谁也没有露出丝毫不合时宜的诧异。
千钟正打心底里对姜浓的细心周全千恩万谢着,忽听那持弓的人一扬声。
“大皇子,你来。”
第202章
这一声唤出,四下顿时没入一片沉沉死寂,按尊卑而列的众人讶然间尽皆噤若寒蝉,连天际如纱般流动的云霭似都在这一瞬蓦地凝住了。
千钟站得不远,隔着寥寥身影,清清楚楚瞧见,裕王面上陡然罩下一片阴沉。
一片毫无破绽的阴沉。
皇后端庄雍容的眉目间也适时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耐人寻味的紧张。
萧廷俊扬起一双盈满寻衅的虎目,在众目睽睽下明晃晃地朝裕王一望,朗声应旨,昂首大步走上前来。
千钟忽然觉得,有些事一旦知晓,就好像开了二郎真君的那第三只眼,能轻松穿透一张张蒙得严丝合缝的人皮,清楚地看见藏在下面的一副副鬼胎。
萧廷俊自万喜手中接过天子刚刚用过的御弓,燕矢一搭,宴乐便起。
自幼习武之人,在这点距离射一面固定的靶子,比吃饭还容易,萧廷俊沉肩张弓,几乎瞄也没瞄,一箭笃定放出,稳稳直奔靶心而去——
“啪”一声炸响。
一箭正中靶心,那绘着金贵纹样的靶子间蓦地蹿起一大簇金色彩片,直冲云霄,如烟火绽放,在青天朗日映照下,漫天坠下簌簌金雨。
一时间赞叹声亦如雨打密林,在由紧张转为轻快的乐声中此起彼伏。
有人往虚处说:“大皇子降生于陛下昔年北地大捷之日,命载祥瑞,八字极贵,往日卑以自牧,谦尊而光,今日小试锋芒,又展凤骨龙姿,神采英拔,实乃陛下盛德裕后,佑我大雍万古长春,国祚永年!”
也有人往实处说:“大皇子既负勇武,亦怀仁智,前日明察商贾林氏德行有亏之实,不枉不纵,儆恶惩奸,亦不忘明刑弼教之责,使林氏幡然悔悟,改过从新,实为恩威并重之典范。如今皇城百姓已将此事传为佳话,无不感沐陛下仁民爱物,天恩浩荡。”
千钟在这些唱词一样的赞叹话里尽力捡出能听懂的,正连蒙带猜地揣摩着,忽听那些赞叹话的落处传出一道含笑的威严话音。
“说起这林家的事,裕王府郡主何在?”
千钟被唤得腰背一绷,精神凛然一凝,才发觉那弥漫满场的乐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这一声唤又截断了所有的赞叹话,一时间四下又重归寂静。
这一次,目光凝聚之处换到了她身上。
千钟忙上前去,规规矩矩行了礼。
那仁民爱物之人在宫人侍卫的重重拥簇间居高临下,满目和善地看着她,“你看,大皇子如何?”
千钟心头微颤,垂着眼略一思量,小心回道:“回陛下,我也觉着,大皇子是文武两全,智勇无双,可就是……”
话说到这,千钟犹豫着顿了顿,叹口气,才扬声把话补完,“就是可惜了。”
“可惜?”那和善的目光微微一动,“可惜什么?”
千钟朝一旁的萧廷俊望了望。
这一眼落来,萧廷俊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自在地攥紧了手中那张刚为他搏得满场喝彩的弓,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弓弦将他身上每一寸肌骨都绷紧到极致,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下子把这人弹射到无法回头的境地。
“可惜……”千钟凝着眉头,又抻了片刻,才一本正经地遗憾道,“可惜,就这么一个大皇子,要是有上百八十个,什么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