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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被打发出京。”
悄悄给谈之蕴比了个大拇指,华煜佩服,“他与我父亲是朋友,两家常有往来,小时候我与哥哥们都不敢凑到他面前说话,直到现在瞧见他心里依然发憷,没想到你竟然面不改色,真不愧是谈哥。”
谈之蕴默默将华煜的话记在心里,笑道:“严大人清正严明,不过性子有些端肃,哪有那么可怕。”
华煜悄悄打了个颤,咦一声。
谈之蕴失笑,“若是连严大人都怕,往后进金銮殿面圣,见了圣上,那岂不是要两股战战?”
他温声道:“严大人不过外表严肃些,但为人端正,你又没犯事,怕他作甚?”
华煜一想,也是。
他没惹祸,气短什么?
丫鬟上了茶水,华煜端起一杯递给谈之蕴,“上好的雨前龙井,谈哥快尝尝。”
“多谢。”
华老爷子与严钦交谈也不忘谈之蕴和华煜,不时问他两句。像是对谈之蕴的水平极为信任,他连一句秋闱都没提过,单纯谈古论今。
四人皆饱读诗书,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有些和谐。
吃了顿饭,又一同看了两篇文章,华老爷子精神不济,由华煜搀扶着去卧房休息。
严钦顺势提出告辞。
谈之蕴也随他出去。
两人走在华府小道上,时值秋日,路旁杂草微微泛出黄意,严钦忽然往后看一眼,屏退随从。
谈之蕴不解,“严大人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嗓音带着明显疑惑。
“是。”
严钦干脆利落点头。
谈之蕴便等着他的下文。
谁料严钦却陡然缄默,鹰似的锐眼直直盯着他。
谈之蕴不动声色,安静等待。
片刻后,严钦眸中锐色减退,淡声道:“前些时日,我本该回京述职,但思及秋闱将至,便推迟行程,留在了平州城。”
“秋闱事大,但自古以来总有弄虚作假者,屡禁不止。因而,我往贡院里安插了人手。”
严钦道:“我的人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衙役,将之扣押。经审讯过后得知,他被陈知州府上的公子收买,准备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考题放在你的号舍。”
谈之蕴惊讶,原来陈行瑞真的准备在贡院动手脚,只是被严钦的人阻止了?
他面上震惊,语气不可思议,“陈公子……他怎么会有考题?”
他原以为陈行瑞顶多在他的试题上动手脚,没想到他的能耐那么大,居然能提前拿到考题?
严钦压下眉,“此事我仍在查探。”
“这事查清楚后,我会原原本本上报圣上,陈家人胆大妄为,无视礼法,圣上定会严惩。”
谈之蕴弯腰作揖,感激诚恳,“多谢严大人,大人大恩大德,谈之蕴定会报答。”
“我并非是为了你。”
严钦平静道:“秋闱是国之大事,陈行瑞也敢在这事上暗箱操作,如此胆大妄为,将来必成蠹虫。与其让他将来迈入官场弄权舞术,不如现在就将他摁住。”
谈之蕴越发恭敬,“严大人公正不阿,令谈之蕴心生敬仰。”
严钦看他一眼,“我不过做了任何一个大雍官员都该做的事,你不需要敬仰我。你要做的,是来日金榜题名后,记住我今日所行,上尊圣意,下善百姓,尽忠职守,为国为民。”
谈之蕴微愣,抬头看了严钦一眼,旋即垂首重重点头,“谈之蕴谨记。”
“嗯。”
严钦颔首,“走罢。”
两人一道离开华府,路上,谈之蕴忽然想到什么,“冒昧向严大人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你直说便是。”
“敢问大人,朝中可有一名唤为姚二周的武将?”
“姚二周?”
严钦拧眉,细细思索,“朝中有名姓的武将或留守京城,或驻守外地,姓姚的也有几个,但好似并无名唤姚二周的。”
谈之蕴略有失望,“没有?”
严钦问:“他是何人,你寻他作甚?”
“是我岳丈,与内子失散多年,大人既然说无,想必是我们弄错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姚二周改了名姓。
谈之蕴拱手道谢,“多谢大人告知。”
严钦:“不必,我并未帮到你。”
话落,他径直往前走,“来日京城再会。”
“大人慢走。”
目送严钦离去,谈之蕴刚要走,华煜倏地从门内冲出来,“谈哥!幸好你还没走。”
谈之蕴惊讶,“阿煜?你怎么出来了?”
华煜一路跑着出来,一手撑腰喘气,“祖父要见你呢。”
“老爷子?”
谈之蕴微惊,随华煜入府。
华煜拉着他说话,“谈哥,方才听你之意,你们过两日就要走了?”
“家中还有长辈,不好在府城多留。”
华煜失望,“你这一走,咱们不知何时才能再遇。”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他又笑起来,“无碍,等我回京,我找你喝茶去。”
“回京?”
“是啊,我家就在京城啊。”
“那你们为何来此?”
华煜摆手解释,“平州城是祖母的故乡,祖父年纪大了,怀念与祖母在此处居住的日子,闹着要回来。我爹和叔伯们又不放心他一人,便在小辈中挑选一个回来陪他。我倒霉,抓阄被选中了。”
他凑近谈之蕴,小声道:“我祖父那性子最受不了冷清,他又疼爱家中姐妹,住个一年半载的,肯定受不了要回京,谈哥你只管在京城等着我们就是。”
谈之蕴了然失笑,“行。”
正说着,华老爷子的院子到了。
华煜:“谈哥你快进去吧,我就在这儿守着。”
“好。”
谈之蕴迈上石阶,轻敲房门,待里面传出一声“进”后推门而入。
华老爷子坐在罗汉床上,一手端着杯盏,慢悠悠饮着。
谈之蕴作揖,恭敬垂首,“老爷子。”
“要走了?”
“是。”
华老爷子饮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望着下方的谈之蕴,“以你之才能,明年金銮殿上,定能跻身三甲。”
谈之蕴忙道:“老爷子谬赞,大雍比我才高者不计其数,此事如何能说得准?”
华老爷子哼笑一声,点着谈之蕴,“你这小子倒是颇对我脾性,只是有一事实在令人不喜。那就是不肯说实话。”
“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没对平州解元这一头衔势在必得?说你没想过自己能中状元?”
“这……”
谈之蕴为难,眼露赧意,“老爷子眼光毒辣,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华老爷子得意一哼,“小兔崽子,当我看不出来?”
他年轻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对自己自信得很,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