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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踪迹找到了。
齐承明的神色变得凝重了,微微坐直继续看。
这些年她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也记着当年在宫里的种种情况,对威勇伯二老一顿哭诉。听闻现在二皇子殿下被派去柳州就藩了,她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前去——而且态度很迫切,心疼殿下在没有她看顾的日子里受了多少苦。
估摸着信送到的时候,那位奶娘也在半路上了。
齐承明看到这里连忙算了算时间。
按照外祖父说的,这位奶母在原身二皇子五六岁去上书房读书的时候被打发出了宫。到现在也有七年左右没见过原身了。
他稍稍安心。
小德子和小成子那边,一直觉得他是受了重大的打击,性情才发生变化,从来没有过疑问。对于这位多年不见的奶母来说,他的性情发生变化也是合理的。
然后就是最后一封信,居然是张太监寄来的。
他已经成功抵达那位要拉拢的大人所在的故乡,并且混到对方府上当厨子了——长安。齐承明能记住夺嫡文里那个剧情人物的家乡,还是因为长安这个地名太如雷贯耳了。
“……很好!”齐承明忍不住攥了攥拳头,露出一个笑容,“这下我的布置全都走上正轨了!”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收获就好了。
想到这里,齐承明就觉得心旷神怡。他推开书房门,连声唤守在外面的小成子——今天是他轮班:“小成子!让张油今晚给我做烤鸭吃……对,不用以前的吃法,要片成薄薄的片,配上蘸酱和细细的葱丝黄瓜的那种。”
全是喜事,值得吃顿烤鸭庆祝一下!
小成子也被喜悦感染了,传话的语气都跟着欢快起来。但等到他去厨房再回来,看到的就是少年皇子再次回到书房里,又开始准备读书了。
明明刚读了那么久,才歇了有一刻钟吗?脸上的疲色都还没消退呢。
小成子替殿下心疼他自己,忍不住大着胆子劝了几句:“殿下……咱们快到柳州了,不急着这一会儿读书啊,身体更重要。”
距离柳州只差几天陆路了,齐承明解释着:“等到了地方,该忙得有好些天没法静下心,像这样学习了,我更应该抓紧时间才对。”
“殿下……”小成子脱口而出,他心里的疑惑忍了这么些天,终于忍不住了,现在仗着殿下对他的纵容不吐不快才行,“……殿下你到底为什么,总有一种紧迫感呢?就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着你学习一样。”
就像。
不学习,就会马上死掉一样。
这种想法太不敬了,小成子在心里呸了几声,飞快打消念头。
“唔……”齐承明放下手抄本,愣住了。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自己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所以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现在被小成子一语点破,他才有些恍惚。
为什么呢?
要是说因为担心未来新帝的迫害,那是好些年以后的事了,就算齐承明现在不急着改造藩地,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急呢?
做每一件事情,都很紧迫。
齐承明沉默思索了好半天,一个结论渐渐在他心底清晰成型。他惆怅的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本质上来说我很理解黄先生的选择吧。”
小成子:“?”
小太监脸上写满了不解。
齐承明补充的总结:“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无能,所以……无所适从。”
也许成年人就是这样的吧,已经认得清楚自己的本领和极限:‘他们就是普通人啊。’
可对这一点,黄大师和齐承明都还没有接受。他们从小在家庭中接受的教育就是,你要变得优秀,你要好好的努力,你怎么可以这么懒散呢?
所以——齐承明现在轻松活着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偷来的。如果不做正事的话,不做对的事情的话,他要怎么活下去呢?
会沉浸在浓郁的心虚之中啊。
黄大师选择了一直带着这样的心态逃避下去,最终把自己的操纵权交出去给主君,终于获得了内心的安宁,心安理得的研究起了他喜爱的建筑。而齐承明选择……想尽办法的消除自己的心虚,比如学习。还有背负上黄先生的那一份安宁。
“所以,我永远不能停下来。”齐承明叹息的给出结论,“明白吗?”
他不指望小成子能听懂,他只是……这种知心的话也只能对贴身太监说了。
小成子却在一阵沉默后垂下了头。
他的眼眶发酸发涨了,只能在殿下看不见的时候转头飞快的抹一把泪,小太监为自家殿下感到想哭:“……”
小成子确实有很多听不懂的,但是意思还是明白的。
呜。
殿下这是受打击太大了。被下令送到柳州就藩的他原来一直处于惶惶不安的状态里啊!所以才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说什么无能,殿下作为皇子不能反抗藩王制度,不能反抗皇上的话离京,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只有在这种时候,小成子才从那些平淡的话里尝到了殿下情绪中细微的心酸和苦涩。
但是,这种生活方式也太累了。
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殿下好受一点呢?
小成子想了很久很久很久,他突然意识到——自家殿下基本上没有什么爱好,除了吃以外。是不是该找一些事情转移殿下的注意力放松下来,才会好呢?在不是正事的地方殿下也可以很优秀,也可以不用觉得自己无能啊!
小成子深思熟虑以后,悄悄找上了秦先生。
这时候——距离抵达柳州,也只剩下四天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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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哇啊啊啊,说好的写加更,结果加更一不小心又多写了半章,闭眼,总之……是肥章加更了。
(路上的准备全部妥当了,所以,柳州终于要到啦!!!)
。
第30章
“交给我吧。”
秦留颂在接收到了小太监的拜托后, 十分笃定的应许着。
‘觉得殿下太过于压抑自我,只能疯狂学习,没有什么爱好放松?自我评价过低?’
秦留颂几乎在一听到这些字眼的时候就警觉了起来。
上一世, 他离得太远了,根本不知道新君为什么去世,只是某天突然听闻新君暴病而亡、事后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传闻说是太上皇不满新君指定的宗室继承人, 想扶持他人才出了手……有的传闻说是新君的兄弟们下的手, 夺嫡失败过后还不死心……还有的说没什么阴谋论,就是新君从小被磋磨, 身体虚弱, 隔三差五病上一场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秦留颂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但听到小成子这么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