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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加快,一声又一声,鼓噪着他不平的内心。
姚映疏催促,“你快去啊。”
所有画面在瞬间消散,一年四季最美的景,化为姑娘俏生生的那张脸,与她清澈眸中倒映的他。
第50章
炽热烈阳高悬, 光晕朦胧刺眼,金灿灿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穿过浓密绿荫, 在织成一片的蝉鸣声中在地面投落粼粼光斑。
姚映疏摇着蒲扇,往外头看一眼。
热烈阳光照射到脸上, 她立马缩回去,对林月桂道:“月桂姐,这日头这么晒, 要不你还是午歇之后再回去吧。”
林月桂埋头收拾着针线簸箕,闻言笑道:“就这么几步路,晒不了多久的。”
“我又接了县令府的活计,这几日就不过来了。”
姚映疏:“好。”
内心还有点失望。
这一个多月以来, 林月桂几乎日日过来与她一同绣花说话, 忽然不来还有点不习惯呢。
林月桂站起身, 瞧清她的表情,嘴角含笑,“你这差不多都要出师了, 我来不来都不影响。”
“那怎么能一样?”
姚映疏眨眨眼,“师傅不来了, 月桂姐总不能不来吧?”
林月桂失笑。
清雅花香伴随着热浪从窗外扑进来,阳光下朵朵小花洁白似雪。
她动动鼻尖,“你这盆萼绿君开得可真好。”
说起萼绿君, 自然想到识花之人,林月桂压低声音,“你和谈公子还是分房住?”
她来谈家的次数不少,偶尔也能见到那位清隽疏朗的谈公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次数多了,多少能发现些端倪。
姚映疏不自在地摸摸鼻尖,“是、是啊,怎么了?”
“都成婚这么久了,你也不着急。”
林月桂叹气。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姚映疏不太明白。
目光落在林月桂双耳,一对如意银耳坠垂落,她笑盈盈弯唇,“我当然着急,着急看曾秀才下次会给月桂姐带什么首饰。是金璎珞呢?还是玉手镯?”
林月桂摸了下耳垂,佯怒道:“好啊,你都打趣上我了。”
姚映疏如今爱美,虽还未学会上妆,但会买面脂手脂,她感激林月桂教她绣花,买什么都会给对门送一份去。
抹了一个月,林月桂肤色虽无明显变化,但肌肤细腻了不少,加之近段时日心情不错,眉目沉静又有神采,与初见时相比,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如今脸颊飘来两片薄红,眸中含羞带怯,娇羞的模样竟叫姚映疏一时看呆了去。
见她如此,林月桂抿唇羞涩一笑,在姚映疏头顶轻轻一敲,无奈道:“你啊,还跟小孩心性似的。”
嘴角笑意如初樱,林月桂端着簸箕起身,招呼在堂屋内陪小福的柔姐儿回家,“欢欢,我们回了。”
姚映疏追出去,对母女二人的背影挥手,“我明日给你们带莲蓬回来!”
林月桂回头一笑,“行,那我和柔姐儿可等着呢。”
二人走后,姚映疏去做午食。她嫌热,把柴火放进灶内,让它自己燃着,随便炒了个小菜,就着早晨的白粥吃了。
夏日午后阳光一照就容易犯困,姚映疏打着哈欠摇着蒲扇去午歇,伴随着吵嚷的蝉鸣昏昏欲睡。
醒时日头依旧极晒,长大一圈的小福卧在堂屋地上哈气,大福也不出来转悠了,老老实实待在自个儿窝里。
姚映疏举着蒲扇去书房,临摹谈之蕴特意给她写的字帖。
老实说,收到这东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会把字帖当成礼物送给姑娘,还要她日日写两篇啊?
不过写它也有好处。
临摹完,姚映疏取出一张白纸,对准窗外枝叶舒展,轻轻摇曳的萼绿君,笔尖在纸上游走。
好处就是,她现在的画技进展极大,从最初的黑乎乎一团墨迹,到如今好歹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垂眸安静作画,姚映疏这一坐就到了黄昏。
谭承烨风一样从外面跑进来,背着书箱就冲进书房。
姚映疏纳闷,“天这么热,你跑这么快作甚?瞧你一头的汗。”
书房桌上放着水壶,谭承烨拎起,给自己倒杯凉水,仰头一口饮尽。
杯底在桌面撞出清脆的一声响,小少年咬牙切齿,暗恨道:“可恶的徐天浩,不就读的书比我多,得的甲等比我多吗?他得意什么?还有张原,今日我认错了一个字,他居然嘲笑我!”
谭承烨狠狠压眉,表情凶恶,眸中生恼,倒并无怒意。
姚映疏知道,黄亮一事后,他和徐天浩和张原两个小少年走得比较近,这二人皆是私塾里的佼佼者,有他们带着,又有谈之蕴言传身教,这小少爷如今对念书倒是没那么大的抵触了。
甚至有时还会生出攀比之心,与人比下次小测,谁能得到甲等。
当然,谭承烨一直是垫底那个。
不过他才认真学,起步比别人晚,姚映疏倒也不着急。
慢慢来嘛。
反正他孝期在身,又不能去考童生。
姚映疏好奇,暗暗恭维一句,消消这小子的火气,“什么字这么难认,能难倒谭家大少爷?”
谭承烨神色不见好转,拿过姚映疏的笔在纸上落下一字,“这个。”
姚映疏凑过去看了眼,目光鄙夷,“这不是‘画’吗?你这也能认错?”
谭承烨眼睛当即亮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哈哈嘲笑,“这是‘昼’!白昼的‘昼’!这中间少了一竖呢!哈哈哈,你也认错了!”
姚映疏脸上挂不住,白他一眼夺回自个儿的笔,埋头继续作画。
她果然不适合念书!
听着谭承烨猖狂的笑声,姚映疏刀子似的眼神刮过去,咬牙道:“适可而止。”
谭承烨立马把嘴闭上。
他拉过凳子,在姚映疏对面坐下,“不行,我也得找出两个相近的字让张原辨认,今日嘲笑之仇,我必报无疑!”
姚映疏又翻一个白眼,无语,“那你的课业准备留到什么时候写?今晚要是写不完,明日我可不带你去。”
谭承烨一听这话急了,“君子报仇三日不晚,我后日再找!”
他急急忙忙从书箱内翻出先生布置的课业,起初还会抓耳挠腮东看看西望望,指尖在桌上抠两下,但看进去后,渐渐安静下来,清秀的眉眼格外认真。
姚映疏不打扰他,放下笔,无声退出书房。
傍晚的天儿依旧带着热度,她搬了椅子坐在梨花树下乘凉。
树荫浓密,晚风裹挟着热意,吹得梨树哗哗作响,树上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果子随之摇晃。蝉声与蛐蛐的叫声交织,如一首延绵不绝的乐曲。
曲子里忽然加入一道别的声音,姚映疏往门外看去,听见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