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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想什么呀?我看您就是想睡觉。”
庄和初被揭破谎话,不羞恼也不狡辩,只笑着看她,笑意还更深几分。
那雍容明艳的妆容已彻底洗去,露出了未加任何雕饰的底色。
面色是已养好了很多,可头发一时难养,垂散下来还是毛茸茸的,倒更显得生意蓬勃,连这样埋怨地瞪着他,也好看得让人不想挪开眼。
盖头下那样一瞬的惊艳很美,这样……也很美。
可见动人的非是什么妆面。
庄和初正想再哄她快些回去睡,还未开口,肺腑间痛痒又作,忍不住又是一阵深重的咳嗽。
千钟也不顾得再审问他什么,软下话音来劝道:“您快回床上去睡吧,里面更暖和些,我也好照看您,行不行?”
一阵咳过,喘息稍定,庄和初轻摇摇头,“不麻烦了……床褥都铺好了,今夜就这样吧,明日再说。”
硬的不敢使,软话又没用,千钟心下一横,另辟蹊径。
“您可是应了我的,往后得在我眼前守着我,我可不能让您说话不算数。您要是不到床上睡去,那我就跟您睡在这儿了,也好全了您一世英名。”
不等话说完,千钟踢了鞋子就要往他被子里钻。
这样窄的坐榻,他一人睡在上面已够局促,她要再上来,那怕是……庄和初不敢想,也没空想了。
“好,好——”庄和初慌地一把抱紧被子,“去……这就去床上。”
好容易将人哄了来,千钟为防他半夜再偷跑出去,执意要他睡在里面。庄和初好气又好笑,却也怕她再冒出什么更要命的主意,到底还是依了她。
内间更暖些,又有床帐遮着,什么细微的风都透不进。千钟陪着他将那阵汹涌的咳意熬过去,喘息平复些,庄和初也就合目入睡了。
千钟却没了睡意。
庄和初方才咳得厉害,不好平躺,便略略靠高了一些,这会儿一头乌发垂散下来,正有一半垂到千钟枕畔。
红烛映照下,每一根发丝都亮莹莹的。
近在眼前,千钟忍不住伸过手去,偷偷地,轻轻地,飞快地摸了一把。
滑溜溜水盈盈的,像缎子一样。
指尖尝试过那美妙的触感,食髓知味,心痒难耐,不由得又伸过去,壮着胆子抓了一把。
莹润的发丝在手上好像一汪水似的,一把捞起来,顺着指缝就淌走了,挑起一圈绕在手指上,不管绕多少圈,稍稍一松,都能一下子滑走。
如此摸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摸过了瘾。
千钟的目光又顺着发丝偷偷往上爬去。
她隐约记得,那回在停云馆喝醉酒,好像摸过这人的脸来着。
比头发还要好摸。
方才摆弄他头发这么久,人也一动没动,这会儿看着气息悠长,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该是睡得正沉。
只摸一下,也不会发现吧?
第93章
对于内家修为精深之人,休息往往是件很容易的事。
无需床榻枕席,只要调息得当,坐立行走皆可养精蓄锐,甚至对面交谈时,对方浑然无觉之间,便可完成一憩。
但无论如何,睡觉这件事,定然还是躺着最舒坦。
之所以修研此道,多半也是迫不得已。
内家修为深上一分,对周遭一切响动的觉察之能少说也要提升三成,是以在学会时时休憩之前,必定先是受足了时时惊醒之苦。
庄和初还比一般内家修为精深之人更苦一重。
除了这一旦加身便卸不下的觉察之能,他还担着份时时要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差事,披着层时时要捂严实的文弱书生外皮,若非伤病沉重,否则从未有一觉到天明的时候。
便是安睡在床榻上,睡与醒,也向来只在一线之间。
就算在狂风怒号的天气里,几丈外沙沙大响的竹丛中窜过只陌生的野猫,也能让他瞬间醒觉。
何况是枕边人一个劲儿地把他半侧头发搓圆捏扁。
虽没睁眼,但她每一个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举动,庄和初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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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觉得有点好笑,一把头发能有什么好玩的,由她玩一会儿该就睡了,没承想,头发才一得释,一只手又朝他脸上伸来。
千钟小心翼翼伸过手去,小耗子偷油似的,要多轻有多轻地摸了一下。
这张脸略略朝内侧着,棱角明晰又温和,指尖轻轻蹭过去,细滑温软,好像摸到了一块浸在汤羹里入口即化的嫩豆腐。
那片绷紧的侧颈就不同了,微微发凉,像白瓷一样。
若是遇着急情,需要暂作无知无觉,别说是摸一下,就算是刀砍剑刺,庄和初也能忍得住不动一动。
可他眼下是在装睡,不是在装死。
以那颗小脑瓜儿的聪明,待这阵兴致过去,回过神来,想到他这会儿全然无动于衷,才会觉得古怪。
到那时谁更挂不住脸,很难说。
作乱之人未受分毫拦阻,不知不觉就大起了胆子,指尖顺着他温软脸颊移到滑凉的侧颈,又顺着侧颈寸寸下移……
几乎要触到寝衣松垮的衣襟时,千钟忽觉指肚下那片肌肤一颤。
那人似被扰了清梦,不适地动了动身,浅浅蹙眉,朦胧地轻哼了一声,朝她侧过头来。
千钟一阵心虚,慌地“哧溜”一下把手缩回被子,正身闭眼躺好。
那被惊动的人却没动静了。
闭眼待了好一阵,突突的心跳平定些许,千钟又小心地抬起眼,转目偷瞄过去。就见那人只是略换了个姿势,还是紧闭双目,气息绵长,完全没有要醒来追究点什么的意思。
可叫他这么一惊,千钟才生出的一点微薄困倦又荡然无存了。
而且,这人如此一转,正将前颈对着她。
就在这片雪白光洁的前颈上,一颗喉结被红烛勾勒得分外突兀,随着悠长的气息微微颤动,正在她眼前。
千钟越看越忍不住好奇。
女人身上没这东西,也不知是硬的还是软的?
横竖人也没醒,千钟再次从被窝里探出手,大着胆子悄悄摸过去。
习武之人对咽喉这类命门最警惕不过,对武学初窥门径时便会懂得,无论袭人还是护己,这些部位都是重中之重。
但庄和初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被人偷袭咽喉,会是这般情境。
事已至此,非得下一剂猛药不可了。
千钟伸出的指腹离那喉结不过寸余,几乎已能感觉到那片肌肤的温度了,那紧合双目的人忽地一翻身,眼也不睁,一把将她拢进了怀里。
“哎——”千钟才一惊呼出声,就急忙把话音憋了回去。
拢住她的人就只是展臂将她隔着被子拢住,又不动了。
似是在睡梦里不经意抱过来的。
千钟一张脸被迫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