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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脸上是散不开的忧虑:“是我草率了。”

突然容显资从水中窜出来,想要亲一下季玹舟却被挡住。

容显资抿嘴哈气,季玹舟刮刮她鼻子:“阿声我还没洗。”

这下容显资安生了,结果季玹舟刚放手,容显资立马趁其不备在他脸上啄了一个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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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容显资太过闹腾,二人洗完到主厢房时,宋瓒看起来已经等候好一会儿了。

让旁人久等了的容显资有些心虚地挠挠额头,可一想到对方是宋瓒,她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怎么洗了个素的,反正等她俩的人也是宋瓒。

从二人进房,宋瓒的目光便不加掩饰地探寻着什么,季玹舟给容显资倒了杯茶,将她挡在自己身形之下:“宋大人这是在看什么?”

容显资拿过桌上糕点垫肚子,咬了一口含糊道:“玹舟这个不错,这么贴心肯定是阿婉准备的。”

宋瓒指尖微动。

季玹舟留意到宋瓒欲言又止,只是对容显资笑笑,并未接过那糕点。

房门突然又被打开了,是阿婉端着两碗面。

“容姐姐季公子,这是我刚刚找柳府厨房要的两碗牛肉面。”

面还冒着热气,鲜香味瞬间盖过残留的皂角味,容显资饿得发昏,空手去接被烫得呲牙咧嘴:“阿婉你真好,我的小金库将与你共享。”

“本就是用的容姐姐你的钱,”阿婉笑看着季玹舟给容显资吹手指“不过季公子让杨叔也给了我一点,加上蜀地你带我捞的那些,我手头倒也算宽裕。”

“兰席述职的折子已经呈上去了,你也算是宋府女眷,明日我便让姜百户给你例银。”宋瓒看着桌上糕点,古井无波地开口。

阿婉并不惊讶于宋瓒突然的退步,她冷笑一声:“多谢兄长了。”

容显资惦记着柳澈的事情,并未扎发便赶来了,她掏出一根簪子给季玹舟,季玹舟接过帮她簪发,而她自己则埋口塞了一x口面续命:“阿婉,柳府的人真不知道肖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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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季玹舟的生辰是随机选择了巨蟹座的一个日子,无奖竞猜为什么(其实是在骗评论,如果有的话)

第32章

出乎意料的, 阿婉点点头:“确实不知,我用很多法子试探过,大多只知道柳澈三日前在找什么, 带了一姑娘和俩婆子, 然后就是柳澈说她近日胃口不好,派人去冰窖凿冰。”

“真要找人怎么会就派三人,这柳府我打眼看去少说也有个三十亩,又重楼飞阁的。”容显资匆忙咽下面条, 补充道。

“她费这么大劲到底想做什么?”阿婉拧眉。

容显资无所谓道:“我感觉她不像是要掩埋尸体,反而像是要捅什么篓子。”

宋瓒望着她被汤面热气蒸得有点朦胧的脸庞:“你是说她想把这件事闹大?”

“敢问宋大人,能拜托柳知府女儿来帮忙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容显资问。

“不尽然,柳澈也有自己的友人, 但她可以直接打点衙门,没必要费这劲, 左不过一平民女子, 多出点钱摆平父母即可。”宋瓒回。

阿婉补充:“这肖画在坊间颇有名声, 毕竟豆腐西施,若是突然消失了,过问的人还挺多的。”

季玹舟想起什么:“阿婉姑娘, 你可有探听到柳澈何时同肖画结识。”

“半年前, 都说自打肖画与柳澈认识后,肖家情况好了不少,据说她弟弟还能上私塾了。”阿婉声音有点寒凉。

讯息到了这个份上, 柳澈到底做什么便也清楚了,宋瓒淡淡开口:“本朝重礼教,连纳了几房姨太太都是御前会议相互攻讦的把柄, 且我朝官员大多科举而上,重清流而轻艺妓,便催生了民间拉皮条生意,多是干净女子。”

容显资挑眉:“宋大人亲近之人,倒是和你所言大相径庭。”

兰席重色,宋阁老九房姨太太声名远扬。

“攻讦罢了,打打嘴皮子仗,一切皆看君父旨意。”宋瓒并未对容显资的嘲弄有何反应。

虽然在现代,容显资也算是青年才俊,但到底资历论不得老,对这种级别的肮脏事还是有些拿不准,她探究问道:“能让柳澈出面,得是什么位子的人,能动吗?”

宋瓒有些惊讶容显资这么快便想到了这一层:“君父近两年并未南下扬州。”

容显资长舒一口气,那就没什么担忧的了,孟回必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首肯,宋瓒老子爹就是内阁首辅。

她沉思片刻:“所以你其实知道柳澈要做什么,对么?”

这下宋瓒死人脸终于染上几分趣味,他笑了笑,歪头示意容显资。

“今夜自打下船,柳澈便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意识,她听见你叫宋瓒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明明有些惊讶却并未抗拒,以及对我们几位也是十分信任,若说是她年岁小又不怕普通百姓,倒也说得过去。但整个柳府居然真的被瞒着,信外人不信家仆?”容显资分析。

季玹舟接道:“脏事做了这么多,府里人肯定见怪不怪了,还瞒着,那就是她知道这次仆人不会帮着了。”

容显资朝季玹舟挑眉,两人心有灵犀想通了什么,姿态也放松下来。

“那便是这次的事情会把柳府拉下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下人一定不会闭嘴,再加上宋大人您说兰郎中来信,我斗胆揣测,是兰郎中那边捞不到什么证据了吧?”容显资肯定道。

瞧着容显资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宋瓒淡淡笑了笑,递过去一封信。

那信上字迹十分潦草,可见写信之人情绪十分不平。

“修造三大殿在山东砖瓦亏空这么多?”容显资不仅惊讶于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更震撼于眼下民生凋敝,朝廷居然还能榨这么多油水。

她将信纸还给宋瓒:“我原以为是你们办事不周走漏了风声,柳家想找个杀人的罪名先让自己下大牢,好歹少走了诏狱这一遭,眼下看根本就是柳家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上面的人拉出去顶罪,想随便寻个由头把自己弄死拉到,尸体上京也能少份清算。”

但柳海真能这么容易死吗?

容显资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还没碰到。

忽然,容显资想到了躺在那里的肖画,她声音有些干涩:“阿婉,你刚刚说,肖画死了坊间都会知道,是吗?”

这句话点醒了阿婉,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人会是肖画,心下不忍并未开口,只点点头。

因为肖画的死能够传遍扬州,她豆腐西施的名声不能给她自己加上几分重量,反而让杀她的人得了好。

一股巨大的荒诞和愧怍在容显资心里摧枯拉朽地蔓延,她迫切地摸索着什么,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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