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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陆听听不清,只识别出他的唇语:“陆听,好了没,有点冷。”

陆听的手完全顿住,所有感官像倒带一般重回躯体。

膏药味窜进鼻腔,他的手指还没收回,被放下来的衣摆轻轻剐蹭。

“你要不也擦点?”边雪整理衣角,抬头说,“你拽我那一下,肩有没有扭到?”

陆听站在原地发愣,边雪以为他没有听见,张嘴想要重复。

话还没出口,面前的人猛地移开眼,抓起桌上的红花油,点一下头又摇头,快步奔向门边。

不等边雪反应,陆听飞快离开,头也没回地甩上门,留他一人面对满屋的药味。

“啊……”边雪陷入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啊。”

陆听果然是纯正的直男。

*

陆听很少休假,遇上假期也是在家做木雕,这早却没泡在工作室,而是准备了一桌热腾腾的早餐。

这两天他手机不离身,吃饭的时候就放在桌边。边雪没见他用过,却也看出他宝贝得不行,不免觉得有趣。

“好用吗?”边雪喝了口粥问。

陆听说:“什么?”

“手机,”边雪放下碗,一字一句说,“手机,好用吗?”

“好用,”陆听回答得客客气气,“谢谢。”

边雪顿了一顿,一晚过去,这人竟然还在别扭。他就一直盯着碗里的皮蛋,像是要隔空把皮蛋雕成花。

陆听食不知味,感觉边雪在看,但他没敢抬眼。

昨晚他没睡好,一直在回忆。

帮周展擦药的时候,看见的腰到底长什么样?

可印象里就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当时非常抗拒,周展的表情也不怎么好,推搡他催促说,陆哥你能不能快点,我感觉挺别扭的。

窗外风呼呼地吹,陆听的睡意彻底离去。

给周展上药别扭,给边雪上药更别扭。但两种别扭各不相同,掌心下的触感……也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

“我腰没事了,”边雪出声道,“你确定肩膀没事?”

陆听端着空碗站起来,收走装油条的空袋,进入厨房才回头问:“你刚说什么?”

边雪本来是想逗他,可见他表情如常,于是也跟进厨房:“要不我们去换个助听器,那天车祸是不是撞到了?”

陆听偏了下头:“不用,没撞到,还要吃一碗粥吗?”

边雪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把碗递过去:“饱了,我去守店。”

陆听拧开水,想也没想:“我也去。”

“别,”边雪说,“你在家工作就行,不用麻烦。”

陆听压了下眉心,怀疑助听器真坏了:“嗯?”

以往他提出帮忙守店,边雪是最开心的那个。店里没什么生意,只能干坐着看书。

书架上的书,边雪看过上百遍。

有时候陆听会发现他没看进去,只是盯着那些字在发呆。自己跟过去守店,他好歹能找时间出去遛遛。

边雪偶尔会买几根烤红薯回来,每当这时,王贵全便会送他两个自己种的橘子。

于是边雪在橘子底部插上筷子,塞给陆听,让陆听放在电暖前烤烤。

第一次被边雪拒绝,这让陆听有些错愕。

因为昨晚他突然离开,让边雪生气了?

陆听心里七上八下,正纠结是道歉还是道歉,边雪冲着他的耳朵说:“我让云磊来搬货,给他发点工资,你来的话不太好解释。”

云磊自尊心强,边雪不想让他有任何负担。陆听今天再去,显然不太合适。

“你晚点过来?”边雪沉思说,“中午过来吃饭。”

只是因为这个?陆听涮碗的动作加快不少。

吃完早饭,边雪第一时间赶到阿珍副食。云磊比他到得还早,捧着汤圆碗,看见边雪宛若看见救星。

边雪爱莫能助,嘴上说“你长身体,多吃点”,实际人已经站在对街。

送货的车来了,云磊挽起袖子,干劲十足:“边雪哥你就放心吧,我体力很好的。”

杨美珍提前听边雪打过招呼,倚在柜台边没有多说,反倒问起边雪:“我昨天刚给你的手套,怎么就开线了?”

边雪这才看清掌心里支出一根线头,估计是昨晚翻墙刮了一下。跟杨美珍斗惯了的嘴,一时间编不出合适的理由。

杨美珍让他把手套摘下来,自言自语:“都多大人了,怕不是昨晚做贼去了。”

……阿珍姨的直觉还是这么准。

边雪见云磊忙来忙去,车库这么点大的小卖部里,商品其实少之又少。

在镇上读书那几年,同学都很羡慕边雪,每天上学,他包里都揣着小零食。仙贝、奶糖、吸吸果冻……

外婆去世后,店铺转由杨美珍打理,店里的品类还是那些,无非多了点放在十年前显得时髦的东西。

边雪在心里感慨,晞湾镇始终这样,慢半拍却仍然自洽。

他忽然想起陆听,既然陆听在城里上过学,会不会偶尔也想要离开?

店里长得最新的小工忽然出声:“陆哥……陆哥你怎么来了?”

云磊莫名心虚,看向边雪。

陆听在早上的衣服外穿了件外套就来了,边雪和他对视一眼,也很意外。

“阿珍姨,”陆听这话是对杨美珍说的,“把胳膊磕了,我前些天,不能帮忙搬货。”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用手语辅助,边雪连忙将他的手握住,牢牢捏在掌心里。

杨美珍抬抬眼镜,看了两眼,笑起来:“没事没事,小陆你跟边雪玩儿去吧。”

那边的云磊一听这话,松了口气跑到货车尾,干活比刚才还卖力。

陆听没明白怎么回事,边雪小声解释:“手套!咱手套开线了,别让阿珍看见。”

陆听的手套磨得更厉害,如果杨美珍问起来,除了他们在家练拳击,边雪想不出其他理由。

“你怎么来了?”边雪带陆听站在路边。

“你手机没带,”陆听说,“响了两次,我怕有急事。”

边雪一怔,以为是公司那群人又来放屁了。可接过来一看,未接来电的备注竟然是韩恒明。

上次沟通过拿奖的事后,他们没再联系。

方穆青倒是打过电话,说韩恒明在林城,如果边雪回来,他可以用自己的名义组个饭局。

大红色的三个字亮得刺眼,边雪光看着,思维就开始发散,越飘越远,被陆听拽了回来。

“打回去?”陆听摘下手套问。

“不用,”边雪说,“有事会再联系的。”

他和韩恒明的关系,不如跟方穆青这么简单。韩恒明的性子虽直,可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

这人生在林城,长在林城。读书的时候他们互相说着羡慕的话,可边雪心想,怎么会真的羡慕呢?

他费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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