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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敏锐意识到这位皇子殿下有着少年意气,并不太喜欢他战战兢兢、卑微顺从的模样。白家投靠是失败了,殿下没那个意思,但他现在或许能在殿下面前稍微说说话……?
这样也好啊。
白宣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他平静了许多,改为了拱手行礼,这回不卑不亢真挚多了。白宣只当自己是招待皇子殿下的陪客,招呼着小二上菜,然后一一介绍菜肴:
“殿下,武陵的麻鸭嚼劲绵长,赤油浓酱……这道鳜鱼更是肉细腻白,鲜美无比。”
齐承明面上不显,心里却高看了白宣几眼。
刚才白宣还像是愣头青一样,什么都很青涩,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但现在心态却调整的这么快,一点勉强都没有了。一个人能懂得“放下”,做到这么洒脱的,这也是个优点啊。 w?a?n?g?址?F?a?布?y?e?????ù?ω???n?????2??????????
但现在,齐承明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鳜鱼身上,他满脑子都是那句“桃花流水鳜鱼肥”,只用听得都知道味道非常鲜美了。
他专心致志的吃了一顿快乐的美食,就干脆利落的和白宣分开散场了。
……
月上树梢。
白宣有些失落的回了白家老宅,妻子文氏关切的迎上来,期待的注视着他,愣了片刻,就什么都没有说,吩咐丫鬟:“去上一盏温着的羹汤。”
和外表的清朗俊公子不一样,白宣是个很喜欢喝黏黏糊糊羹汤,性子也有些黏黏糊糊的人。
文氏很喜欢这点,丈夫待她敬重又关切,也不纳妾,甚至是粘人得有些过分了。就连晚上外出吃酒,她都什么也不担心。小两口几年下来从没有红过脸——
也不对,红脸还是有的,但全是羞红的。
今晚有一桩顶顶重要的事,看来这是没有成功了……文氏也很失落,但她看着丈夫脸上的巴掌印,更多的是心疼:“我给你找药膏,抹抹吧。”
本来因为昨天她和女儿乘坐的船莫名失火,丈夫回来和四房的叔叔大闹了一场,被打了个巴掌。惹得祖父大发雷霆,痛罚了四叔一顿。转机都靠今晚这一摊事了……也罢,机会还能再找。
“锦娘,那不是什么伯府公子,我说怎么打听不出动静……那是去就藩的二皇子殿下。”白宣笑了笑,酒席结束后,他派人打听的事情也有结果了,事到如今白宣已经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
“皇子殿下倒还像是瞧得上我几分,只靠这个,我也能和四叔掰掰手腕了。”
他握着妻子的手沉声许诺;“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从小白宣的娘就教他自保,白宣自己也对以后没有多少野心。他是长房嫡长孙没错,但如果四房叔叔精于打理,他不介意找别的出路。总归他已经有妻儿了,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祖父也不会看着他游手好闲的,给他一份差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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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四叔沉不住气可以……这一回把主意打在锦娘和女儿身上,这是真的戳到白宣的肺管子了。
他仍然对打理家业没有太多兴趣,但他现在必须按下四叔。
有了皇子殿下的看重,他要在狐假虎威下多图谋一些……管家权,他要,整个白家他也要!
……
停靠了很久的大船重新开始了行程,离开了“美味”的武陵县。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齐承明密切接收着消息。
在又一次靠岸停船采买的时候,他收到商队发来的信——不止是关于武陵县白家的消息,这一次还有别的几封来信。
齐承明迫不及待的回了书房,坐下来细细读着。
先是白家的消息:
这一周白宣积极在商铺里做事,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获得了白老爷子的青睐。白家四房家主莫名被关,剥夺了主事权。
“做的不赖嘛。”齐承明一想到自己变成了“仗势欺人”里的那个“势”,就觉得有些新鲜。
信里桩桩件件仔细的写了白家往事,对白宣的性格和行为分析,还有白家在多地的风评名声。虽说没有太良心,但也是正常商贾行为,不去做什么缺德污糟事。白老爷子对白家四爷的处置也算中肯。
齐承明心里有了底,这是可以接受投靠的意思了。
他便从书柜里取出厚厚的菜谱方子,写了一封信给商队——他同意了。
另一封信写给白宣。
从齐承明的角度,他还是在和白家合作做生意。因为不管是商队还是食楼,都是一种途径,用来流通他获得的那些现代技艺。白家会给他分钱,他以后无形中庇护着白家。
但齐承明在信里严厉的警告了白宣。
他不是什么看重面子的人,要是知道白家以后借着他的势欺压人,或者被人捉住了做坏事的短处。他不会护着,他只会清理门户。
“呼……这么一来,短时间的钱财应该就不缺了。”齐承明喃喃着,等待着纸上的墨迹被吹干。
虽然他知道,对柳州进行基建还需要后续源源不断的钱。
但那些到时候再说,钱还能再赚嘛,现在先满足再说,人要学会知足。
他还是会继续造香皂,玻璃,水泥等东西,但齐承明会让商队多倒一次手。明面上,就是二皇子接受了白家的投靠,然后神秘商队的东西会运到四处卖,只是恰好也在白家铺子卖——
是这种关系。
不然名头以后要是炒火起来,齐承明就低调不下去了。
“……然后看哪封呢?”齐承明看着剩下两封来信,短暂的挣扎后,就愉快的先拿起了威勇伯府的信。
捻了一下,里面的信纸厚厚的。
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个老人家的字迹很好认,一个刚勇一个娟秀,透着脉脉温情,关怀的事无巨细都询问了一遍,生怕他在路上吃苦受罪。问他有没有趁着天气变冷加衣服的,问他吃得惯异乡饭菜吗?问他安置那批后到的老兵费不费力……
小表弟王朔也写了好几张纸,同样的关心,说得絮絮叨叨的。五张纸里剩下大半都在抱怨他自己年纪太小了,没法跟过来帮忙。不过他现在已经在打熬力气了,定要在接下来几年好好磨练武艺。而且,他听说柳州与鹤州相邻,鹤州的杨梅乌黑酸甜,味道尤其甘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齐承明的目光中流露出温柔来,他往后靠在椅子上,静静坐在窗前读着,神情是少有的放松。
这就是家信啊。
虽然没什么内容,但看了却会让人心里生出勇气来。
齐承明盘算着,等到了柳州安顿好了,让商队去鹤州找一找杨梅,看看怎么做成水果干给小表弟送回去,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发现外公又交待了一件事:
是关于齐承明之前提到过的,二皇子幼年时期被赶出宫去的那个奶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