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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娘子:“诶。”

冉良躬身,“宗少爷请。”

宗祺禹态度傲慢,“嗯。”

余光悄悄往楼上瞥去。

谭承烨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质疑,“这姓宗的这么好心?我怎么不信呢?”

姚映疏视线落在酒楼门口,眸光微微一闪。

“我也不信。”

第92章

二楼看热闹的食客纷纷散去, 谭承烨嘀咕,“那姓宗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姚映疏也不清楚,“管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不接招就是了。”

谭承烨点点头,“说的正是。”

“宗少爷, 这边请。”

冉良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母子俩同时看过去,一张清秀少年的脸映入眼中。

宗祺禹含笑与两人打招呼, “姚娘子,好巧。”

谭承烨刚想冷哼一声别开头,蓦地记起姚映疏方才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宗祺禹。

姚映疏心里烦, 面上敷衍一声, “宗公子。”

宗祺禹眼睛一亮,“姚……”

“既然冉大哥要答谢宗公子,那我就不打扰了。”

姚映疏礼貌应声, 对冉良轻轻颔首,拉着谭承烨转身进屋, “砰”一声将房门关上。

宗祺禹脸上笑容瞬间落下。

冉良知这两人之间的恩怨,非但不觉得被下了面子,反而乐呵呵地迎宗祺禹进屋, “宗少爷请。”

宗祺禹敷衍地从喉间发出一声哼响,眼里的光暗淡一半,半拉着脸噔噔噔走了。

小厮们紧紧跟在他身后。

冉良低头看向地板,心疼地蹲下摸一把,起身跟着进了屋。

屋里。

姚映疏坐到桌边, 伸手去触汤碗外壁,她端起碗浅尝一口,温度刚刚好,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谭承烨在她身边落座,见状不免抱怨,“你怎么还喝得下。”

“这汤美味鲜香,我当然喝得下了。”

姚映疏放下碗,对他点点下巴,“你也尝尝。”

见谭承烨不动,她又道:“这人还没做什么呢,我们就自乱阵脚,等他当真算计上了门,你岂不是食不下咽,活活把自己给饿死?”

谭承烨歪歪脑袋,“也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凭什么为了宗祺禹那样的人饿肚子?”

他拿汤勺喝了好几口汤,又拿起木筷重新进食。

姚映疏也端起汤碗,不紧不慢地喝着。

吃饱喝足,她坐到榻上歇息。

谭承烨不解,“咱们不回去?”

姚映疏摇头,语焉不详道:“等着。”

等什么?

谭承烨不解。

他打了个饱嗝歪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衣带玩。

这屋里也没个漏刻,谭承烨不知过去了多久,慢慢坐不住了,神色带上不耐,“咱们还要等多久?”

姚映疏直起身,“不等了,现在就走。”

这就不等了?

谭承烨站起,弯腰去拿包裹,要是知道问一句就能走,他就早些问了。

拿起大包小包,母子俩下楼去结账。

冉良不在,守在柜台后的是另一个账房,给完银子,姚映疏带着谭承烨离开酒楼。

还没走出多远,身后陡然传来呼唤声。

“姚娘子,姚娘子留步!”

谭承烨往后看一眼,立时咬紧后槽牙,“是宗祺禹那天杀的,咱们快走。”

他一把拉住姚映疏手腕,却没拉动。

谭承烨满心疑惑,“你愣着作甚?快走啊。”

姚映疏低声,“先等等,我有话和他说。”

“你和他有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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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承烨不解,脑中灵光一闪,压低嗓音道:“你方才等的,不会就是他吧?”

“是。”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谭承烨眼睛都瞪大一圈。

姚映疏吃错什么药了?遇到宗祺禹不躲着走,反而要等他?

在他怀疑姚映疏脑子发热时,宗祺禹已经追了上来,站到姚映疏面前,微微喘气道:“姚娘子,可否听我说两句?”

谭承烨斜着眼睛挑剔看他一眼,这么短的路跑过来都要喘气,一看身子骨就不行,与他谈大哥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姚映疏松开谭承烨的手,冷淡应,“你说。”

听她愿意听自己说话,宗祺禹脸上瞬间露出笑意,直起腰背,语气诚恳,“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舅舅已经教训过我了,往后我绝不会再犯,还望姚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任性狂妄。”

“我在这儿给娘子赔礼。”

语罢,他弯腰作揖,结结实实给姚映疏行了个礼。

谭承烨表情定住,眼睫眨动一下又一下。

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也会认错?这倒是稀奇。

姚映疏亦是奇怪,拧着眉打量着宗祺禹。

少年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露在外头的肌肤在姚映疏的注视下微微泛红,嗓音含闷,“若是娘子不愿原谅,那我就一直不起,直到娘子消气为止。”

姚映疏无声扯了扯嘴角。

看来还是那个任性嚣张的公子哥。

她心中不屑,面上神情微缓,“大庭广众之下的,宗公子还是快些起身吧。”

宗祺禹猛地抬头,露出的眼里满是惊喜,“姚娘子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姚映疏假笑,“是。”

宗祺禹面露狂喜,站起身子朝她走近一步,“娘子信我,我当真已经改了。”

谭承烨立马拉着姚映疏后退一步,警惕道:“你干嘛,不准离那么近。”

身后包裹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小少年耸了耸肩,将包裹重新拉上去。

这讨厌的小鬼。

宗祺禹压下不喜,真诚望着姚映疏,“方才我做了什么,娘子亲眼目睹,以往的我从不做这种事,他人命运如何与我有何关联?可一想到对娘子犯下的错,我心里就愧疚难当,加之舅舅一直在教训我莫要辱没陈家门楣,我便决心痛改前非,改去从前的恶习,做个正直的人。”

这话说得万般真切,若非姚映疏在县衙大牢里走过一遭,她怕是都要信了。

她对宗祺禹印象不佳,加之方才的事始终在心里存有疑虑,因而哪怕他说得再情真意切,她连三分都不信。

姚映疏反问:“宗公子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宗祺禹急忙应声,“我岂会骗姚娘子?”

谭承烨撇嘴,这话骗鬼去吧。

信宗祺禹洗心革面,不如信他爹背着他藏了一座金山。

然而下一刻,骤然听见姚映疏含着笑音的语调,“宗公子既然愿意改过自新,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谭承烨惊得险些没跳起来,霍然转身去看姚映疏,身后包裹随之乱撞。

今个儿她是怎么了?又被下降头了?

然而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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