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2
些惊喜地笑出来。
“竟然是你。”
“您认得出我?”姜浓诧异。
她只为那冷苑送过约莫半年的饭,往前往后,该还有不少宫女去送过,她也不曾多说多做过什么,若真让梅重九这样一下子就想到她,那恐怕就是在她前后,再没有别人偷过他的饭食了。
姜浓愈发惭愧。
“当年先生处境困顿,仍待下宽和,旁人见着,定是照拂都来不及,只姜浓年少无知,为着一己私欲,使先生雪上加霜。幸蒙苍天不弃,如今尚有机会弥补一二,还请先生放心,便是没有庄大人托付,姜浓也必竭心用命,照护先生万全。”
“不是雪上加霜,是雪中送炭。”梅重九循着姜浓话音来处方向,安然笑着,似是想到些什么人间最美好的光景,“你送来的饭食虽略少一点,但也只有你来送饭的那段时日,我才吃过干净的东西。”
姜浓怔愣片刻才在心头一阵钝痛间明白过来。
宫中拜高踩低,倚强凌弱,并不只在他们这些宫人之间,想是那些宫人被迫担了给他送饭的差事,不敢怨怼掌事的,便把恨意都倾在了他身上。
那些人若有意磋磨人,能把饭食糟蹋成什么样,姜浓再清楚不过。
只饭食一项便是如此,何况还是个目不能视之人。
足可以想见,当年那冷苑之中的光景,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困顿百倍。
“我一直想好好与你道声谢,可每次我一个谢字才出口,你便跑走了,我还当你也是嫌我晦气的。”梅重九笑着说罢这话,唇边的笑意淡下几许,略略沉声问她,“所以,姜管家一直知道我是什么人,是吗?”
当年宫中不只那一处荒僻宫苑,她只当这处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废妃之类的可怜女子。
后来知晓他是男子之身,姜浓也曾猜想过,一个扮作女人模样被幽禁深宫的男子,受尽磋磨而无人问津,能是什么来路?
她暗自做过无数推想,但都不重要了。
“而今,姜浓只知道您是梅先生。顺星节那夜燃水仙花灯,您邀我一同祈愿,姜浓的心愿便是希望先生余生平安顺遂,可以自在无拘地做自己。先生可愿成全我吗?”
不知梅重九日后会不会改主意,但昨日在梅宅里,他是应下了。
是以一切比她筹谋时还要顺遂。
她也在安顿好一切之后,赶在羽林卫将庄和初送来前回了庄府。
过来传话的羽林卫说罢梅宅的情形,又道:“姜管家仔细想一想,若有任何关于梅重九的线索,我等可代为转达京兆府。”
姜浓抚着怀里的猫,不急不忙,“梅先生眼睛不便,定不会轻易离了皇城,他又曾是皇城里最当红的说书先生,街面上的人多半与他面熟,京兆府只要多打听着,一定很快就能将人寻回来了。”
这话倒也在理。
话已带到,羽林卫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警觉地打量着姜浓怀中这只不知何时出现在庄府的猫。
“敢问姜管家,这猫,一直在府中吗?”
姜浓若无其事地摇头,“不清楚,不知什么时候钻来的,瞧这灰头土脸的,许是在灶膛里窝过,我正想抱它去洗一洗呢。”
“姜管家倒是有闲情逸致。”
姜浓笑笑,拍拍那已彻头彻尾滚成灰黑色的白猫,“人说,猫来财狗来富,庄府许是要有好事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ù???ε?n?2??????5???c?o???则?为????寨?站?点
第164章
晨起时,近身伺候的宫人们就见千钟一副精神恹恹的样子,倒也都不为怪。
庄和初捅出那般滔天的祸事,庄府都被羽林卫封禁了,独她被留在宫里,一夜间,大皇子与皇后先后过来关照,能睡安稳了才怪。
是以宫人们照常侍奉着梳洗,摆上膳房送来的朝食,看着她兴致缺缺地吃了两口。
眼见着人皱眉搁了筷子,正等着她道一声撤下的话,却没承想,人开口还未出声,竟忽地呕出一口血,身子一软栽倒下去。
“梅县主!”
宫人们稍一慌乱便理出了头绪,有人留下看顾,有人出门传报。
皇上那自是不敢不报,另外,昨夜瞿姑姑走前嘱咐过,这里有事要及时知会中宫,是故也分出个人去向皇后那里做了禀报。
到底是内宫走动方便,御前的人还没来,瞿姑姑已先带人到了。
“你们怎么当的差?梅县主但有分毫差池,定不会轻纵了你们!”瞿姑姑一进门便厉声训示着,脚步不停,疾步往内室去。
一到床榻前,宫人们还没在那一连串的训示间得隙回句话,床上那刚刚醒转的人一见瞿姑姑来,面色煞白一片地直扑进瞿姑姑怀里,放声就哭。
“瞿姑姑救我!有人……有人要我的命!”
瞿姑姑小心拥着那浑身发抖的人,在床榻边坐定,转头撵了在此间伺候的宫人们出去迎候太医,只留了中宫随行来的人在房中,才抚着那片颤颤直抖的单薄肩头,温声宽慰。
“县主别怕,一切有皇后娘娘为您做主。您身子怎么样?可好些了?”
扎在她怀里的人抽噎着抬起头,一双泪眼中尽是让人揪心的惊惶,“不、不是他们……是谢老太医,谢老太医要我的命。”
瞿姑姑一怔,似是没听懂她这话似的,困惑远多于惊诧,“谢老太医?”
千钟通身簌簌抖着,话音也止不住地发颤,听来甚是可怜,“昨日……进宫前,我去过一趟谢府,是、是皇上之前赏我的,让谢老太医给我诊脉,我先前没觉着有什么病痛,就一直留着,昨日才去的……”
瞿姑姑耐心听着这些零碎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话,不时点着头,以示鼓励。
那惊怕中的人抽噎几声,似是多少缓过些,话也见整了,“谢老太医给我诊后,赏给我一粒丹药,说是能补养身子的。我昨晚睡不着,一早头晕难受,就吃了,吃了之后就……就觉着,觉得心口疼得要死了。”
“县主莫怕,”瞿姑姑抚着她还颤颤发抖的脊背,温声问,“是粒什么样的丹药,唤什么名字,有什么气味,县主还记得吗?”
W?a?n?g?阯?发?布?y?e?ì???????e?n????〇????⑤?.???o??
千钟摇摇头,摇落了悬在腮边的泪珠,抖着手比量了个小小的尺寸,“就、就这么小小的一粒,不记得什么味了……瞿姑姑,我不想死,求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县主安心,娘娘听了禀报,立即传令去请太医了,定保县主无虞。”
“那……”千钟白惨惨地望着,“那皇上知道了吗?我要到皇上那跟谢老太医对证,我就是死,也不能死个不明不白。”
宫里多得是比这阴毒凶险的杀机,自然也见多了比她惊吓更深、更口不择言的人,瞿姑姑见怪不怪,依旧温声安抚。
“已传话去了。前面刚散朝,谢老太医这会儿正为皇上艾灸,现下搅扰不得,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