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


阿声,你愿上香吗?”

容显资没意识到这些,她有些懵:“我没有不乐意,而且来都来了,不上香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季玹舟朝丫鬟道:“劳烦替阿声理三炷香。”

四下仆从相互张望,也无一人敢言于礼不合。

容显资学着季玹舟跪拜了三下,把香挨着季玹舟的插好,一旁上了年纪的婆子想说些什么,被管家轻拍了一下。

季玹舟看着凑在一块的六根香,淡淡一笑,指着下方一个牌位:“这是我父亲。”

容显资点点头,想了一下,朝那排位鞠了个躬:“叔叔好。”

想了一下,又改口:“伯父好。”

她看见了旁边是那庶叔的牌位,又侧眼看了看季玹舟脸色,想了一下,上手把那牌位给打了下来。

一旁仆人皆敛声屏气,不敢抬头看一眼,暗道此女甚是大胆,却听见自家公子轻笑了一声。

“阿声,我没那么脆弱。”

容显资又抬脚把那牌位踢开:“有些事你不好做,我来吧。反正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李叔,”季玹舟抬手“麻烦将庶叔牌位另起一处,按礼庶出子女无后不供祖祠,更何况他乃犯律之人。”

季玹舟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容显资知道他就是厌恶这庶叔,哪怕这庶叔是嫡出,他也会另寻由头。

那李叔犹豫两下,挣扎开口:“这牌位,是……是夫人放的。”

季府的夫人,就是季玹舟母亲。

容显资感觉到季玹舟身子晃了一下,她伸手扶住季玹舟后背,走上前捡起那牌位单手捏碎:“我出钱,给他供外面去。放在这让别人知道了,说你们不服天子之法怎么办。”

说罢抬手把那碎木扔到门外,结果却见一枯瘦如柴的素手将其捡起。

见到来人,下人皆恭谨行礼:“夫人。”

季母坐在轮椅上,身形干瘦,裹在素净的青缎比甲与棉裙里,空荡荡的。细看之下,骨相极其清俊,衬得那双沉静的眸子愈发幽深。

母子二人有七分肖似。

进府之前,容显资多问了一嘴季母名字——赵静姝,静女其姝。

赵静姝没有抬眼看自己亲生儿子,而是拿出丝娟细细擦拭着那碎了的排位。容显资注意着季玹舟脸色,并未开口。

季玹舟躬身行礼:“不肖子季玹舟,拜见母亲。”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祠堂内,良久未有回音。赵静姝只当未听见一般,专注擦着牌位。

虽然知晓内情,明白眼下局面母子二人各有难处,她不该干涉。可容显资看着季玹舟这般,还是感觉心被攒住一样。

反正人心都是偏的,管他呢。

容显资扶住季玹舟有些发抖的手臂,干脆开口:“伯母,那牌位是我弄碎的,与玹舟无关。”

此时赵静姝终于抬头,她眼神十分黯淡,没有一丝光彩,看着容显资良久:“容显资?”

祠堂内二人皆一愣,不知传闻疯癫,耳目闭塞的赵静姝是怎么知晓容显资名字的。季玹舟抬步想挡住容显资,容显资却制止了他。

“是我,容显资。本欲拜见过玹舟父亲后去看望您,不想您却先来了。”

如果知道您在,我确实也不至于当着您面把牌位弄碎。

看着赵静姝黯淡无光的眼神,容显资愈发愧疚。

不料赵静姝却未曾怪罪,转动轮椅便离开了。

“来我房间。”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ü???ē?n????????????????????则?为????寨?佔?点

.

容显资以为赵静姝那句“来我房间”是对季玹舟说的,不想季玹舟甫一踏入赵静姝的院子,便有一茶盏砸来。

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季玹舟并未多言。他站定良久,长舒一口气:“阿声你进去罢,母亲身边未有习武之人,她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只管走便是。”

容显资未答,有些担忧看着季玹舟。

察觉容显资有些替他难过,他笑笑摸摸容显资的脸颊:“无妨,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赵静姝的院落算不得富丽,却十分雅致,假山池塘,水榭凉亭。只是不知是不是与这三年外传的赵静姝疯癫有关,院中草木都已枯萎。

容显资被赵静姝带到卧房里会面,或许是赵静姝脾性的缘故,院落竟无一奴仆伺候。

在如此私密的地方,容显资有些不自在,但她记挂着祠堂的事:“抱歉,我并不知道……”

“你扔了那牌位,”赵静姝打断了容显资“我十分开心。”

这话让容显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迟疑片刻:“您寻我是何事?”

“你喜欢季玹舟?”赵静姝反问。

她说的是季玹舟,不是“我儿子”抑或其他。容显资点点头:“两情相悦。”

赵静姝终于正眼看她:“你爱他吗?”

此问容显资一瞬间答不上来。

爱他吗?

容显资自己也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零零散散也喜欢过几个人,谈过几段世俗恋爱。但确实不曾把谁放在过心上,分手后惆怅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思索片刻,她明白这么一会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了,只道:“玹舟,在我心里,与旁人很不相同。”

这个回答很微妙,赵静姝不由得笑了一下。她可能很久没笑了,所以听起来有些别扭。

“我不喜欢季玹舟,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爹是谁。”赵静姝道。

这话有些石破天惊,容显资没想到赵静姝会跟自己说这种事,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赵静姝没管容显资,自顾自继续讲:“我和季家这两位的事情,想来季玹舟也跟你说过了,我便不赘述了。”

她将轮椅推得往前了一点:“按理季玹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应该爱他,对他好。但我做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显资嘴唇微张,在用词上斟酌了很久:“因为您担心玹舟是季父的孩子。爱他的儿子,会让您觉得背叛了你自己。”

闻言赵静姝一愣,随后两眼放光,有些骇人地笑了起来:“没错。但对,也不对。如果他是他庶叔的孩子,我也不会爱他。”

容显资微微点头,季家庶叔在赵静姝被他兄长强娶后的次月便成亲了。于赵静姝这般敢爱敢恨的女子,必是又一道心结。

刚才情绪太激动,赵静姝有些扛不住,她连着咳嗽了两声,推开容显资端来的茶水:“所以你现在猜到季玹舟庶叔为何没有孩子了吗?”

容显资哑然。

她留意到赵静姝称呼玹舟父亲和庶叔时,都避开了名讳,这是连名字也不想提了。

“是您的手笔?”

赵静姝点点头:“你不觉得我恶毒?”

容显资看着赵静姝空荡的衣衫,干涩开口:“理解。但我乃局外人,实无资格多言。”

其实她有些觉得季家庶叔的妻子无辜,但此时此刻,这话不应该在赵静姝面前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