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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做的事,你不会站在这里同我讲话……”
“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做的事,我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讲话。”
容显资和宋瓒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瓒却说不下去了,容显资接着道。
“是你给了我机会和念头,让我可以活得不像个孤女。哪怕痛苦万分,也是改变了我本来的命运是吗?”容显资冷笑说完宋瓒未言尽的话。
她眼睑微眯:“宋瓒,我了解你,远胜于你了解我。”
此时,帐外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
是孟回。
容显资收了自己的失态,她起身整理仪容,俯视着宋瓒:“你不会死得太痛快的。”
在容显资将要出帐的刹那,宋瓒出声唤住了她:“所以你此番支开旁人,是想说什么。”
容显资的手方才掀开帐帘,跃动的营地火光迎面映上她的脸颊。
她微微侧过头,宋瓒凝神望去。
火光在她轮廓边缘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辉,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颜,只一道迷离如梦的侧影。
“来告诉你,你爱上我了。”
“怕有外人在,你体会不到自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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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营帐的路上,容显资和孟回并排走着,却相顾无言。
可能是走累了,又或者是真的突发奇想兴致来潮,容显资驻足,仰头赏起了月。
孟回也抬头看了看月亮。
满野春月华彩。
“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孟回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不过希望这绳子绑得紧些,别太早松了。”
天下攘攘熙熙,利来利往,二人总会有反目的一日。
但孟回平心而论,容显资是他合作的最愉快的一位。
至少可以暂时放心把后背给她。
可容显资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你不必试探我,我只求两件事。”
孟回侧头看去,晓月照得容显资宛若神女。
“一是一年后的闰月,我安然无恙回到文州,二是宋府父子的命。”
容显资说话声音很轻,被夜风吹到孟回耳边。
居然回文州在前。
孟回心下惊讶。
夜空无云,月亮得吓人,孟回竟也乐意陪容显资这般呆呆地赏它。
容显资张口,却很久没有发出声,孟回以为她会过问些要紧的事。
“我被歹人构陷,玹舟他……很累吧。”
这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孟回仔细想了一下,只吐出四个字:“作茧自缚。”
他耸耸肩:“真的,我理解不了,他何必以卵击石把自己陪进去。”
或许是容季二人从未因他是太监而轻视他的缘故,孟回也头一回生出打探风月的念头。
“你俩认识那么久,怎么还没成亲?”
虽说要是二人早成亲的话,季玹舟在川地被土司劫持时容显资就会被牵连。
或许是看月太久,容显资眼睛有些干,她低头:“本打算到他的故乡办一场成亲礼。”
孟回又问:“只办成亲礼?”
那不成小孩子过家家了?
“我有些顾虑,他理解。”容显资声音有些酸涩。
孟回见状明白不能多问。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相识相伴三载有余,”容显资想到什么,难得笑笑,“在一起的话,是八月十四的晚上。”
闻言孟回先是淡淡点头,随后在心底算了算日子,猛然转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是说,你费尽心思舍命救人,他身陷囹圄也要把一切留给你的时候,你俩还没在一块?!”
孟回很小便去势入宫,宫里妃嫔侍奉陛下,太监宫女对食,都夹杂了太多东西,真心可能有,但排得有些太后面了。
确定了关系去付出,还能有由头来求一丝回报,什么都没有还敢这般,那真是失了智。
“情爱这玩意,着实……恐怖。”孟回摇摇头。
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他失踪后?”
毕竟孟回看容显资不像是会把情爱藏心底的人,那只能是容显资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
可身边并无回音,他抬眼一看,容显资已经离他好些步子远了。孟回想要抬脚追上去,一阵夜风吹过,好像要把容显资吹走了。
容显资此时,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
孟回收了步子,又看了看月亮。
那宋瓒呢?
孟回想不明白,但他能看明白一点。
宋瓒知道自己心悦容显资后,对容显资的好,比不上容显资不知自己心意时,对季玹舟的好。
偏生他就看上容显资了。
果然烂人就是烂人,有根也是烂人。
想明白这事,孟回伸了个懒腰,心旷神怡地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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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次日, 容显资亲临监刑,在众目睽睽下庭杖了宋瓒。
不用容显资动口,东厂的人自发便下死力, 抢着卖狠。
杖杖到肉, 宋瓒一声不吭。
好事敢来观刑的人,都说宋佥事一直看着容司珍一人,连眼皮都没有闭过。
这下子,京城都知道这二人是不死不休了。
唏嘘过后, 各人又继续忙着自己手下的事了,只有茶坊的说书先生还留意这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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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显资正收拾着行装,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兰婷还未来得及通报,兰席已不顾男女大防,径直闯进帘帐。他额间沁着细汗, 语气焦躁:“姓容的,方子呢?眼看着就要到时候了!”
容显资头也未回, 继续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东西:“兰侍郎急什么, 令妹兰司赞就在宫内, 我还能跑了不成。”
兰席猛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头将人掀转过来:“快些,若再不交出来, 我立时便上奏陛下那野畜生的事!”
容显资神色骤然转冷, 抬脚狠狠踹向他小腹:“几分本事,敢对我动手?”
这一脚力道极重,兰席痛得蜷缩在地, 半晌喘不过气。兰婷慌忙上前欲扶,却被容显资横臂拦住。
帐内一时寂静,只余兰席压抑的痛哼。
“此物讲究火候, 我三言两句讲不清楚,入宫后我会细细同兰司赞一五一十道来,绝不藏私。”容显资沉稳开口。
“为何如此麻烦,直接说与我便是。”兰席不甘道。
容显资冷冷看着在地上直不起身子的兰席:“我说了,入宫后我会传授给兰司赞。”
她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兰席:“现在,立刻滚出去。”
被戏弄的兰席气急败坏,却胆怯于打不过容显资,死死咽下了这口气。
兰席落花流水地滚出去后,容显资才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